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旗风听到前线骚乱,忙用望远镜一看。好家伙,几百个或红或青的饿鬼在追着国王军几万大军跑,蒲城里的平民军似乎也已倾巢出动。
兵败如山倒,这个词儿可不是说着玩的。目前国王军虽然还未兵败,可如果还不及时阻止这乱逃之势,兵败是早晚的事。
郭旗风对左右大喊道:“传我帅令,胆敢退后一步者,杀无赦!军官督军不严者,杀无赦!”
将令传开后,的确取得了一些效果。原先十个人中,有九个人都在溃退,现在十个人中,只溃退了七个。
眼看不能阻止,郭旗风带着亲兵亲自上阵,斩杀逃兵。一时间,国王军中出现了严重的内耗。
在那些普通士兵眼中,将令固然可怕,军官们固然严厉,但这些跟传说中恐怖的饿鬼相比,仍然是不值一提。
被军官所杀的逃兵,死法顶多是斩首,还算痛快;然而被恶鬼所伤者,都是被活活烧死的。哪个舒服哪个难受,士兵们都门清。
见国王军军中大乱,斩蛇亲自上阵,用几天几夜都未休息的身体,率领着六千平民掩杀过去。斩蛇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如果不趁国王军病要国王军的命,那么再等国王军整顿完毕,重新包围蒲城,那将彻底没有机会了。
徐鸿离此时被关在郭旗风大营里的囚笼中,看到远处的火光闪现,猜出也许是金樽清他们的对策。
郭旗风此时左支右绌。论武功,他是个绝对的能人,但论稳定军心,他的水平可就差多了。
看到神态自若的徐鸿离,郭旗风气不打一处来,问:“这难道也是你的计划吗?”
徐鸿离漠然回答道:“我没有什么计划,我也不知道什么计划。只是看你的士兵们,再过一会儿,快要跑完了。”
郭旗风冷笑道:“士兵跑完了又怎样?就是这几万大军全部被杀完了又怎样?就算你们攻到国都了又怎样?只要君王一醒,你们所有人全都得化为齑粉!”
徐鸿离嘲讽道:“可你这带军无方的帽子,却是一辈子也是扔不掉了。几万大军被六千人打的如此溃败,亏你是一军之主帅。”
郭旗风本想发怒,但又顿了顿,叹息说:“徐鸿离,你以为我想当主帅吗?唉,我本来是东方八大国的逃犯,因不堪追捕,才逃到这西方的延肆国里,做了军人。因不断建立军功,才做了一军之帅,其实谁人能知道,我只不过是想好好练武罢了!”
联想到与郭旗风对战时的情景,徐鸿离相信此人就是个武痴,便问:“一介武痴,将武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那你是不把这几万士兵当人看了?”
郭旗风说:“自然不是,毕竟人不同于饿鬼。练武之道,最在于勇气,这些临阵脱逃的懦夫,实在不配被我怜悯。”
徐鸿离又问:“那你给那国王卖命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蛇妖吗?”
郭旗风说:“只要不是傻子和被书蒙骗的娃娃们,谁不知道国王是蛇妖?”
徐鸿离好奇道:“那你还给他卖命?”
郭旗风说:“蛇妖不蛇妖的,根本不重要吗。只要坐上了国王之位,就算是只猪,那也是人间真神、万人敬仰。只要他有权力,能给我所要的东西,就足够了。”
“这么说,你是自甘堕落。”
郭旗风回答道:“在你眼里我是堕落,但在我眼里,这就是一个选择。”
正说话间,一支箭失破空而过,直射郭旗风的面门。
郭旗风看都没看,只凭借耳朵辩解方向,便将来箭紧紧握住。
这只箭箭头布满了红锈,箭杆上上模模糊糊地刻着两字:斩蛇。
郭旗风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说:“你居然来的这么快。我想不通,我手底下的六七万士卒,当真都是酒囊饭袋,不堪一击?”
斩蛇搭箭而来,张弓对准郭旗风说:“你的手下尽是些被国王蛊惑的人,军心涣散,难道不是必然吗?”
“可他们再怎么说,也都有像样的铠甲和兵器,而且远比你军的装备要好。”
斩蛇道:“看来你并不明白。打仗从来都不是只看装备,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郭旗风摇头道:“如今我军败如山倒,随你怎么说吧。”
斩蛇说:“我并不想杀你。我知道你只是想有一个容身之所、想有一个施展武艺的地方。这个地方,不一定要靠那蛇妖王给你,在我这里,你也可以有……”
郭旗风笑道:“你是想策反我吗?策反全军主帅。”
斩蛇说:“我不想策反全军,而只想策反你一人。”
郭旗风说:“然后呢?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和那蛇妖王死拼,把命全部送上?”
“难道那蛇妖不该杀吗?”
“他该死与不该死,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谈我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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