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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西风紧跟着马车,左拐右拐地进了一酒楼,不过一刻钟,那些人便弃了马车不知从哪溜走了。西风为此懊恼不已,可恶,竟然又跟丢了。
王爷府内,戚呈栉坐在院中的亭椅上,浓浓的夜色里,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深不见底,他低垂着眼帘不知思绪飘向何方。
“王爷,属下无能,让那些家伙又跑了。”西风很快回到府上,向戚呈栉禀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
戚呈栉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望着乌云密布的天际,好半会儿才突兀地开口,“要下雨了。”
头昏沉沉的。
再醒来时,南铭君发现自己竟身处一陌生的闺房,打量着房里的陈设,看起来像是普通人家的房间。他动了动身子,却是动弹不得。原来自己手脚都被捆住了。
幸好来之前有所准备。
他从袖口内衬里抖出一小片碎瓷片,利落地将手上的麻绳隔断。手得了空,脚上的麻绳自然形同虚设。
房顶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豆大的雨滴摔在房顶,听得人心惶惶。
这天气也太适合作案了。
南铭君细细打量着房内的一切。房间不算是很大,里屋仅一张床和一个低案几,上面摆放着不少做女红的工具。屏风外放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此外,房内再无其他。
这看起来不像有人常住的房间,更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模样。就像远方亲戚忽然光临一般,收拾得仓促又简陋。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南铭君不动声色地靠近房门,细细聆听着外面的谈话声。
“张大人,这次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那小模样,我见犹怜的。”
“这好看的脾气都硬,跟那沉欢楼的姑娘简直没法比。”
“诶,张大人此言差矣,沉欢楼的姑娘跟这些个姑娘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这些个姑娘干净!”
“呵,你小子说的不错。美人呢,我瞧瞧。”
闻言,南铭君迅速躺回床上,装出一幅尚未清醒的模样。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体态丰腴,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干练精瘦的男子双双进来。
干练男子恭谦道,“张大人,人在那呢。”
那位张大人眼神紧锁床上的女子,两眼散发出贪婪的精光,不用近看,光是远远望去,那曼妙的身姿就够吸引人的。他急不可耐地将精壮男子赶走,“行了行了,你赶快出去吧,别在这碍眼了。”
那精壮男子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迅速退了出去。
张大人搓了搓手,迫不及待地来到床边,见了美人的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底的兴奋之色不假掩逾,“还真是个美人。”
南铭君按兵不动,打算趁那个男人靠近时将张大人拿下逼问一番。
张大人正欲伸手去解美人的衣衫,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顿时怒火腾起,低声骂道,“这瘦猴怎么事这么多。”
此时躺着的南铭君有些慌张,莫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
张大人看起来一脸横肉的样子,要拿下他简直轻而易举,要是现在来个有本事的,他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打探到什么情报。
张大人不耐烦地去开门,忍着怒火问道,“还有什么事?”
可当他开门才发现,门口哪是瘦猴,而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还不及他喊人,脖子就被一把冰冷的短刀抵住,只听那男子低声说道,“进屋。”
刀架在脖子上,张大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顺从那男子的意思进了屋。
南铭君隐在屏风后偷偷观察着,张大人脖子上的那一抹寒光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心想,难道是要杀人灭口了,就此掩盖之前的罪行?
不,不行。张大人肯定跟这事逃不了干系,若张大人死了,其余的共犯卷铺盖走人,那么那些失踪的少女怎么办?他的妹妹怎么办?这群人大概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吧,真是狠心。
他从屏风后闪身出来,手上的匕首明确地朝着戴斗笠的男人刺去。
那戴斗笠的男子一惊,为了躲开朝自己刺来的匕首下意识放了张大人,闪身一边。张大人趁机火速朝门边冲去,嘴里喊着,“来……”
戴斗笠的男子见状顾不上南铭君这一边,狠狠地朝张大人后脑勺重重劈去一掌,打断了他的呼喊声,张大人顿时晕倒在地。
南铭君趁虚而入,锋利的匕首划过男子的手臂,霎时,鲜红的血液浸着划破的衣裳淌了出来。
男子转过身来专心对付南铭君。那男子是个武功高强的,南铭君有些吃力地对付着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双手被他擒在身后。
“你是何人?你想干什么?”南铭君问道。
男子却低笑出声,一只手缓缓将头上的斗笠揭下,笑着打趣他,“小没良心的,连你救命恩人都不认识了?”说着,戚呈栉松开他的手,不再逗他。
南铭君先是惊讶,然后又是疑惑,怎么又是他?一日内遇到他两次,还偏偏都是在他被人为难的时候,这巧合未免太可疑了。
外面的雨逐渐大了起来,哗哗的流水声给这漆黑的夜锦上添花,屋里的交谈声在这滂沱雨声中显得微不可闻。
南铭君转身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那正在往外浸血的小臂。
戚呈栉并未正面回应他,而是顺着他的眼神往自己的手臂看去,淡淡地答道,“小伤而已。”
南铭君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先前准备好的一盒药膏丢给他。
戚呈栉见状,勾唇笑了笑,倚身靠着桌子坐了下来,厚着脸皮对他说,“你帮我。”
“你另一只手又没受伤。”
“可是,是你伤了我啊。”
南铭君无言以对,的确是他理亏在前,无奈之下,他只能接过药膏给他上药。
“嘶,疼疼疼……你轻点……”戚呈栉嘴上夸张地嚎着,他二大爷走的时候估计都没他嚎得厉害,不过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
“至于吗?”南铭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不要猜也知道这家伙演得多少有点过了。
戚呈栉脸上的笑意愈发加深,脸上挂上玩世不恭的笑,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伸手勾起南铭君如玉的下巴,使南铭君与他对视,眼神勾人地望向他,声线低沉又诱人,“我救你多次,你却次次伤我,你说说,你该如何赔偿我?”
南铭君有些怔愣地盯着他,默得片刻。
其实他说得没错,他屡次救他于尴尬处境之中,南铭君自然是感谢他的,可每每看到他那轻浮又欠揍的模样,心中的那点感激之情就烟消云散了,就像现在这样。说来也奇怪,这种矛盾感不亚于爱死自己的仇人,一边是理智,一边是伦理,两者时常让人纠结不已。
他手上忽然用力,在戚呈栉没受伤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戚呈栉显然没料到他会趁机报复自己,眉头不自觉拧到一块,“疼疼疼……”
南铭君收了药膏,漠然道,“够了吗?”
戚呈栉撇了撇嘴,装作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嘟囔着,“没想到你就是这样补偿你的救命恩人的。”
南铭君才不管他痛心疾首与否,问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戚呈栉笑着起身,高大的身影笼住南铭君。他倾身略略向他靠近。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南铭君戒备地往后闪了闪。
戚呈栉笑了笑,伸手从南铭君腰间扯下一只锦囊,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反问他,“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这是什么?”这锦囊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他为何对此一无所知。
戚呈栉将锦囊扯开给他看了看,解释道,“不过是磷粉罢了,还好我在下雨之前顺着磷粉的痕迹找到了这里,不然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南铭君如醍醐灌顶般,如梦初醒,那锦囊大概是他今日搂自己入怀的时候挂自己腰上的吧。那时他还以为那厮真是来帮他的,没想到是别有用心罢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再理会他,推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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