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烟流水柳陌菱塘 第十八章 做饭

在桥头住的时候，老乡家有两个儿子，与我兄妹年龄相仿，便时常在一起玩耍，像丢沙包、跳人马、木头人、下跳棋等。我尤其喜欢玩小人过家家，我手里操控着美少女战士，男生手里拿着士兵，自编自演，自娱自乐。

因为我天天跟在他们四个男生后面跑，而不和其她邻居家的女生在一起玩，他们不喜欢我这个“跟屁虫”，有一次四个男孩开玩笑似地合起伙来说要甩掉我，搞得我心情紧张万分，幸而他们最后又可怜起我，把我当作他们的一份子了。

那时候爸爸虽然已有了三个孩子，可心态依然很年轻。他很喜欢唱孟庭苇的歌，晚上会去歌舞厅去跳舞。跳不尽兴了回来还会拉着弟弟的手一哒哒、二哒哒地在家里接着跳。

由于妈妈嫌脏，我们家里从不养宠物。但爸经常买老鳖和兔子回来烧肉吃。记得那时妈妈不敢捉老鳖，我用手去抓老鳖尾巴，把老鳖捉回桶里面。每次杀鳖都是先用一根竹筷去挑逗它，待鳖一口咬住筷子后再一刀砍掉它的脑袋，可以说是很血腥的场面了。杀兔子则是用白酒将兔子灌醉就行了。

老家过年杀猪，别提有多热闹了。两个体壮的男丁到猪圈里几个人一起上把猪压倒，并把猪的脚给捆上。放在准备好的案板上，猪拼命的挣扎，两人用大木头压着猪。一旁有人用刀给猪脖子抹了，血流下来时女人们赶紧拿盆子接着。每到这时是猪嘶吼最厉害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一边害怕地用手蒙着眼，一边又忍不住从手指缝里偷看。

猪停止动弹后，几个男丁将其抬到先准备好的开水锅里，把猪的毛给蜕了。毛蜕了以后，把猪开膛，把肠子肚子什么的都分开，用水把肠子肚子洗干净了。最后把猪肉都分开，这样一个一个活蹦乱跳的猪就四分五裂了。

过年我最喜欢吃的两样菜，一个是软糯的炒猪血米，一个是香喷喷的油炸糥米灌猪大肠。第一样菜菜市场有卖，当然自家杀猪时也会做；第二样菜大姑炸得金灿灿很好吃。奶奶知道我们家男丁都嗜甜，所以每年都会蒸年榚，老家话叫chegu，外表看起来黑乎乎的巴掌大的一片，粘性非常强，所以都是用香蕉叶垫着一起上锅蒸。里面有绿豆馅儿，因为很甜，我每次只勉强能吃一块就腻了。哥哥可就厉害了，奶奶做的一锅麦芽糖，他竟然能一个人全吃完。

偶尔我一时兴起，也会到厨房捣鼓些吃食。想来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把白砂糖炒化，然后将切好的猪肉丝倒进去挂上糖浆，颜色诱人，哥哥吃后还赞不绝口。或者倒上一锅油，加热后，将土豆削成薄片丢进油里面炸，弟弟尝了说没想到我还会做薯片，我很是得意。爸爸的学徒李有才来马城时，还未讨媳妇，每天都在我们家吃饭。有一次妈不在，我便下厨倒腾了一下：将中午剩下的肉汤下锅煮开，然后倒入两片老家特产的米粉，不停搅拌直到米粉由硬变软，逐渐熟透。没想到的是李有才踩着饭点过来，见锅里有吃的，两眼放光，一口气把粉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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