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列国：王非王兮道非道！ 第九章 蛇君

“王君在上，卑臣江荒流涕零……”江荒流毕恭毕敬，施行大礼。

“贤卿，你我不必多礼。”屏风后面，赫然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那个人的身份，可查清了？”

“回王君，此人乃神御军七营营将徐鸿离，只是此贼负隅顽抗、尚不承认。待明日神御军来，当面对质，教他不得不认。”

“听说明日要来的人，来头不小。”说着，屏风后又发出蛇的丝丝吐信声。

“回王君，是西长城统军金千裘之子金樽清。听说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立下了许多军功……”

延肆王君却不以为然：“近二十年都没有大的战事，他一个毛头小子去哪里立军功？我看，与其说是军功，不如说是修砖砌墙之功。他们神御军的人，修长城倒是修得不错。”

江荒流应和道：“王君所言句句至理，臣想得浅薄了。”

延肆王君说：“贤卿，这些年你能稳坐镇察司长之位，可知这是为何？”

“全仰王君厚德如辉，溺信垂怜卑臣。”

“那只是一部分。你身上最难得的，是对这个国家、对延肆国百姓的责任。正是这责任，教你亲手将自己徒弟抓起，投入石牢。这一点，是镇刑司胡阴山、镇抚司郭旗风，都不具备的。”延肆王君不紧不慢地说。

“兴社稷，利百姓，卑臣职责所在。”

“我延肆国立有四司，镇察司、镇育司、镇刑司、镇抚司。镇察司由你掌管，我最是满意。镇育司由我亲自统筹，自不必多言。当前，国内民乱又起，镇抚司郭旗风远去平叛，国中大事，皆交由你我君臣二人之手，事务繁重，贤卿可觉劳累？”

“卑臣能为圣明除鄙，求尚不得，何累之有？”

“如此甚好。近来我正到了修炼的紧要关头，从今晚开始，往后三天闭关不见任何人，国中寻常事务可交于你处理。只是我心中尚有一患。石牢之中关押着百余名重犯，他们未死，我难以心安。”

江荒流心头一惊，却仍不动声色地说：“那些重犯皆是人神共愤之徒。他们被关在地底，经年不见日月，生不如死，王君不必多虑。”

“然而他们不死，我终不能心安。我已吩咐心腹，今晚将大批火油运入牢中，明日子夜，大火一起，便可教他们尽数伏法。为防有人漏余，贤卿务必巡查于石牢附近，不可留一人出活。”

江荒流答道：“臣必定做到万无一失。只是……只是牢中还有一名神御军要犯，若将他一并处死，恐怕神御军会来找麻烦。”

“那要犯可是已经失忆？”

“是已经失忆。”

“那他不过只是一具死人罢了。”延肆王君说着，从屏风后放出一条成年男人长短的大蛇，大蛇在地上扭了三扭，进而居然生出人的胳膊腿脚、皮肤毛发。等蛇完全变化成人后，已与那青年的样貌一模一样了。

延肆王君徐徐道：“我刚刚见过他几眼，便把蛇变得和他一样，只是没有意识、也不能言语。明日，金樽清来的时候，你便把这蛇人交给金樽清。反正那重犯本身知道的事甚少，况且罪刑当死，神御军要回他后，只会迅速处决，是查不出什么的。”

江荒流的惊骇已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他强稳下心神，看了眼蛇人，蛇人也看了眼他。江荒流辞别了延肆王君，将蛇人罩在斗篷之内，走出无人的王宫，回到镇察司。盘算了很久很久，想叫自己徒弟过来，却发现找不着人，便大声问衙役：“晚儿呢？”

“姑娘刚才不是跟在大人后面，和大人您一起去王宫了吗？”

江荒流思绪大乱，随即想到了一个极可怕的地方。他身子一软，仰坐在椅上，半晌没收回神来。

与此同时，石牢最底层，大憨子、三福子他们正向徐鸿离咒骂着延肆王君的歹毒。“早在六七年前，老二就调查出了那狗王君在练一种歪门邪法，叫什么‘蛇蜕之术’。这玩意儿能把人变成蛇，也能把蛇变成人。换句话说，他已经突破了人和蛇之间的界限。”

“这歪门邪道不是靠单自己修炼，还得需要极多的活人。我都不敢想，每年延肆国会有多少人，会因为这狗日的‘蛇蜕之术’丧命。”

徐鸿离忍不住插嘴道：“方才我从地面上一路下来，路过上三层时，就看见了不少蛇不蛇、人不人的怪物，想必就是那王君练邪术搞出来的。”

大憨子连忙问道：“大汉有没有在牢里看见过完全的人或者蛇？”

“看见了，第三层就有好些。”

大憨子狠拍了下大腿，骂道：“看来那狗王君已经将邪功练成，老二的几日后的仗要更难打了。”

“怎么？几日后要打仗？”

“我们兄弟虽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臭牢里，却不至于与外界完全隔绝。除了每个月会有送粗食的差吏来这儿，还有许多外面的老鼠，老四懂得鼠语，能教那些老鼠都听他的话，所以能从外面搜集信息进来。”

“因为我是鼠妖。”老四说，“畜生妖可是不容易找见的，杀死它们、吃掉它们心脏就更不容易。我没什么本事，当初就只捕到一只小的可怜的鼠妖。大哥最有本事，吃的是牛妖的心脏，三哥也比我强，吃的是蝙蝠。”

“别看老鼠小，用处却不小。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我和我那些鼠子鼠孙们，靠着长年累月的打洞，居然也有了外界联系的通道。”

徐鸿离不由得对其貌不扬的老四肃严起敬，道：“石牢深入地下几十丈，你手段可真了不得。”

老四哈哈一笑道：“好汉太抬举我了。我虽有打洞本事，但打穿几十丈的厚土地还是差得远。之所以能打出和外面联系的小洞，还得多亏地面上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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