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荆轲后，我成为首席剑术师 第二十三章 无剑胜有剑，无锋胜有锋！（第一更）

无十三是个酒鬼。

简单来说，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李一在竹林里第一眼看见他时。

他肩上背着一大坛酒，酒香浓烈，连花儿都醉了。

梅花似雪，雪似梅花。十一月的咸阳下雪了。

竹和梅都是花中君子，屹立雪中，一整个冬天在风中写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雪中脚印越来越近，酒香越来越浓。

无十三喝得酩酊大醉，步伐越来越乱。

“此酒乃是我煎十年初雪所酿，酒中极品，人间绝味。来一口？”

无十三消瘦得像根竹子，却能轻松将酒坛扔过来。

李一尝了一口，味道清冽，闻起来却极香。

可惜浓度不高，他喝不习惯。

或许，他应该把蒸馏古法告诉咸阳的酿酒师们。

“我路过此地，凭吊故人。却发现了残竹上遗留的剑痕。”

“剑中有孤独之意。你是一个寂寞的剑客。”

无十三眼中的李一，是一个迷失归途的游子。

彷徨无所依。

和他一样。

“你是来找我喝酒的，还是切磋的？”

漫天大雪中，李一与他对视良久。

“以酒会友，以剑论道。”

这一刻的无十三酒醒了，口齿清晰。

“是敌是友，剑中分晓！”

李一先发制人，准备试探对方的实力。

雪中剑是青色的，剑中人是白色的。

剑锋的倒影中，无十三一动不动。

渊虹第一次没有畅饮鲜血。

在李一惊愕的目光中，无十三对他微笑。

肩头洞穿，一滴血也没流出来。他像一根枯死的老竹。

“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把这样的剑了。”

他开裂的手掌抚摸渊虹剑锋，一滴血也没留下。

李一感受到，渊虹竟然在害怕！

“看来你应该叫无十四。你的剑呢？”

这个人分明一招一式都没出，李一却觉得，自己已然经历了一场酣战。

不动如山。

“谁说我没有剑？”

无十三从怀中缓缓摸出一把剑柄。

只有剑柄，没有剑身。

鹅毛大雪中，寒光一丝一丝攀爬到剑柄上，抽芽般生长，茁壮。

晶莹剔透的剑身凝聚而成，冷光毕露。

“视之不可见，运之不知其所触，泯然无际，经物而物不觉，谓之含光。”

无十三的剑成了。

李一神色凝重。

他看出来了，此剑由无十三以极深之内力凝聚而成。

无剑胜有剑，无锋胜有锋。

无十三的剑道境界，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一战根本没得打。

无十三不会受伤，他是一个活死人，身体里灌满了陈年老酒。

李一甚至怀疑，渊虹若刺穿他的心脏，溅出来的不是血，而是一腔浓浓的红醅。

李一相信戊戌下级二等丁说的话了，这个人真的能成为他的对手。

这种人，不可能为罗网效命，最多只是替罗网杀人，赚点酒钱。

难怪戊戌下级二等丁说他很缺钱。

他饮酒以缸计数。

各国私藏的酒窖被他光顾了个遍，如今只剩秦国的地下酒窖未遭毒手。

“罗网曾许诺我，以一坛秦孝公十一年的百花酿为酬，来换你项上人头。”

无十三终于说出了他的来由。

李一略微感觉不妙。

秦孝公十一年，距今已过百年。

百年绝品佳酿，无十三一定挡不住这等诱惑。

“这一坛举世难求的百花酿，我足足想念了十年。”

“不过，当我来到这里，竹上剑痕，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十三拿出一截断竹，上面残留的剑痕，正是昔日李一首次试炼天外飞仙所留。

“为什么？”

李一不得其解。

对于无十三来说，好酒可比人命重要多了。

“佳酿虽好，无人痛饮，岂非人生一大憾事？”

无十三哈哈大笑，李一也跟着大笑，笑声盖过风声雪声。

“那一坛百花酿，我一定为你亲自提来。”

这真是一个十足有趣的人。

李一觉得，天底下要是能和这样的人结为朋友，当酣畅淋漓喝个痛快，浮一大白。

“一言为定。”

无十三喟然一叹：“很多年前，在这片竹林里，有个人和你说过同样的话，那日下着大雪。”

“可惜，他没有拿到百花酿，却先死在了秦国的监牢中。”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陪我喝过酒了。你是第二个？”

李一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成为无十三的朋友？

无十三忽然问：“你的剑法，叫什么名字？”

李一道：“天外飞仙。”

无十三道：“天外飞仙？真是一好名字。我的剑法，和我一样，没有名字。”

李一道：“无中而生有，无名即有名。”

无十三道：“我现在终于知道，罗网为什么要处心积虑杀你了。”

李一问：“为什么？”

无十三道：“因为，蜘蛛无网必死，网无蜘蛛必散。一切都将归于无。无不能生有，这是罗网的最高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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