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府。
虎三丫跪在堂前院内,身上的衣服被晨露浸湿,恬静的脸上略带憔悴,眼神中满是坚毅不屈。昨夜虎臣突然说出要她嫁给胡庸的决定,虎三丫惊骇之后便断然拒绝,虎臣怒不可遏,虎三丫第一次忤逆父亲,父女两都有不可退让的理由。
虎臣推开门,一夜未睡的他双目通红,胡须如黑色的铁刺,虎面燕颔,有噬人之相,令人望而生畏。
“父亲!”一直守候在门外的两个儿子被父亲这凶相吓得心惶腿软,但为了最疼爱的妹妹还是鼓起勇气没有逃跑。
二儿子虎再续碰了一下哥哥虎继承,老实的虎继承上前一步,磕巴的道:“父,父亲,小,小妹跪了一夜了。”
虎臣冷声道:“你们母亲早逝,我又征战在外,本该你们两位兄长教导好妹妹,可你们不成器就算了,连三丫也变得这般任性不孝!”
虎再续闻言出声道:“父亲,妹妹早有意中人,丞相大人虽好,却非妹妹所爱啊!”
虎臣怒道:“混账!无知不孝之言!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自己做主?丞相大人年轻有为,才貌无双,天下少有的俊杰,他人与丞相大人相比都是泥猪土狗。此事已定,你们好好劝劝三丫,不要误了自己的幸福!”
虎继承讷讷不敢言语,虎再续却拦住父亲,情切的道:“小妹本是恬静的性子,为了让父亲您高兴而学武,即便父亲您从来不曾夸过小妹一句,小妹也一直坚持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父亲难道您都看不到吗?小妹如此爱您,您却要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毁了她的幸福吗?背叛了剑氏还不够,还要利用自己女儿吗?”
“放肆!”虎臣从未被儿子这般顶撞过,当即就怒扇了虎再续一记耳光,虎再续被打倒在地。虎继承惊呼一声,急忙扑向弟弟,见弟弟脸上瞬间黑肿,嘴角挂血,立刻盛怒的瞪向父亲。
虎臣心里懊悔,羞愧,愤怒,悲凉,自己一心为了虎氏的振兴和延续,却反而被亲人鄙夷。看着两个儿子充满恨意的表情,虎臣想起当年自己在外征战,而妻子重病去世,赶回家时看到的便是两个儿子此刻的表情,他曾以为时间会淡化一切,今天才明白,他们一直将对自己的怨恨埋藏在了心里。
翌日,剑府。
“嗯,有进步!”剑老太爷审阅剑鼎教上来的书法,满意的颔首称赞,“好,乖孙,去院子里和剑策,剑苦扎马练拳吧。”
剑鼎兴致勃勃的道:“爷爷,舅舅也每次让我们扎马,我想学习剑法!”
剑老太爷温和的道:“乖孙,还记得爷爷为什么让你每日写字吗?”
剑鼎点头道:“书法之道,要万毫齐发,合之于神,敛运于力,起于丹田,运在手笔,施于毫端,渐入至臻。剑法之道,内功行持,魂气注剑,刚柔连贯,莫测自然,两者互补互助,书剑合一。”
剑老太爷满意的点头,教导道:“乖孙,书法养意,拳脚筑体。兵器乃是拳脚的延伸,若无扎实的身体基础,如何能够让兵器如臂驱使呢?你还小,莫要着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剑鼎若有所思,听话的跑到院里练拳脚去了,剑老太爷欣慰的摸着花白的胡子,虽然剑氏如今被王忌惮打压,但只要有这些朝气蓬勃的后辈,未来便充满无限希望。
剑老太爷走到书桌前,提笔而书:“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剑老太爷的字,笔锋如刃似要伤人,凌厉遒劲透着一股杀气,白纸上仿佛不是一首诗,而是千峰万仞。
剑阿走进院子,剑策和剑苦瞧见了立刻行礼,剑鼎却是欢快的跑上去,指着剑阿腰间的天下布剑道:“大伯!我也开始学剑了,你这把剑以后可要送给我当礼物哦!”
剑阿未答话,剑策先呵斥道:“天下布剑乃是家主之剑,你有何资格讨要?休在这故作天真!”
剑鼎不屑的道:“知道你是未来家主,可却太过小气了,没点家主的气度!”
剑阿瞥了眼气得脸色涨红的剑策,取下剑递给剑鼎,意味深长的道:“给你是不可能,但我替未来家主大方一回,让你欣赏片刻,以后莫要再想了!”
剑苦低着头,眼里掠过一抹不忿,剑鼎却是毫不在意,欢喜稀罕的抱着剑观赏起来。
剑阿不再理会三个孩子,径自走进屋里,向正在欣赏书法的父亲行礼,剑老太爷却头也没抬的道:“这家主之剑将来该给谁要想清楚,有些人别看平时威严,关键时刻却不顶用,这不爱叫的狗也不见得会咬人啊!”
剑阿知道父亲的脾气,不以为意的道:“剑策还需历练,却是璞玉可雕。剑鼎心机叵测,行事只凭自己喜好,不可托付重任。”
剑老太爷不以为然的道:“我却觉得阿鼎对我的脾气,男儿来世间走一遭,就该快意恩仇,不说眦睚必报,却也不能任人欺辱!”
剑阿不置可否,岔开话题道:“孩儿来是因为收到虎叔父的信,觉得疑惑。”
“阿虎的信?”剑老太爷的从儿子手中接过信,看了一番后惊愕起身,“做主将三丫嫁给剑振?他还要亲自来办这事?这,这,老大,你告诉你虎叔父的?”
剑阿摇头道:“虎叔父旧疾缠身,在家乡静养,我怎敢打扰。而且算这来往的日子,恐怕虎叔父不比我们晚知道这事,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剑老太爷急得跺脚:“这傻子!长途跋涉,又这般赶,他的身体撑不住的!”
剑阿道:“我已经安排派卫先去路上迎接虎叔父了,但此事虎叔父既然已经做主,我们就不能拒绝,只能再得罪胡庸一次了。”
剑老太爷焦虑半晌,抬头道:“三丫入门,是庶妻还是小妾?”
“庶妻!”
剑老太爷咬牙切齿的道:“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惊动你虎叔父的,我要拔了他的皮!”
虎臣一朝得势,往日里的同僚都变得卑躬屈膝,曾经的下属更是谄媚讨好,许多远亲故交都求着将后辈子弟送来做亲兵,就盼着能鸡犬升天。
八名亲兵穿着崭新的黑色军服,腰间挂刀,神采飞扬的步行跟在虎臣马后,看着街上敬畏退避的庶民,心里充满骄傲自豪。
虎臣的马突然停了下来,离得太近的一位亲兵还沉浸在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中,直接便撞在了马屁股上,其他几位亲兵顿时捧腹大笑,刚才的威严瞬间砸得稀碎。
若放在其他时候,虎臣定要教教这几个新兵蛋子深刻记住什么是规矩,但此刻有更让他在意的事。虎臣寒面狰狞的盯着大胆拦住自己马的黝黑少年,他知道这就是虎三丫心里的人,一个低贱的小铁匠,蝼蚁一般的东西。
虎臣手攥紧着缰绳,强忍着没当场拔剑将其斩杀,想起三丫,虎臣拽拉马头想绕过小铁匠。小铁匠却固执的又拦住虎臣的去路,一双明亮如炬的眼睛紧紧盯着虎臣,毫不在乎虎臣的威势。
周围的百姓见这架势便知道有热闹瞧了,卖菜的丢了菜摊,开店的不顾店铺,赶路的也停下脚步,纷纷围了上来,就连那几个亲兵都没想起自己的职责,和围观群众一起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虎臣黑着脸,带着杀机道:“你欲找死?”
欧渊无畏的与虎臣对视,认真的道:“我要娶三丫!”
虎臣大怒,扬起长鞭朝欧渊的脸上抽去,鞭声犹如风雷。欧渊面不改色,也没躲闪,虎臣鞭子中途转向,抽击在欧渊宽厚的肩膀上,顿时衣裳破碎,血肉飞溅。围观群众不禁喝彩,不知是赞虎臣这如臂驱使的鞭法,还是小铁匠的胆色。
欧渊肩骨如裂了一般剧痛,但还是坚定的拦着虎臣的去路,虎臣恼怒不已,可他不是嗜杀凶暴之人,何况还有这么多围观的人在。
虎臣愠怒的质问道:“你算什么东西竟妄想娶我女儿?你能给她什么?”
欧渊道:“我能让她幸福!”
“无知狂妄!”听到这等天真的回答,虎臣气得须发皆张,不欲再和欧渊纠缠,冲亲兵喝道,“把他给我拉开!再不识好歹就给我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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