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凰 第十六章 调戏

“是么？”

他忽的走近，逼视着她，那凌厉混杂着灼热的目光，让望久有些惊慌，她往后退几步，扭开脸，不去看他，看风浪上艰难飞着的一只海鸥，海鸥在骇浪间发出吟啸。

梁崇安伸手，攥住了她下巴，逼迫她看向他。她执拗地不愿意看他，他便稍稍一用力，疼痛让望久出了一身冷汗，只她咬紧了牙关，愣是不吱一声。

“久久，我有什么不好？”

他有什么不好？望久想，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好？他杀人如麻、阴晴不定，四国皆知，唯独他自己不知道？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但她笑不出来，他的脸庞凑近她，不过咫尺，呼吸纠缠在一起，她的心一颤。望久在这咫尺的距离里，看见那双淡漠的眸子里竟有一些哀怨。

哀怨，一个痴情女子对薄情郎常怀揣的感情。

女子啊，望久不禁想到那一年，放完花灯后，宴席上，她喝多了那青梅子酒，对梁崇安一张脸端详许久。

“梁崇安，知道么？你是这宴席上最俊俏的。”她趁着酒意贴到他耳边，眉飞色舞地说道，然后见他身体一僵，红晕从耳朵蔓延开去。

“是么？”他故作淡然。

望久一笑：“比这牡丹花还要俏，我欢喜。”

她欢喜？看来她的酒是真的喝太多。

他睨了她一眼。

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一个调戏美娇娘的浮浪公子哥，便愈加得意：“我欢喜，你好看，我欢喜，你好看……”她竟哼唱起来。

“……”

梁崇安站着，看似不动声色，浩丰却注意到，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浩丰摇摇头，轻轻嘀咕了一声：“皇姐啊，好厚的面皮。”

宴席觥筹交错，宫中的河道上漂着的花灯，将黑沉水面映得灯火辉煌。这星星点点的光，随水波缓缓摇荡，渐往远处去。

望九站定了看。

她问他:“梁崇安，你可有什么愿望？”

他道:“没有。”

“我不信。”她说，“是个人都该有愿望。”

他沉默。

愿望么？有些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又何必要有？

远处的天幕上闪起一道光，一朵烟花绽开了，随后熄灭。接着，三四道白光蹿上天空，砰砰砰几声响。整个天空都亮了起来。

人们仰着头看。

望九也仰头看，惊叹不已。

“这烟花乃外邦之物，价值不菲，不知谁家这般有气派，一次使上这么多。”她说。

烟花绽放得如繁花绚烂。

“真好看。”她仰首看着，满目认真。

而他侧首，视线低垂，看天上的光照亮她的面容，看烟花在她的清亮的瞳孔里闪闪烁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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