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谷内,野粟结出的穗子饱满欲坠,莫问每天都要来看一遍,防止野兽侵害。
这野粟的收成可是果腹的保证,酿酒的佳品。
这一日,莫问夹着书,还是向将军巡视自己的军队一般,围着一大片野粟田转圈。
这时,上方的岩壁上簌簌的滚下土石来,只见一团紫绿相介的影子坠落下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紫貂和一条绿白相介的蛇正缠绕在一起。
紫貂咬着蛇的五寸,蛇则咬住了紫貂的脚趾,二者都没有咬中彼此的要害,所以纠缠不休滚落山崖。
莫问看着有趣,便用木棍想分开二者,或者赶走二者,免得坏了他的野粟田。
谁知二者冷幽幽的目光齐齐向他看来。莫问心中顿时一凛,忙退后两步,就这样三者僵持在原地。
哦,莫问心中略缓,心有定计!他缓缓从口袋里取出腌制的孢子肉干。
一阵熏肉香味和野粟成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紫貂和蛇的眼中光彩更甚,莫问心中大定。
分别左右手各拿肉干,向东西两个方向抛去。
紫貂和蛇随即放开彼此,直奔肉干而去,一口吞下,便显现出回味无穷的拟人化模样,好有灵性!
莫不是有人豢养的宠物?莫问心中嘀咕,这千秋谷位于隐仙山的极深处了,该没有人才对。
也不再多想,只想赶走这两只不省油的灯。
吃完肉干,二者又幽幽的看着他,莫问又拿出两块分别投去,一样一口吞下后,再次看向他。
莫问这才想起前世,雪域猎人的一句谚语:遇狼莫投食。
坏了坏了,莫问心中一紧,那个最初为了摆脱狼的猎人,为了不让狼攻击自己,每当狼追上,就割肉喂狼,一路如此,直至到家。结果便是,一路上由独狼变成了群狼,最后猎人一家也惨遭不幸。
莫问便不再投食,持棍缓缓退去,一貂一蛇亦步亦趋跟着。
窝草!他转身就跑!
一貂一蛇更为急速,要命的是追上了他,转眼就一左一右的扒在了他的肩膀上,向下探视着口袋。
莫问冷汗涔涔,艰难的看着左右肩膀上的两个小东西,都是毒物啊,他只能拿出全部的肉干,一貂一蛇分食一空,心满意足的攀岩而去,竟然也未再争斗。
嘘......莫问呼出了一口长气,差点,差点就出事啊!
两个小祖宗终于走了!
莫问回到谷内院子中,从井水中打水,在铁盆内继续煮起来,他在制作井盐。
他来到这个世界吃的第一顿饭就差点吐了,因为没有盐,于是他从前世的记忆中知道简单的制盐之法。
自从有了盐,人间才有了美味,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估计两个小祖宗正是吃了盐腌制的肉干,才会这么贪婪吧。
刚才的惊吓过去,又是平静的一天,围炉读书,烤上两块肉干,要是再有野粟酒,那就再安逸不过了。
第二天,一开门莫问吓了一跳,之间门口放着一只兔子和一只老鼠,血淋淋的浸湿了一大片。
一貂一蛇又来了,在他平时晒太阳的石碾上趴窝。
见他出来,一貂一蛇支棱起身子,看向他。紫貂吱吱叫了几声,蛇则摇了几下尾巴。
窝草,又来讨食!莫问猜了个大概,于是也没犹豫,抄起兔子老鼠洗刷干净,架在了火堆上,直至烤熟也没有撒盐。
一貂一蛇似有意动,嗅嗅鼻子却不进食,又看向他,仿佛在质疑这个便宜伙夫。
无奈,只好撒盐,一时间嫩肉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一貂一蛇狼吞虎咽操作完毕,心满意足结伴离去。留下苦笑不得的莫问。他并不反感这两个小东西,正是心中仍存警觉。
往后,每天早上,门前都会一些小动物,照例莫问烧烤伺候。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过去了,野粟终于成熟。当天夜里,莫问就迫不及待的酿起酒来,浸泡、蒸煮、发酵、过滤,里面泡了甜果封存,满是期待。
闲静的日子持续到了冬天!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在围炉前的莫问摆弄着竹箫,这是一只精心修制的墨竹箫,花费了他几天的功夫。
前世,他上学时最爱读文史异趣的书籍和音乐,也爱闲散的写作,梦想当音乐家、作家。
可惜,一样都没实现,碌碌无为的一生,疲于奔命的劳作。
少年时出生贫寒,父母无依,普通大学毕业即失业,内卷时代最火的职业金融、房地产、矿业、互联网、建筑,教师、医生,当然公务员也是打破头的拥挤。
这一切,与他无缘,因他学的农科专业。无人脉,无突出能力。有缘的是月薪3500,房租2000的日子,他奋斗过,他不停的换行业。
好心人建议他专心学习备考公务员。
可他刚刚发的工资全还了信用卡,下个月的生活还指望刷卡,每天做不完的工作,早6晚12,甚至凌晨3点。
好心人说,那去搬砖啊,工资高点。
他也去了,搬砖学了技术员,挖矿考了工程师,转眼已经是三十五岁了,他勉强娶了媳妇,付了首付,有了孩子,过上了房贷、车贷、孩子不停上涨的学费、补课费的日子。
他就像一只工蚁,不停的来回奔波,怕失业、怕一觉醒来孩子又要钱。
55岁时,日子稍有起色,儿子也该结婚了,那首套房子的房租还没有完,儿媳妇结婚条件是要有房,不能跟父母一起住。
老两口回到了乡下,本以为清闲几天,结果孩子日子过不下去,他又去打工,补贴孩子,老伴儿则去给孩子们当保姆。
有了孙子,短暂的喜悦,开启了长久的保姆生涯,又一个债主嗨。
65岁,他终于撑不住了,倒下了,一觉不醒。
人生圆满,人生缺憾,庞大的蚁群谁在乎一只工蚁的死亡或者降生。大家走路都看着自己的钱袋子,谁看人呢?
弥留之际,看着劳碌相随一生、可怜的妻子,光鲜又暗淡的儿孙,他又想起儿时的梦想,想当作家却没留下只字片言,喜欢音乐,却未曾谱过一曲。
嗨,谁还没有个梦想呢?实现了吗?但愿来世从容吧,卒。
从思绪中回来,将墨箫轻轻放在唇边,一曲《沧海一声笑》缓缓流淌而出。
饮一大口野粟酒,莫道神仙好,雪上红炉酒正浓,一曲挥别前世情。
挥毫沽酒又一春,这年春天到来,千秋谷的藏书已经阅览完毕,莫问一时手痒,便想著述一番自证心境。
记忆纷至沓来,先是诸子经典、科学杂记、中外哲学、乐理曲艺、数理建科等,前世从网上获的一鳞半爪的信息,仔细记录下来,也卷帙浩繁。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秋意浓,莫问合上最后一卷手写本,检查一遍再无错漏,微微闭上眼,悄然睡去,梦里他在野粟田收获着颗粒。
前世种种随着书卷合上,尽数和解,心境洒脱。
他旁边依偎着一貂一蛇,在茅草上嬉戏。
围炉中火苗跃跃而上。
此时,平静了两年的大阵一阵雾气翻腾,显然有人在攻击着阵法。
紫貂瞬间警觉,小蛇吐了两下性子向门外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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