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渐渐变得柔和,午后的时光在秋风的荡漾里流的飞快,转眼从晚霞的边角隐隐划过一丝暮色。
柳府的满月酒虽也有晚宴,到吴仲才想着路途遥远,要是晚上用完席,天黑行路甚为不便,所以便向柳老爷子和如宝辞行,以作歉意,老爷子依旧冷冷的只是应了一声,并未多做挽留。
反而舅娘却是热情留客,还对吴仲才问及吴痕的说亲态度,仲才支支吾吾半天,苦笑着说道,“额,这个嘛,初次相见,可能还不甚了解。要待来日慢慢相处才能结成良缘啊。”
“什么不甚了解,慢慢相处,尽闹幺蛾子,哪家姑娘说亲这么麻烦啊,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吗。再这么下去,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嫁了。”舅舅如宝则没好气的呵斥着。
吴仲才依旧带着笑意,抱手微微叹道,“舅爷教训的是,怪我教导无方,让她任性惯了,失了礼教,还望她舅爷多包涵。”
“包涵?我倒是无所谓哦,就怕你们砸在手里,成了个赔钱货可就不好了。”如宝说话依旧是那么的夹枪带棍的,丝毫不留情面。
舅娘连忙说道,“嗨,怎么会呢,刚辛夷还和我说,对小痕满意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在我面前夸奖她,说她温婉贤淑,得体大方,说话也风趣,句句都能说到他心坎里呢。又怎么可能会嫁不掉呢,我看哪,这喜酒要不了多久咱就得喝了。”
仲才憨笑着回道,“呵,那就借舅娘吉言了。”
如珍也上前拉了拉舅娘李氏的手,温和而又平静的说道,“还烦请嫂子多操点心了。”
“应该的,都是为了孩子们的事嘛,我会放在心上的,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要回就趁着天亮,晚了天就要黑了。”李氏手掌轻握了握如珍,示意其自可放心。
来到柳府门口旁,吴痕和三子等已经在那候着了,只见吴攸撅着嘴道,“好容易来一趟,连晚饭都没吃就走,太不甘心了。”
吴痕歪了歪头,俯视其道,“你要觉得不甘心,就留这儿呗,我们回我们的,你吃你的,然后明儿再让你好外公,好舅舅派人送你回村,啊?”
“那还是算了吧,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算了,我还是忍忍吧,就当做了场梦呗。”吴攸叹道。
吴仲才却看到三树身后多了一个陌生人,颇为好奇,原来是那洛远山也从客栈赶了过来。仲才问三树道,“三子,这位小兄弟是?”
三树回道,“哦,忘了跟吴叔说了,这位是洛远山,他是我昨儿认识的好朋友,虽说认识时间短,但特别投缘,看他一个人来这寻亲,人生地不熟的,便想着邀请他去我家做客的。”
仲才端详了几眼洛远山,见其眉清目秀,样貌儒雅,像是个读书人,因其是三子想邀请,想来是年轻人在一块聊的来,也没太在意,便朗声道,“是吗,那你还真是好客啊,行了那就快走吧,争取天黑前回村。”
“嗯。”众人应了一声,遂迎着余霞踏步而行,脚下的残影交相错织,越行越淡,最后化作一片朦胧的轻纱,挡住了镇里的喧闹。
回村的途中,大家都忙着赶路,因此也没空闲聊,好在脚程够快在天完全黑之前便已回村。
三树作别了吴家老小,领着远山去了自家的房屋,母亲叶氏问了缘由也没多说什么,心里不大愉快,自打知道早上自个儿的儿子去镇上以后,还是当苦力的随从,就一肚子憋屈,此时见儿子带了个陌生男子进来,更是没啥好感,只冷冷的道,“家里铺子不够,只能挤一挤了,可别怠慢了客人。”
洛远山应声道,“额,不打紧,有个住处就已经很满意了,如若实在不方便,我可另寻住处。”
三树连忙朝母亲说道,“娘,你看你,真是的,人是我邀请的,眼下这天都这么黑了,你让他去哪住啊。”
叶氏淡淡回了一句,“我又没让出去,就是怕咱这太简陋了,怠慢了客人可怎么好。”
“人家是不会介意的,要不然也不会来了,是吧?”三树连忙回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就咕咕只直叫了,“娘,你做饭了吗,我们这还饿着呢。”
叶氏抬头颇惊讶,愤懑的道,“呵,闹这么半天,晚饭都没吃着啊,那你还成天跟人家凑什么热闹啊,他老吴家也太不懂事了吧,哦,帮你忙活了半天,晚上还空着肚子回来,简直不像话。”
三树止了止母亲的话,“没有,人家也没吃,这不趁着天黑赶回来嘛,要是吃了晚席再回来,那得多晚啊,赶路也不方便是吧。行了,要是没做,我现在就去做,远山兄弟,你在这先歇会儿啊,我去去就来。”
“做了,做了,在锅里热着呢,不够的话,再热俩馒头,炒个青菜,咸菜都现成的。”叶氏说完钻进自己房里去了。剩下堂屋里李三树一脸憨笑的对着洛远山说道,“她就那样,你别介意啊,一会吃完就早点休息吧,乡下地方,晚上也没什么活动,都睡的比较早。”
洛远山应了一声,转而拉了拉三树小声的说,“我看你娘好像对吴家不太满意啊,看样子你这路还挺长啊。”
三树则反问道,“要不然请你来干嘛的,你也看出来啦,我这路不光是长,还崎岖的很,你得帮帮我给指条明路啊。”
洛远山转了转眼珠子,回道,“你的意思是还是想从诗书着手?但我看,光从这点还远远不够啊,你必须得知道她内心里最想什么,最需要什么,才能对症下药啊。”
“可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啊?”
“这个得慢慢来,急不得。”
“我倒是不急,可我怕人家爹娘急啊,再慢慢下去,人家哪天嫁人了,咱还在慢慢研究人心里想什么呢。”三树说着说着,觉得这事还是得速战速决,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行了,今儿先这样吧,肚子饿了,啥也想不出来了,先填饱肚子最要紧哈。”
洛远山看着三树蹿进了小厨房,自己则沉思了起来,他觉得既然来到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眼下还是了解清楚情况再说,便收拾起了行囊。
这边的吴痕一家正围坐在小餐桌上,吴妻端着一盆汤过来,放下后,吴攸就嚷起来,“啊,就这啊,差的也太远了吧,跟酒席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啊,中午还是在天堂,晚上直接到了地狱。”
“不许瞎说,小孩子家嘴里也没个遮拦!”吴妻用那双疲惫的眼睛,瞪了瞪自己的儿子呵斥道。
吴痕则在一边帮腔道,“还不是你惯的,才让他口无遮拦。”
吴妻边盛着端来的饭边嘲笑着说,“是,我惯的,惯的人家挑三拣四,这么个岁数还不嫁人,嫌这嫌那的,让爹娘不省心。”
被一番话打中的心底,吴痕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在挖苦自己,也清楚她们肯定是在外公那边受了不少气,便也不敢反驳什么,夹了一片青菜,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吴仲才则瞥向妻子,“你说你,好好的话不知道好好说,非得打击别人的自尊心干嘛。”
“我有吗,我这不是敲打敲打她吗,不然她总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眼睛长在头顶上,这外头啊,知道的说她挑,不知道的说咱当父母的不会教养人,变着法的在羞辱咱们呢。”吴妻眼中带着怒气,尽力压低着语气。
吴仲才放了放手中的筷子,凝神了片刻,转而悠悠的叹道,“外人的嘴长在他们身上,咱们管不着,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面子也没那么值钱。乡野小家,没那么讲究与在意。”然后抬眼望了望吴痕,和蔼的说着,“阿痕啊,你也不需要太自责,别听你娘的,她就会夸大其词,女儿家择婿,本来就是大事,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再怎么着急,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应付,知道吗。”
吴痕已经泪眼婆娑,心里有着说不尽的感动与感恩,她明白父母二人经受的嘲讽与压力是有多大,她也明白父亲的一番话只是安慰和关怀,但是她心底里那股子思想上的倔犟稳如泰山,任谁也撬不动,即使哪天被不情愿的撬动,她也会生不如死,她的人生也会地动山摇。
吴攸吃完碗中的饭后,都开始舀汤了,吹了吹碗中的汤同时白了他们一眼,“唉,你们成天就这点事了吗,真无聊。”一句话打破了屋内的沉重,几人才想起来继续用着饭菜。
吴妻看着儿子一幅事不关己的样,笑呵呵道,“你呀,别得意太早了,迟早会轮到你,到时候看你能不能这么滑头。”
“轮到我?那还早着呢,男女那点事实在太麻烦,我才不喜欢呢,大不了一辈子打光棍,那才叫自在呢。”吴攸喝着热汤满脸通红,像极了一个红苹果,说话间带着一股子意气风发。
此时轮到吴仲才冷冷的蹬了一眼,“你敢!”。只是短短两个字,吓得吴攸立马闭嘴不敢再言,只顾着继续喝完手中的汤。
次日,一阵鸡鸣打破了小村的平静,随后阳光铺洒在村子的上空,河边的嬉闹声仿佛淡了许多,村民们男男女女都缓步走向村子的中央,那里本是一块空地,秋收后供户家晒晒谷米之类的,地方开阔,也便于各家照应,闲时也供村长召集说说事。
不一会儿便陆陆续续来了数十人,原来是身为村长的吴仲才大清早就通知了大家伙来此商量着秋收之事。村民们嘀嘀咕咕,相互窃窃私语,有说有笑着。
三树也陪着母亲早早的过来,洛远山做为外村人,不便参与,只远远的望着。三树见吴痕也过来了,猫到身后,悄悄问了一句,“怎么样,昨晚有没有睡好啊。”
“还行,倒是你,家里多了个人,应该没睡好吧。”吴痕不经意的顺口回了他一句。
三树不禁反问道,“嗯?听你这意思,我好像闻到点醋味哦?”
吴痕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侧了侧身,脸露笑意饶有兴趣的说,“是哦,这话确实会让人误会,不妥不妥,不过,三子哥,我发现你,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没觉得啊。”三子愣了愣,一脸无辜的说着,脑子里回忆起昨夜和远山在睡前的夜聊。
(洛远山看着三树添置木板加宽床铺,便冒了一句,“我觉得可以先试着改变一下说话的语气。”
三树不解的回头问道,“说话的语气?不太懂哎,能不能简单点啊。”
洛远山浅笑了一声,“这个嘛,其实据我观察,那吴家小姐应该属于外冷内热,内心的追求要大于外在,所以呢,在外在上下功夫,成效甚微,不如改变方式,最简单的呢,你要打破她对你的印象,首先从说话开始,你之前的说话过于实诚、实在,这方面一般会令父母辈的特别欣赏,觉得很可靠,但女孩子往往不这么想,她们会想心仪之人,要给她惊喜,要与众不同,实诚在她们眼里只会是木讷和无趣。”
三树听得入神,一脸佩服道,“哇!看来我真的找对人了,原来你是情圣啊!”
“呵呵,情圣不敢当,略知一二而已,你可以与她说话时,撒个娇啊,或者假装调侃啊之类的,明日你不妨一试,看看效果。”远山说着便退了退衣衫准备入睡。
三树怕事情弄不匀和,将信将疑的道,“行不行啊,别搞杂了才好。”
“放心吧,既然你都请我当军师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睡了哈。”)
回到现实,只见吴痕说道,“这说话的语气与神情,好像不像你啊,过去的你,可说不出这种酸话。”
三树嘴角浮现一阵得意的窃喜,“什么酸话不酸话的,还不都一样,难道你不喜欢吗。”
吴痕幽幽的摇了摇头道,“说不上来,感觉怪怪的。”
不远处的吴暮瑶看着三树和吴痕凑在一块说着悄悄话,心里顿觉不快,嘴角冷冷的自言道,“不到黄河不死心!哼!”边上的爷爷吴忠久仿佛耳朵特别的灵,歪了歪头问她道“你说谁啊?”
暮瑶回了回神惊道,“啊?没谁,瞎说的。”
眼见村民来的差不多了,吴仲才慢慢走上空地的中央,扬了扬手朗声说道,“诸位乡亲们,一大早把大家伙召集起来,是想要告知大家一些事情。今年的谷收就快到了,大家也都看到了,今年雨水太少,对这谷物影响比较大,收成自然也不会如意。现如今朝廷收的是银役了,不直接收谷物这些实物了,可不管收什么也好,那都得咱谷物收成好才行,要不然日子还是不好过。”
话音刚落。只见村民吴田嚷嚷了起来,“我说村长,说半天您倒是说点实际的啊,别尽整些不着四六的话来说,大伙儿还忙着呢,地里一大堆事等着呢。”那吴田是上任老村长的儿子,自从老村长死后,对吴仲才接任村长一直颇有微词,但架不住村民的热情拥戴,因为整个村子就仲才文化水平最高,还做过官,见过世面,所以大伙儿觉得他屈尊来做个村长已经是村里的福气了,只是吴田没当上村长,心里一直不甘罢了。
吴仲才慢悠悠的接着说道,“说明白点就是,今年大家可能要日子过的紧点,心里要有个准备,除此之外,还有火耗问题也要早做打算(火耗是指一条鞭法后,各地官府向民众征收碎银子,朝廷向官府征收银锭子,而把碎银子融成银锭子会有损耗,这部分损耗需要从民众们额外来征收。)”
那吴田轻哼一声,不屑的说,“什么早做打算,火耗本就是官府的聚财敛财的惯例,村长大人您是再清楚不过的,您可是过来人啊,不像咱小黎民百姓,啥都没有,又拿什么来打算呢。”
正当大家都议论纷纷之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田叔这个月捕的鱼差不多有二百斤了吧,不知道这叫不叫做啥都没有呢?”众人朝声音望去,原来是吴暮瑶,暮瑶向来脾气耿直,不喜欢别人装模作样。
吴田则像是被说中心事的孩子,竟有点语塞,“你这丫头,哪有那么多,好多都自个儿吃了,没剩多少了。”
众人一阵哄笑,吴仲才继续说道,“不管怎样,大家还是要做好准备,今年过冬的油籽菜要跟上,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大家这个年都过不好了。听闻沿海一带,大家在种植一种叫玉麦的作物,苗高三四尺,六七月开花,成穗如秕麦状,苞上出须,实结于节,即可做谷物食用,又可磨成粉。”
吴忠久则好奇的问道,“有这么神奇的谷物啊?还长须?难不成这叫玉麦的,是公的不成?”
“久叔,公的母的咱就不知道了,总之它能食用,本钱也不高,街市上也能交易,对我们每年的赋役上交是有利无害的,希望大家可以引进种植。”吴仲才一边回应着忠久的调侃,一边呼吁着村民。
吴田将信将疑的道。“要引进你引进,村长如果带头,到时候成功了,大家伙自然没什么意见,不然草率的引进,万一种不活,或者种活了不能吃,又卖不掉,谁来负责啊。”
“老田这话在理,我并不是勉强大家,如果有意愿的,就跟我一起种植,不想做的,还请自便。不知道大家可还有啥想法。”仲才朗声说着,环视四周,看着村民们半信半疑的嘴脸。
“我愿意!”三树见大家都还在犹豫,便率先伸手示意。其母叶氏白了其一眼,也没做反对。
“我们也愿意!这种好事,肯定得支持!”吴暮瑶扶了扶爷爷,正色的说道。
紧接着,又有十来户愿意跟随着愿意听从吴仲才的意见,但更多的是举棋不定,持观望态度,也不能怪他们,农民的收入太低,引进新项目之类的,成本对他们来说都太高了,说严重点可能算是赌上了身家性命,谁也不敢冒失,自古以来保守就是他们的宿命。
吴痕看着母亲的神色里带着些许焦虑,问道,“母亲是在担心什么吗?”
吴妻拉了拉女儿的手低声回道,“倒不是担心,只不过觉得咱们做农民太不容易,不是不想改变,而是太想要改变,但是又没那么大的魄力去改变,一个弄不好,那是真要饿肚子的,可不是闹着玩。”
吴痕略思了思,说道,“本来就是这样的,想要改变那就像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各自欢喜,赌输了只好认命,可如果不愿意去赌,保守度日,心里有时候又有点不甘,总期盼着生活能过的更好一点。几千年来,皆是如此,大多数人都是在默默无闻中蹉跎一生。”
“你说什么呢,怎么说着说着,变哲学了?”吴妻没好气的问着。
“是吗?这是哲学吗?原来母亲还懂哲学啊。”
“哼,那是,跟你爹都快过了半辈子了,总不能还是文盲吧。”
“是,您有本事,您爱屋及乌,摊上个好男人,真心羡慕啊。”吴痕撅着嘴,趴在母亲肩上撒起了娇。
吴妻推了推女儿,眼珠子转了转问道,“话说回来了,我觉得那个李辛夷就不错,虽说外表上没那么清秀,但凭你娘我这识人的本领可不会错,跟你爹差不了多少。”
“什么?它能跟爹比?娘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说真的,就是没跟他接触过,不然啊,我会断的更准。要不哪天我跟你舅娘说一声,让他来家里吃饭。”吴妻仿佛眼前一亮,突然想起来加快女儿的成亲脚步。
吴痕一脸茫然的问道。“不是吧,您这就打算让他上门了?时间这么短,不成体统啊。”
“什么不成体统,那叫快刀斩乱麻,趁热打铁,这人上门了才能更清楚的了解本性啊,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准备那一顿饭啊。”
“可是昨晚爹不是说尊重我的吗?”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的吗,那还不叫尊重啊。”吴妻说完便回身离开,临走还冒了一句,“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可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不然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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