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高中毕业晚会结束,白苏应姐姐的要求送顾怜心回家。
顾怜心的家在老城区,低矮的楼房爬满了乌黑的爬墙虎尸体和绿植,坑坑洼洼的道路还有一些污水,各种气味交织在一起难以言明,昏暗灯光时不时亮起,熄灭。
狗吠深巷中,时蟋蟀蝉鸣,而夜深人静。
“你一个人走这条路不怕吗?”白苏忍不住问。
就算是他独自行走在这条路也会有些心慌吧。
“日常,我都是下了课就回家待着的,没有这样子走过这条路。”顾怜心害怕地朝着白苏走近了些,亦步亦趋。
行至转角。
“呼!”棍棒撕裂风声作响。
白苏反应过来,伸手一挡。
“哼!”
忍着手臂的剧痛,另一只手抓住棍棒,一脚踹出。
“啊!”
“啪。”
偷袭者惨叫着摔倒在污水地洼里,捂着肚子哀嚎。
还没等顾怜心有所反应,白苏一把抓着她的手向前奔跑。
“你家在哪?”
顾怜心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被白苏抓着的手腕,以及单薄而挺拔的背影,心里怦怦直跳,从未有过的感觉就此滋生、发芽。
“怜心?”
“怜心!”
“啊?”
白苏数次呼喊,终于唤醒了呆呆的顾怜心。
“你怎么了?”
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的顾怜心,温柔的鹅蛋脸随之浮现一抹红晕,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裙。
“没事,有些走神了,抱歉。”
白苏倒也理解她为何如此,不管是哪个女孩子,突然要求她陪一个男生同床共枕都会心慌意乱,手足无措的吧。
姐姐也就只能欺负逆来顺受,温柔似水的闺蜜,换做其他女生早就给了她一巴掌。
而且…恶趣味满满。
顾怜心一袭纯白花嫁的lo娘装,美腿也套着纯洁的白丝,妆容淡雅。此时的她低着头,时不时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偷偷看他一眼,确实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撕碎她,玩坏她的感觉,绝对是参考了他写的小说情节。
“唉…”
心累。
“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送你回家。”
“姐姐那里我会解释。”
“你…你讨厌我吗?”顾怜心鼓起勇气和他对视着问。
白苏扪心自问,他喜欢顾怜心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对顾怜心只有好感,并没有达到喜欢、爱的程度。
“我不讨厌你。但…”
“够了。”顾怜心打断了白苏的话。
她知道白苏要说什么,她不想听。
“这是我和依然的约定,我只是来履行承诺。”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白苏无奈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倒是快点上啊!磨蹭什么呢?”白依然和他心灵感应沟通催促。
“你行你来。”
“嘁!”
“我要是有你的那东西还要你来?”
“快点啊!”
“你不会是不行吧?”
“呵呵…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哼!谁知道呢?”
“不行就直说,换我去找男人。”
“你敢!”
“你不做!你看我敢不敢!”
白苏一听,气上心头,咬牙切齿。
“好!”
“我做!你不要后悔!”
“呵呵…谁后悔谁是狗。”
白依然不屑的话语像是一团火彻底点燃了白苏的理智,燃烧殆尽,只剩冲动和愤怒,而遭罪的就是顾怜心。
隔壁香闺。
白依然紧紧抱着抱枕,忍受着那汹涌澎湃的感觉,殷红如血的俏脸滑落着两行热泪,悄无声息。
金莲颤,青葱缠,享合欢。
事后清晨。
白苏醒来,看到怀里佳人柳眉微蹙,泪痕未消的模样,神情恍惚,心绪纷乱。
起床,洗漱。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思考人生。
他回想着生活里的点点滴滴,突然清楚了白依然为何会如此逼迫他找女友。
爸妈的压力。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儿女的不对劲,上个星期,爸妈亲自登门造访,妈妈找了姐姐谈话,爸爸找了他。
“儿子,大学里有喜欢的人吗?”白爸抽着寂寞随口一问。
“没有。”
“暂时想好好学习考个研究生再说。”
沉默。
“爸,少抽点烟。”白苏关心道。
白爸掐灭一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
“我们家里有钱,除了那些大富大贵的豪门贵女需要你自己努力争取。其他的,你喜欢就去追,彩礼钱,恋爱资金这些爸妈都能帮你解决。”
“你和然然也老大不小了,早点找个对象谈恋爱吧,总和小时候一样黏在一起也不是事。”
“然然总归是嫁出去的。”
“到时候,你和她就不是一家人了。”
白苏沉默不语,没有心思再听白爸的话。
他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姐弟关系一定要越走越远?
待爸妈走后,他和姐姐相处的气氛也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了一些隔阂。但,感同身受的两人也默契的将隔阂抛之脑后,重归于好。
“原来,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吗?”
“那你呢?”
“你怎么办?”白苏闭着眼睛喃喃低语,似乎在问口中的你,又似乎是在问自己。
寂静…
“放心吧,姐姐不会嫁人的。”
白依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突然捂着他的眼睛,笑吟吟的说:“毕竟,我亲爱的弟弟也不想尝尝击剑的滋味吧。”
“那…爸妈那边呢?”
“他们肯定会逼你相亲。”
“我可以当一个扶弟魔嘛。”
“至于那些不怕扶弟魔的,就得靠你咯。”
“你可得守住你的小菊哦。”
“顾怜心呢?”
“嘶!”
白依然没好气地捏着他的脸,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不管,你得想办法让她爱上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以后还得和她结婚,生孩子。”
“还有,你要是敢偏心,我就找男人!”
“听到没有!”
手上的劲更用力了,白苏连连求饶。
“是是是。”
“我知道了,姐姐最重要,姐姐最重要。”
“哼!算你识相。”
“还不滚回去体贴你的小情人!”白依然嘟着小嘴,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不管如何,心里多多少少是会吃醋的。
白苏也能感受到,香了一口,跑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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