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林笙在酒柜的角落里,找到了那瓶尘封已久的老酒。
林笙带上酒,立即又驱车前往江南区。
导航带着林笙,来到了地处一条老街的虚空观。
老街两旁,基本上都是有几十年岁月的瓦房。
偶尔有两层楼的楼房,上面住家,下面开个杂货铺。
街道里,有各自猫猫狗狗窜来窜去。
一群小孩子,在嘻嘻哈哈地打闹着。
林笙将车停在一块空地,走了下来。
一会儿后,他便来到了虚空观前面。
虚空观墙体的石灰,都已经斑驳不堪。
上方“虚空观”三个刻出来的大字,也被藤蔓植物所覆盖,几乎辨认不出来。
一道木门紧闭着,门上贴着道家两个真君的画像。
林笙走上前,轻轻叩了叩门。
没有回应。
林笙加大力度,再叩了叩门…………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空虚道长没在观中?】
林笙正疑惑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小伙子,你是来找空虚道长的啊?”
林笙回头一看,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灰白头发,精神抖擞的老大爷。
他点了点头:
“对,请问空虚道长没在观中吗?他去哪里了?”
老大爷笑了笑,朗声道:
“空虚道长这会儿应该在冯伟家驱邪呢!”
林笙愣了一下,问道:
“那……请问大爷,冯伟家在哪个位置?”
大爷指了指向路的尽头:
“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岔路,往右拐,第三家便是。
那边应该挺热闹的,你过去听见声音,就知道了。”
“好的,谢谢大爷啊。”
林笙告别大爷,往路的尽头处走去。
当他离岔路越来越近时,耳畔便传来一阵铃铛声,还有一些人声。
林笙往右一拐,眼前便出现了一堆看热闹的人群。
在他们前面,有一个穿道袍的人,正在供桌前,手持木剑,摇晃铃铛,念叨着什么。
【难道,他就是空虚道长?】
林笙走到人群里,静静地观察着,并没有上前打扰。
待他站定一看,那道长竟眉清目秀,看上去十分年轻,顶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
完全跟他之前想象中的,长须老道的形象不一样。
这时,林笙的耳边,传来了围观群众的议论声。
“冯伟家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希望空虚道长能给他治好。”
“看那小子的样子,肯定是撞邪啦,他妈带他跑了好几趟医院都没治好。”
“对对对……”
…………………………
对话勾起了林笙的好奇心,他抓着旁边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大叔,我刚过来,能跟我详细说说这冯伟家出了什么事吗?”
大叔脸色一变,慌张地转动了下眼睛。
随后,将一只手放在嘴边,压低声音说:
“哎呀,小伙子,冯伟家的儿子才七岁。
据说前段时间,跟着大人去江里游泳。
那小子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就指着江面说,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怪物。
可他爸冯伟看了看儿子指的方向,哪里有什么怪物哦!
冯伟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就连忙带着儿子上岸了。
结果他儿子回到家后,就开始生病了。
整天呆呆的,也不说话,像傻掉了似的。
偶尔发出来的声音,就是怪物怪物的。
你说这不是中邪是什么?”
林笙赞同似地点了点头。
“小伙子,这件事千万别拿出去乱说啊,小心把那怪物招惹到自己身上了。”
说完,中年男人又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看。
那神情,就仿佛怪物在身边似的。
林笙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法事现场。
在这栋屋子的门口,坐着一男一女和一个小男孩,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
想必就是冯伟一家了。
只见那个小男孩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干裂的嘴唇几乎没有血色。
他母亲紧紧将他揽在怀里,紧张地看着空虚道长的一举一动。
空虚道长放下铃铛,从黄色道袍衣兜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来。
随后,他拿起一支毛笔,蘸了桌上已准备好的朱砂颜料,快速在符纸上写下咒语,并折成令剑形。
他再拿起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话音一落,木剑穿过符纸,伸到烛火上点燃符尾。
空虚道长持剑往前一送,燃烧着的符纸,直逼小男孩眼前。
小男孩呆滞的眼睛里,倒映着两团跳动的火苗。
突然,他的眼神似乎一下聚拢起来,浑身打了个哆嗦,便大哭起来。
小男孩边哭边喊:
“妈妈,我饿……”
所有人一愣,没想到这小孩开口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众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母亲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孩子,捏了捏他的脸蛋儿,连忙问道:
“儿子,你没事了啊?”
父亲冯伟也焦急地询问:
“儿子,你饿了?”
母亲胳膊肘撞了下冯伟:
“还不赶紧去给孩子找吃的。”
冯伟连连点头,钻进屋里找食物去了。
法事结束,空虚道长和旁边的小徒儿,开始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
这时,林笙走了过去,礼貌问道:
“请问,是空虚道长吗?”
空虚道长抬头,打量了一下林笙,反问:
“阁下何事?”
这下换林笙愣住了,他没想到这道长的说话方式,还保持着一点文言风。
不过这也比较符合他道长的身份。
林笙笑笑,说:
“是这样的,我能否去道长的道观,和道长详谈?”
空虚道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林笙。
这目光让林笙感到一阵发毛。
突然,空虚道长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让林笙颇感意外的话。
道长问:“你空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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