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梦一场空 第十四章 楼梯口的巧遇

“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李井正给员工们开着会，“明天休息，后天全体转夜班。转到夜班，希望大家有一个好的精神状态，这次我也会跟着大家一起转夜班。今天的产量不变，还跟昨天一样，安全卫生，自己注意一下。其他也没什么事，大家上线吧！”

在今天开会的现场，张红月在下面注视着那张另她心心念念的脸。比起前些日的李井满面愁容，阴郁且消瘦的面庞。在今天如同雨过春笋般蓬勃盎然，神采奕奕。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精神状态，仿佛从自己的困境走出一般，目空一切，令人望而生畏。但在张红月的心中，喜欢就是喜欢，她的初见之心，一点都没有变。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红月一个人就餐，默默的坐在食堂里，李井经常坐的那个用餐的位置，今天也换了人。张红月感觉自己已经引不起他的兴趣了，想到这里她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了。端起餐盘落寞的身影，在用餐的群体中慢慢消失。

晚上在下班的途中，厂门口，潮流涌动的人群，他们各自朝着自己的目的地所去，这当中也包括张红月。她像电影里行尸走肉的僵尸一样，被人偷了心智，漫步在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终于回到了家。那个和她没有任何感觉的男朋友所合租的家。昨天收拾过的房间不到一天，就凌乱了。想到昨晚稀里糊涂的就原谅了他，她感觉好堕落。

当时他们两人吃过晚餐，菠萝啤虽然是饮料，但是还是有一点度数的。她有些微醺，刘伟也上了头。自从到了J市安顿一下来，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发生关系了，在以前她们最高峰一个星期三次，非常频繁。一个月已经是最大限度了，在加上这些天被厂里那个叫李井的男人，那个对她有着致命诱惑的稳重型男人，所吸引。

毫无疑问，她已经移情别恋了。这次她打算不在向男友妥协，忍着这蚂蚁嗜心的痛，她想用理智战胜自己的欲望，——但是昨晚又功亏一篑，被男朋友趁虚而入了，每次需要时，他总是软磨硬泡。他就像小孩被母亲带出去玩，路过了玩具店，两腿发软的坐在地上祈求妈妈送他个玩具一样，不给不走的那一种。

到最后没办法，张红月本能的母性之爱又纵容了他。刘伟就像小奶狗一样，扑了上去。当跳到她身上之前，张红月一个犀利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接着刘伟了然于胸的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保险淘。

这些事现在想来，张红月真的是太心软了，她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装可怜。有可能她的男友也正利用了她这一弱点，才会时刻为他牵制，逃不出他的魔爪。不行，她要离开他。跟他在一起只会更堕落，即使堕落那也要找自己喜欢的。思考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一个办法，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办法。

晚上起风了，李井从出租屋内向外瞧了去“看来天气在慢慢变冷，今天上夜班，我得穿一个春秋衣了。”他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到洗手间准备刷牙。

他对着洗手池上面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这些天似乎消瘦了不少。他一边刷牙一边照着镜子。但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个跟赵雅长的相像的女人。牙刷不停的在嘴里抽动着。既然那女人有男朋友，那他就忘了她吧。镜子里面的李井嘴边占满了，牙膏白沫。他用水池旁放的杯子接了杯水，漱了漱口，吐进水池。反复两次这样的动作。

完成刷牙后李井从洗手间出来，走向衣柜。等到了厂里，开完会就走，眼不见心不烦。他想的还是那个叫张红月的女人。尽可能，避开她。

李井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休闲春秋衣。他把衣服穿在身上。拉了拉袖口，低头看了看非常得体。他把之前放在桌上的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还有一个小时就上班了。此时，肚子好像到了饭点一样呼呼作响。李井拿起钥匙，他计划到离这不远的小吃街上，吃点东西，吃完顺道上班。

李井卡着时间来到了厂门口，打了卡。他先后上楼换了衣服，又来到办公室，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一张这个月夜班的点名表。又直接来到自己的生产线上。员工们早以等候多时。他不慌不忙的走到了他们面前。

“大家晚上好，”他两手背后，其中一只手还拿着点名表，“今天是这个月上班的第一天，夜里的时候大家注意一下，不要打瞌睡啊。”

这话他说完的时候，向下面的员工看了看，这些人的表情各异，有的精神抖擞、有的萎糜不振，从他们脸上就可以看出白天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

“晚上是最容易把不良品流下去的，不要把不良品当良品包起来，到时候客户那边投诉，那你们就好自为之吧！”李井说着就从后面把点名表拿出来，“下面，我点下名……张三，李四，王二，水杏子，——张红月。”

读到上面的名字所有人都答了“到”，唯独念到张红月的时候没有声。李井又念了两次，依旧没人应。

“有没有人知道她今天怎么没有来，”李井询问线上的员工。

员工们都摇摇头，他们各自都看向其他人一眼。最后李井问水杏子。

“我也不知道。”水杏子答。

李井看了一眼车间墙上面的挂钟。

“好啦！大家先上线吧。”

说完之后李井就拿着点名表，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把点名表放在自己的办公桌桌上，掏出手机。直接给张红月拨了视频。但对方的手机却迟迟不接。于是，又给她发信息过去。“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班。”这么一个消息。

对方任然没有回复，李井猜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今天不来上班属于旷工啊。虽然工厂工资不高但一天下来好歹也有两百块钱啊！再怎么说也要请个病假，要少扣一些钱。莫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李井这样想着不放心，于是，又点开了她的朋友圆。她发现张红月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有一张她本人嘴角流出血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头发凌乱眼睛有哭过的痕迹，感觉很委屈的样子。照片上方是她配的一些文字：到最后我还是一个人承受了所有。这嘴角的伤我会记住一辈子。

“啊！什么？这伤莫不是她男朋友打的。”

李井有些担心，于是，又给张红月留言：你现在人在哪里？

可以回复我吗？

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拜托，请务必回复我。

然而，对方那边好像手机停机一样，没有音讯。李井有些坐立难安，他直接站起来了。在办公室左右踱步。他焦急，是不是被男友打的连话都说不了。不行啊！此刻的李井很想去帮助她脱离苦境，可是，不知道她家的地址。他又拿起手机继续留言：

你是不是为我前几天不理你而生气。

其实我不是不想理你，而是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去面对你。你是知道的那晚我说过喜欢你，所以我不可能以普通朋友的关系与你正常维持。

请务必回复，我现在真的很担心。

之后，过了好一段时间对方终于回复了。大致信息如下：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嘛。

李井看到回复后突然安心下来。这说明她很安全，但作为他的组长他问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为什么对关心她的人要发出这样伤人的信息呢。李井立刻回复过去。当他把信息发出去时，李井发现对方已经把他从好友一栏删掉了。

李井有些不淡定了，这女人真的让人很窝火。那一个夜班，李井整个人都心神不宁了。

到了第二个夜班，李井终于见到她了。在会上他只是看了一眼。但张红月始终是低着头的。因为交接时间在急，李井也不好单独叫她出来，问问清楚。

到了夜里十二点，是吃饭的时间。李井就用这时间段在食堂里等待着她。

然而对方看到李井却离他远远的，不在靠近。好奇害死猫，李井也不另外。他主动将餐盘端到了她的桌对面。这次轮到李井像听话的小猫一样坐到她对面。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李井主动的跟她说话了。

“你昨天，——还好吧！”李井问。

对方没有作声，吃了两口饭，就端起餐盘，从她的眼前端到另一个员工的旁边。那位员工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跟他坐在一块吃饭的帅哥。李井感觉她好像有意躲避自己，还是说他跟那个帅哥好上了。可那个帅哥跟我请假我都没批，一只在上班。李井的心里有些抓狂，这女真的是……

之后的两天夜班，李井没有去找过。但那女总是在李井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作为一个组长，他可是熟悉厂里的任何一处隐蔽地点。这些都是他偷懒时所身的地方，尤其是夜班，开完会以后，就躲到某处睡觉直至早晨五六点才醒。那天李井吃完饭准备去楼梯口那里睡上一觉，那边也是摄像头的盲区。当李井刚拿着纸板躺下时，突然一个黑影蹲在楼梯口。好像抱着头在睡觉。

李井心想竟然还有人比他还快。他觉得肯定是哪个组长在这儿，于是上前拍拍她的脑袋，准备吓唬她一下。当李井瞅近一看，对方也抬起了头，原来是张红月。楼梯口虽然黑，但也并非完全看不清面貌，因为楼梯口的半截处有一扇窗户，外面是厂房的探照灯，照在仓库的出货地方。

“怎么是你？”李井问。

张红月准备起身就走。但是李井好像很会把握时机一样的抓住了她的手。张红月停在原地。李井拉着她的手，走上前一步。用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之后慢慢抹正她的身体。她的脸与他近距离的对视了，眼睛好像刚哭过。

李井用手轻轻的抹掉她脸上的泪痕，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眸，想要看光她的一切。

“你这两天为什么躲着我。”李井用温柔的语气问着，那声音如同猫儿在你睡觉的枕边轻轻寻觅。

张红月像忍住什么似的，眉宇之间颤抖着，低下头。没有说话，仿佛要哭泣。

“你的嘴没有事吧！”李井又柔声问。

张红月摇摇头。

“那男人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他。”

“想过，”张红月终于开了口，“可是我摆脱不了他。”

“为什么。”李井拉着她到他铺着地上的纸板上入了坐，这意思要慢慢谈。

“我和他是同一个村的，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他知道我家在哪，我曾经自己也走过。他就像疯狗一样粘着我。后来他找不到我，直接打电话给我爸妈，然后我爸妈就来问我在什么地方。”

“你好傻，你不告诉他们就行啦！”

“没用的，我始终是要回家的。”

“那你刚开始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刚开始，他对我很好，什么事都为我着想，我沉浸在他精心设计的虚幻之下，半推半依的就从了他。”

这时的李井有些心凉。

“答应我，别跟他在一起了。”

“可是我又能去哪呢！”

李井刚想说要不去我那吧。但又收住了口，显然她怕对方误会。又改口说，“我给你从新找一个新房子。”

张红月看着李井的眼，“你真好。”接着就主动的抱紧李井。李井像是俘获对方的心一样，摸着她清香的秀发。

楼梯口，黑暗中的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突然李井想到什么似的说了一句扫兴的话。

“现在应该开线了吧！”

“呀！”张红月起身捋了一下头发，掏出手机。时间是一点多一点。

夜班吃饭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十二点吃饭，一点去刚刚好，没有耽误多久。李井有些舍不得的望了望她的脸。

张红月似乎也很留恋他的怀抱。临走时亲了他一下。就这一下把李井的欲望，激发出来了。他又把张红月拉倒了自己的怀里，两人坐到地上嘴对嘴的亲了一分钟。李井觉的不能在贪恋了，放她回到了线上。此时的李井坐在地上，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嘴角露出微笑，他感觉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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