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下的匹夫 序章

天空中飘着雪花，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李信躺在血泊中，艰难地将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

“好像…真的快要死了啊！”他这样想着，思绪像其他快要死了的人一样，脑海中不断地闪现以往生活的画面，那些可爱的人，那些有趣的事，那些藏在心底的言语。

“咳咳！”堵塞在咽喉的痰血让他忍不住轻声咳嗽了两下，牵扯出体内更剧烈的疼痛。可是，那些更痛也更烦恼的事，李信已经感觉不到了，他的眼神正逐渐失去神采。

在最后一刻，透过人丛，他看到他救下的那个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婆娑着泪眼，也正看着他。

“没事吗！那真是…太好了！”

…………

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他就这样不停地飘荡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飘得太久了，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已没了准绳。又或许他一直停在一个地方不曾动弹，时间也只是过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不过，这些都已不是他眼下能够感知到的了。

有时，这片混沌也会“发起脾气来”，突然间变幻着各种各样莫可名状的色彩，或是发出像是打雷闪电那样的异象，至少他是这么感觉的，又或是如石落水池般泛起涟漪的波纹脉动……各种各样，他能够形容和不能形容的景象。“这片混沌很调皮啊，像个熊孩子！”他有时这样调侃着。

这种种异象，虽也时常会影响到他，甚至那些古怪的色彩和涟漪会在他的“身体”中搅动，却并没有引发什么异样，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爽，嗯，至少他是这么感知的！

如此这般，许久许久。

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地牵引，不同于他在飘荡状态下对空间的失衡，是一种真实地将他拉向某个地方的引力。又是许久许久，这种被拉扯的感觉才停止。

他感觉到某种莫可名状的事物窥视着他，可他却怎么也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

在与先前所处的混沌中别无二致地空间里，一股异常的能量和色彩聚集成无法描述的形体向着他扑来，温暖的甚或是沸腾的感觉冲击着他的整个“身体”，很快却又止息了。

一个声音响起，形成他完全无法认知的符号体系，在他的感知中组合成他能够认知的模样。

“域外之灵，不涉此界因果，身处此界命运之外。”“那人”似乎是这样说着，“我无法助你太多，也不能助你太多！”说到这里，“那人”似乎是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以后的命运全在你自己的抉择之中。滚入棋盘中的苹果，究竟是一场灾难，又或是一份希望……唉，便全在你的命运中了！”说完，便不再言语了。

那股被牵引的感觉再起，将他推向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空间。陌生在于，他很确定自己非是此界中人，熟悉在于，在混沌中飘荡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又看到了不一样的、属于人眼中的瑰丽色彩。

然后，一股同样久违的痛楚在他脑海中肆虐。

有了身体的感觉伴随着这痛楚而来，只是……

“这是我的手吗？好小……还带着血……”他感受着灵魂栖息在身体中的被排斥的归属感，虽然带着身体和灵魂上的双重冲击，在难言的痛楚下，却有着沸腾的欣喜感和刺激感！

他努力安抚着灵与肉的躁动，然后才有了精力关注自己眼下所处的环境……

他正被一具无头尸身抱在怀里，压在身下。眼前尘土飞扬，叫喊声、吆喝声、金铁碰撞声、马蹄践地声，扰乱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

飞尘乱眼，嘈杂乱耳，血腥味错乱嗅觉和味觉，还未完全一体的身与灵干扰着他的感知。现在的他，就像坐在飞出大桥即将坠毁的车里，整个世界都是逆乱的。

迷糊昏沉中，他渐渐昏了过去！

待到再次有了些知觉的时候，身体与灵魂的排斥感已不再，或许原本属于这个身体的那个幼小的灵魂不堪忍受所经历的事情，就此撇下这幅皮囊而去了吧。

“大哥，这里有个孩子还活着……”他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这样说着，跟着便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有人将他抱了起来。

不同于他离开那个世界时的冰冷，他此刻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心。“没事了，没事了，孩子！，没事了！”或许是见他微睁着眼睛，那人向他说着，贴在他脸颊上的胡髭扎得他有些疼。

“这样的开始，有些老套，有些遗憾和感伤，至少…最后，我并不感觉讨厌。”再次昏过去前，他这样想着。

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