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杰拉德丶安米扬,20岁,现今是南部行省军团对野兽人临时讨伐团剑士队长。
我和整个临时组建的对野兽人讨伐团整溃逃在勃艮领的阴影森林中。数量超乎想象野兽人无情的利爪在一个月前无情的撕开了指挥本队信心满满的防线。因为野兽人有集群攻击的天性,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拉大阵列,在某队被击败的情况下其他人可以快速逃走。
同为指挥长官,我和来自王都阿萨洛林教会,负责物资补给的军需官安德鲁的队伍率先遭到了袭击。我侥幸脱逃,而他本人已经倒在了这片吃人的森林中。
我每一次的磕碰与摔倒都让我的体力流失一份,尽管这里气候潮湿猛闷热,但在那些细小锐器伤全部化脓前,我大概会抢先饿死。
我必须想点什么来组织我对眼下情况的关注,因为我这无用的心绪只会让我的心智更加濒临崩溃。
我想,很难有人能在让人发狂的饥饿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下,快速的穿过这片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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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入这个临时对野兽人讨伐团前我只是一位酒馆侍者,我的父亲自然是酒馆的老板。严格意义上说他并不是我的生父,我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寄养在那座酒馆的。
我的名字也不算我的本名。
这这潮湿又多毒虫猛兽的王国南部森林,也许用不了多久我的身上就会长出和这满地苔藓上一样的蘑菇。所以“沐阳”这个名字确实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意。
但在刚刚死去的那些多芬领乡巴佬粗人看来,我这个张东方特色的面孔仿佛外来的怪物,而我成熟的举止是看不起他们的表现。这个愚蠢又拗口的东方名字便成为他们想要欺负当时年幼的我的理由,
于是我央求我的父亲为我取了一个杰拉德这样王都贵族一般的姓氏,这和我侍者身份不符的名字便又遭到了酒馆乡巴佬和佣兵们的嘲弄。也许最近死去那些士兵就有过曾经嘲笑我的人,现在他们都死了。
最后,父亲为我的名字简单加上了一个元音,叫我安米扬(沐阳),解决了困扰我整个童年的问题。
就现在而言,我还是非常喜欢别人叫我沐阳的。就像来自帝国的瓦西里大叔名字一样,听起来有一种异域风采。
在我还有记忆的十年认识中,他和我见过的每个帝国人一样贼到了老家,但却没一个帝国人如他一样挺拔坚毅。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的上身如同小说里帝国的白杨树一般坐在我家酒馆的橡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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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满嘴帝国弹舌音的旅客堂而皇之的坐在王国南部行省多芬领的一家酒馆里,大声批判着本地人才知道的一座烂的底掉的城堡。
当然也吸引了我的注意。
自童年起我就特别喜欢那些在某方面特别强大的人(也包括亚人,尽管他们备受歧视),于是我狡猾的一桌一桌的擦到了这个的大个子的旁边,这是我在旅馆学会的打听消息最好用的方法。
“什么时候王国教皇才能在百忙之中想起南部行省,从西线的那些王子军团里调拨一队来整肃你们这些小村?”这个大个子也不知道在和那个鬼抱怨,“我这一路赶来不知道遇见了多少野兽人!”显然这里的乡巴佬不会想听到他阴阳怪气的教我们王国人做事。
于是他身边一个趴在桌上的酒鬼瞪了他一眼,便用那沾满酒沫子的嘴巴开始喷唾沫:“这些狗娘养的玩意在多芬领闹事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也见不着它们来我家墙根旁撒尿啊?”
接着酒鬼晃了晃他那根大概是因为胆囊炎而泛绿的恶心手指,“倒是你们帝国,我看那群尖耳朵要把他们的树枝插到你老妈的嘴里了叭!”。
这番极富挑衅意味的话显然戳中了这位来自北方帝国的旅客的痛处,我开心等待着他一拳砸进这个酒鬼右脸颊。并把这场口角演化成一场斗殴。
对于我来说不管是对王国指指点点的帝国人,还是嘴巴不干净的酒鬼。在保守沉默的王国南部看着他们吃瘪都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
但尽管瓦里西大叔的同伴把我家的橡木制酒杯捏的吱嘎作响,但他本人却避开正面的挑衅,转而用这种卖蠢的方式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家都厌恶的野兽人上。嘴里念着“狗娘养的?对,有些野兽人它就是狗娘养。”
我在少年时代并不喜欢和同村的伙伴玩卫兵抓贼或者什么大战野兽人的游戏,为了不让我的父母担心我过于孤僻,我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憨厚老实的笨孩子。所以我对瓦里西大叔装傻的手段倍感亲切。
我殷勤的挤进他们的酒后谈话里以期获得一份赏钱,或者听一听这些异乡来客的离奇故事。
“这位老爷见谅,我们酒馆的酒会比酒馆里的客人要好相处很多。”
他颤抖着腹部笑起来,“崽子我当然不介意一个酒鬼说的话,你快去再给我拿点好玩意来,我要喝个痛快!”
他痛快的从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里掏出一个枚利弗尔弹给我。这让我相信我给这个阔绰的北方佬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影响。于是我大胆的向他们打听为什么要来王国南部行省这个偏远的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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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略带发酵酸味的起泡麦酒帮助我撬开了这个话题。在粮食发酵产生的酒精的作用下,瓦西里大方的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并展示了他数个月前收到的一封信的内容。
一封底部被扯下一角的信。
这封以贵族所钟爱的花体字写成的信,采用了贵重的羊皮纸与火漆封缄,内容篇幅也是毫不吝啬的采用大量的问候与敬语,并委托在信中被夸赞为‘帝国如今最伟大的佣兵教官’前往王国南部勃艮尼亚的黑堡附近清除不死者。在信的末尾执笔人捎带一提,希望收信人能顺带找寻一位旧友…
内容在这里戛然而止。
“这是老爷的委托人给您写的吗?”我明知故问。
这封措辞得体又不失尊敬的信看起来来自某位上流贵族之手,信中把路程与时间安排的妥妥当当,很难想象这位大人能手眼通天到让一名帝国佣兵一路畅通无阻南下,穿过整个王国。
北方佬突然转头细细打量着我:“你认识他吗?”
“不,当然不认识,是我多嘴老爷。”我识趣的闭上了嘴。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又用木起子继续拧开一瓶杜松子酒倒灌而下,这种产自王国北部阿图瓦领的烈酒原料较为难得,佣兵们要在彻底盖过成年人高度的灌木林中穿行采集并不是件易事。但它的弥盖了半件旅馆前厅醇厚凌冽的香气自然也对的起它的价格。
“你知道我要去的黑堡是什么地方?”旅者毫不顾谈话礼貌,耸动喉结把甘美的酒浆咽入腹中,然后又开始对桌上的红肉大嚼特嚼起来。
“那并不是什么度假的好地方,老爷。”我看着这位大吃大喝的客人,实在是不难理解为什么王国的贵族要千里迢迢写信给一位帝国的佣兵,这个可能会喝翻在酒桌下的北方佬完全不像值得委托人冒如此风险的样子。
只要有心人稍加曲解,这位神秘的委托人就会被打成里通外敌的叛国者。
“我听闻勃艮领佛罗朗公爵在数年前就已卧病在床,无暇管理领地事务。”
北方佬点头同意“是的我也听说了,因为一个蠢货生病,光是土匪和野兽人就把你们王国所以南方的两个行省搅的天翻地覆。你们就应该…”
我打断了他的评价,“不,你和其他人一样不懂。”
在我看来那片土地已经死了。
如果庄稼汉们看见自家的小麦的叶子开始枯萎发黄,聪明人就知道并不是因为什么风雨虫害,那是它的根,它扎在土壤里的根,腐烂了。
“那里的林子里到处都是野兽人和怪物,芬恩巨型蜘蛛把网织的比风车还大,杀人越货的王国土匪比林子里的树还要多。所有死在那里的佣兵,所有死在那里的旅客,魂都回不到故乡。”
勃艮领同样如此。一个领主在那里不生病都是怪事。
“不是野兽人的肆虐把乡下人的尸体堆进了城堡,让那些死而复生的怪物爬行在勃艮领的夜晚。而是那里从诸王时代以来长久浸染的死灵法术,把活人埋进土里,再让死人从土里爬出,是他们招来了和腐烂尸体一样扭曲病态的存在。”
很少有人能听见勃艮领不死者的传言,因为乡下人都说妄自谈论死灵法术就会招来那些邪恶的不死者。一旦惹上他们,不管是那些走的和蛆一样慢的丧尸,还是飞在空中的丧妖,都会在每个夜晚向你靠近数十里。直到用腐烂流脓的双手把你也拖进它们的墓地为止。
在我深沉的为帝国佬回忆有关不死者的恶心传言时,这几个
家伙却毫不在意的大啖小羊排。显然不管是从肺部腐烂到肠子的丧尸,还是吃烤羊排一样把人类大腿啃食的野兽人都不能影响他的食欲。
我只好就此打住我的自作多情,说不定他们完全不需要这些情报。又或者他们干脆就是被骗来受死的某些计划的炮灰。
就在我要转身离开这桌让我失望的客人时,他们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沉甸甸的金皮斯托尔并叫住了我。
“崽子,我雇你当向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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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王国人或者是帝国人,南边的矮人北边的精灵,甚至于地精野兽人之流,我敢断言没有谁是不惜命的。
就算是我要在酒馆里打死一只耗子,它都会想拼命乱蹦乱窜的试图活下来。
只有当有什么东西凌驾于自己信仰或者灵魂时,才会有人把生命弃之于不顾。(比如教会或者禁军的疯子)
请不要误会,我这样想的意思并不是金皮斯托尔凌驾了我的信仰和灵魂,尽管我确实稍稍有些小贪心,但不至于让钱买了我的命。当然我也不是指我们酒馆的耗子有多么的有活力。
酒馆里不会有耗子。
我只是相信,黑堡的那些不死者还没有让我客死异乡的本事罢了。
我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侧目看向旁边喝的烂醉的,我友善而又慷慨的帝国朋友。今晚愉快而有礼节的晚餐属实是黑胡子旅馆少见情况,以至于就连他喝醉时的呼噜都让我感到亲近。
说起来很少有旅客在酒馆喝醉,因为经年累月的战争让王国粮仓无法囤积粮食,因此为限制王国民众对粮食的消费,大部分精加工的食物及酒类被课以重税。
虽然老皇帝亨利·纳瓦尔与亲王们在国民经济方面较为宽容,但为了维持王国庞大的常备军体制以及教会方面的开销,税率相比北方的帝国与南方群山里的矮人王国只多不少。贪婪的执政官们也很难再从边境农夫的口袋中榨出一个铜子。
换句话说就是帝国佬他们这趟事拿的报酬肯定不少。
酬金往往和风险成正比。
“老爹,我明天要坐马车和这几个帝国佬去趟阿维尼翁。”
我亲爱的酒馆老板真在擦着钱柜里那些农夫给的铜子。即是是由首都高超的铸币工艺所打造的铜币,也挡不住这些乡下人每天没事扒拉它们。
安迪老爹非常喜欢擦拭这些旧币。
“沐阳现在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现在又开始和这些帝国人渣搞来往…”他放下铜币叹了口气,“看上哪个老实又勤快的好姑娘,你就照看着她点。”
老爹他从擦好的钱里捡出两枚利弗尔,顿了顿又加了两枚,叮铃哐啷的放进我的衣袋里。
“再去那里给自己添一身衣服,姑娘都喜欢帅小伙。”
“知道了。”
我们俩不再多说,这次危险的委托我当然不会告诉我爱担心的老爹,比起一个沉默的赴险者我宁可让他觉得我像个少爷一样只是去城里玩罢了。
收拾好东西(其实也没啥收拾的)我就在第二天和帝国佬们出发了。
踏上了这段命中注定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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