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吗?”
小主播哗众取宠。
“我姓任。”
任平生被自己的机智感动哭了。
“你幸福吗?”
小主播可怜兮兮。
“我幸福。”
任平生见不得小主播扮可怜。
“你幸福吗?”
小主播泫然欲泣。
“我不幸福。”
任平生动了怜香惜玉之心。
“幸福生活系统为您服务。”
小主播一脸欢喜,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任平生眉心。
“哇噢,穿越啦,好神奇哦。”
任平生眼前景物迅速变换,置身茅草屋,神奇晕倒在地。
……
“早啊,阿生。”
“早啊,勇哥。”
“早啊,阿生。”
“早啊,志哥。”
“早啊,阿生。”
“早啊,大牛。”
任平生坐在板车上,和一个个同事打招呼,时不时看一眼厂门口。
盛海纱厂车工三百,替车工五百,辅助工一千,打盆工二千,近四千工人,供应盛海一成布料,江南半成布料,苦力多达百人。
任平生是个好苦力,一人干三人活,每天早到晚走,任劳任怨,不抽烟的话,几乎没什么缺点,厂里很多替车工、辅助工、打盆工对任平生芳心暗许。
嘟嘟嘟。
上工汽笛声长鸣。
任平生从板车上跳下,磨蹭几分钟,没等到“连女神”顾曼桢,在工头催促下,推着板车进入车间。
纺纱车巨大无比,四五米高下,靠蒸汽驱动车轮。
纺纱车下面和后面的车厢都是供汽管,不断地散发着热气,整个车间热气腾腾。
任平生进了车间,如同进了蒸笼,飞快脱掉外套。
搁在后世。
这么热的车间。
少不了投诉整改。
纺纱车旁是一个个七八岁的女童,站在锅盆前,用草帚搅着锅盆里的茧子。
锅盆里的水温接近沸点,不断地蒸腾着水蒸气,对面看不见人。
这些女童是学徒工,又称打盆工,没有工钱,只管一顿午饭,工作十三四个小时。
打盆工从沸水中捞出丝头,抄出茧子,供给辅助工,又从辅助工处取回落绪(即断了的丝头)的茧子,放回到锅盆里重煮。
打盆工的手指因为成天泡在沸水里,跟滚烫的茧子结触,没有一个不皮开肉绽的。
常言道“十指痛连心”,可在旧社会,这种痛苦和折磨是不可能从道义上或法律上得到任何形式的安慰和改变的,手烂了,还得忍着痛,含着泪坚持干活。
有的打盆工身高够不上锅盆那样高就只好在锅盆前垫几块砖,才能站在上面操作,这样一天站下来,真像是受刑一样。
打盆工缺衣少穿,营养严重缺乏,弱小的身躯承受着繁重的劳动。
纱厂老板都是资本家,资本家最没有人性可言,普遍采取延长工时的手段加紧对打盆工的剥削。
每天不到上班时间,纱厂老板就让工头把纱厂里的时钟拔快半个小时,提前拉响上工的汽笛。
打盆工白天劳累了一天,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家中倒头便睡,即使是睡觉,也睡不踏实。
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打盆工就得从家中出来,赶到纱厂的大门口等候,生拍迟到了被纱厂老板开除。
纱厂老板随心所欲地决定工作的时间,当打盆工来得差不多了,就叫人提前拉响上工的汽车笛,到了下班的时候,纱厂老板又指使工头把时钟拔慢,打盆工就得继续劳作,
这样以来,打盆工的实际工作时间就大大延长了,她们无偿地为纱厂老板劳动,不知不觉地承受着额外的剥削。
在长期超负荷的劳作下。
打盆工的身体极度虚弱。
极度虚弱又如何。
纱厂老板连病也不让看,硬说这样会耽误工厂生产,许多打盆工经常会突然晕倒在工作台旁。
过长的工时。
恶劣的劳动条件。
紧张繁重的劳动。
严重摧残打盆工的心灵和健康。
她们所受的折磨是不是到此为止?
不!
工头大多有心理疾病,他们喜欢欺负弱小,对打盆工施加种种虐待,整天手里握着木棒,巡视车间,打盆工的操作只要稍稍不称他们的心意,就任意打骂,茧子煮得太熟了,要打,煮得太生了,要打,索绪慢了要打,索绪快了也要打。
棍棒打外加用手拧、脚踢,甚至用煮茧的沸水往头上背上浇,烫的打盆工满脸满身是水泡,痛得打盆工脸不能洗,头不能梳。
打盆工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遭受折磨和摧残,真是看在心里,疼在心上。
他们明知把孩子送到纱厂就等于把她们推进了火坑,然而那么多张嘴要靠一、两个人是根本喂不饱的,万般无奈也只好忍痛把孩子送到纱厂做打盆工。
许许多多的打盆工被活活地折磨到死,那些得了病或因事故丧失了劳动能力的打盆工,则被工头一脚踢开,赶出纱厂大门,至于是死是活,就没人管了。
每天,几乎都有死亡或被淘汰的打盆工。
这个时候,就会有个新来的孩子来填补这个空缺,她的前景已经和那些打盆工一样是注定的了。
悲剧就是这样循环往复地不停上演下去。
旧社会人吃人。
后世无法想象。
甚至难以理解什么是人吃人。
一个月了。
任平生依旧难以接受人吃人的残酷场景,看着一个个花朵遭受折磨和摧残,无比痛心。
时至1919。
贫苦大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任平生默不吭声收着布,送去晾晒间晾晒,看到工头欺负花朵,不会出面干涉,但欺负花朵的工头往往过几天会走衰运。
“啊……”一声惨叫突然响起。
一个花朵脚下踩滑,趴倒在锅盆里,烫的手上脸上全是水泡。
工头冲过去,一脚踹倒花朵,抡起木棒一阵砸。
“卧槽尼玛!”
任平生见工头毫无人性,把花朵往死里打,超出容忍底线,怒火冲脑,十倍敏捷,每秒百米,眨眼功夫,工头飞入蒸汽轮,啊的一声,没了声息。
车间到处都是蒸汽。
根本看不清人。
两个十二三岁的替车工帮着任平生收布,忽觉布有点沉甸甸的,不约而同抬眼望去,见任平生低着头理布,做工的样子迷人无比,脸红的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害怕多看几眼,夜里睡不着觉。
盛海纱厂是国人所办最大纱厂,劳动待遇最接近东洋纱厂,但劳动条件被东洋纱厂甩出十条街,每天免不了压碎几根手指,压死人也是常有的事。
嘟嘟嘟。
汽笛声短鸣。
十几架纺纱车停工。
盛海纱厂一线技工“黎天王”沈世钧拎着工具飞快跑过去。
十几个辅助工紧张忙活起来。
半个小时后。
嘟嘟嘟。
汽笛声长鸣。
十几架纺纱车重新运转起来。
任平生推着板车从晾晒间回来,看到沈世钧正在挨批,同情沈世钧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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