路宛回到奶奶的老宅,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树梢闪动着阳光。
她想起来小时候每次下雨的时候屋顶都会漏雨,上初中之前,她大部分和奶奶两个人居住,父亲常年外出打工,每次逢年过节回来。
她记得每次下雨,漏雨的时候都会拿过一水瓢蹲下来接着,慢慢涨出来,可以养活从河岸捞出来的小鱼。
路宛踩着破烂的拖鞋,看鱼儿游来游去,趁着雨天,坐在门口搓洗脚趾头的淤泥。
鱼儿却从开裂的缝隙游走,滚到了地上,不忍心看它们在泥洼里拼命挣扎,路宛想起自己,无论跳多高,也看不到湛蓝的大海。
听奶奶说,她刚刚出生的时候,父亲做生意欠债,母亲生下她和其他男人逃跑了,具丢下父亲和她,只留下她和奶奶居住在一起。
从她记事起,她就和奶奶挤在这破烂的小屋里,厨房洗手间床窝一起,她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门口茫然发呆。
路宛从小便看起来干瘪瘪的,没有一点肉,骨头架子,似乎一摇就碎,同村一起上学的小孩都不愿和她玩,她记得奶奶在她11岁那年去世,她父亲就把她接到了身边。
路宛去村子里的超市去买些东西,打算做饭吃,忽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转过头,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路宛,好巧,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了。”男人穿着件咖色大衣,手里拿着文件袋走过来在她身边。
赵晨是她的大学同学,多年未见,早就和学生时代的模样不同了,有着成熟而稳重的男人气息,绅士地和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笑容和语气都极为温和。
能在这里遇见,真的是太巧了。更何况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刚刚离开那个伤心之地。
碰见赵晨,恍惚间把她拉回到学生时代,这世界上除了贾旭,还有很多人存在。
比如在大学期间追过她的赵晨,只是那时候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贾旭。时间和新欢都是良药,俗话是这么说的。
在贾旭身边呆久了,路宛似乎把自己关在一个牢笼里,只知道一味地付出承受痛苦,差点就忘了每个人都可以有别的选择。只是她不想选。
赵晨是正好过来探望一个远亲,还有就是他在这个村子捐了一所小学,顺便也来看看,这真是难得的缘分。
刚刚两人见面叙旧,赵晨没提起从前的话题,只是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聊了聊工作。
“你怎么在这?”赵晨问,路宛说,来奶奶的老宅住几天,他没再多问了,只说她身子太瘦了,平时要注意身体。
路宛和赵晨站着聊了一会,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了,看见面前的人关心自己的语气居然会和沈丘那张脸重叠起来。
沈丘总是霸道的对她说,你太瘦了,多吃点吧,她不想吃的时候,他都会拿“你不好好吃饭,我喂你了。”威胁她。
她和赵晨边走边聊,却一直心不在焉。赵晨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十分漂亮,大衣里衬衫扣子开了两颗露出结实的胸肌。
他们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赵晨望着路宛的眼睛沉默许久,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你们还好吗。”他的语气很淡,却像一颗石头重重砸在她的心上。
“还好。”
“这样啊。”赵晨若有所思,好像有很多话要跟她说,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一句。
圈子里的几家公司之间都有往来,而他一直跟在贾旭身边,这么多年了,尽管她和赵晨没有再正面遇见过,但偶尔也会看见他的名字。
赵晨提及在这里建立学校的事,问她,“还在做老师吗?”当时路宛还有点纳闷,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做过老师的事情,“很多年不做了。”
赵晨有些惋惜道,“”可惜了,学生们失去一次遇到好老师的机会,如果有幸,邀请你做这里孩子们的老师就好了。”
路宛微笑着说,“我考虑下,主要太多年没教书了,怕误人子弟”
想想这么多年只是她心里只有贾旭,把别人的感情都排除在外原来在其他人眼里,第二天晚上赵晨约她在附近的餐厅吃饭。
他给她倒了杯牛奶喝,“你嘴角有牛奶”路宛用纸巾擦,还是没有擦对地方,赵晨最后没忍住用指尖轻轻抹掉她嘴角残留的痕迹,这时暧昧混乱的场合下,赵晨贴得很近,热气吹过来还夹杂着空气海风的清凉。
路宛身上有种成熟却脆弱的美感,那张脸有些发红,单薄的嘴唇抿在一起,转过头用有些无辜的目光看着他。
赵晨的指尖轻轻贴在她嘴唇上,笑着说:“别这么看我,大学的时候你就是这个眼神让我爱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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