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列国：王非王兮道非道！ 第七章 无父无母之国

小福子，咱这第四层牢已经有多少天没来新人了？”

“大哥，约摸有个把月了吧。”

“大哥，三哥，你们说是不是二哥在外面把我们忘了？”

“狗日老四，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大大憨子和老三小福子一齐骂道。

老四被骂得很是委屈：“可……可要是二哥没忘了咱们，他肯定会继续和狗王君干仗。他只要继续干仗，肯定还会有兄弟被抓进来，可如今已经个把月没人来了……”

“四弟，你到底入伙迟，不知道咱二哥的为人。”老三小福子刚说完，便有许多人应和道：“要说二爷的胸怀义气，那可真的没得说啊！”

“说别人还罢了，要是说二爷把咱们忘了，我们可真不信。”一群人七嘴八舌着，话语间满是对某个人的信任。

这群人正叽叽喳喳地在石牢吵闹，忽听见远处的阶梯传来声响，的确是声响，一个人咯咯哒哒的走路声。

“兄弟们！来新人了！也戴着缚灵锁嘞。”老四说。

大憨子和小福子让老四闭嘴，将耳朵贴在地上听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听声的众人也越来越吃惊。

“三哥，你听见了吗，好像两副？”老四低声对小福子说。

“四弟，不对，是四副。”小福子小声地纠正到。

“屁！你们该把耳朵剁下来！明明是六副！”老大说。

“六副？六副！”牢里众人听到这个词儿，纷纷在黑暗中喝起彩来。

徐鸿离听见动静，觉得奇怪极了，这臭牢里怎么一会儿静一会儿吵的？

“二哥，是二哥吗？”老四将手伸出栅栏去摸。

“四弟，那不是二哥。要是二哥也被抓进来，还会有人来救咱们吗？咱们国家可真就成了‘无父无母之国’了。”

“来者真乃好汉也。”老大大憨子循着徐鸿离的脚步声所在喊道。“平常人最多戴得一副缚灵锁，习武者最多也不过戴得了两副，你戴了四副却仍能行走如常，当真是大好汉。敢问好汉如何称呼？”

“没有称呼，我也不是什么好汉。”徐鸿离向老大所在的囚房走去，站在一地的湿臭黑泥之上说。

“没有称呼？难不成无名无姓？”

“或许有吧，或许我叫徐鸿离，不过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就没有名字。”

牢里复又聒噪起来：“我只见过无父无母之人，还没见过无名无姓之人？奇怪！奇怪！”

徐鸿离问道：“又是无父无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有没有人知道饿鬼和找回记忆的办法？”

“饿鬼和记忆什么的，我们不太清楚，也许那狗王君会知道。”老三小福子说，“然而无父无母的原因，我们倒是清楚的很。好汉，你不是本地人吧？”

“那你不知道‘无父无母’的含义，就不奇怪了。”小福子说。

“敢问各位，那到底是何含义？”

老大大憨子叹了口气说：“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一个国家都没爹没娘，说来可就长得很了。我们这延肆国啊，历来都是西边的小国，只能做东方八大国的附庸。乾国强大时，就跟乾国；震国强大时，就跟震国，反正就是墙头草随风倒。”说完，石牢里有不少人笑出声来。

“哎。延肆国不是不想强大，而是真没有本事强大。国家地小贫瘠，种不出多少粮食，也没有什么矿产，地又太偏西，所以大国们都看不上这儿。唯一的优势，就是——能生孩子。”

“什么？能生孩子也算优势？”徐鸿离奇道。

大憨子说：“好汉，虽然你说你失了记忆，但看来你的常识还在。一对夫妻，要是可劲儿地生孩子，在别的地方，也许要被笑话，但是在这儿就不一样了。因为延肆国就是靠国民们生下的孩子们，才得以在大国中生存的。”

“此话怎讲？”

“且听我慢慢说。不知是什么原因，延肆的男男女女们就是能生孩子。青年男女们一旦成婚，第一天行房，十日后女方的肚子就大起来了。别的地方要怀胎九月、怀胎十月，而延肆国人只用怀胎六月。所以啊，每对夫妻一辈子生下的孩子，可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多得多啊！国名中的延肆二字，就是延绵子嗣之意。”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正是因为人太多，大概在一百年前，延肆国曾爆发过多次饥荒和瘟疫。后来，延肆国王实行了改革，在各州成立了新的官府机构——镇育司。”

“镇育司？是主管人口控制的吗？”徐鸿离问道。

“不是。镇育司丝毫不控制人口，反而鼓励夫妻生孩子。一对夫妻每生一个孩子，可免除一年赋税，还有奖赏可领。”

“这不挺好的吗？”

“然而镇育司还有另一个要命政策：全国所有夫妻所生的孩子，不分男女，只准养到三岁。孩子一旦到了三岁，须立即送往镇育司，倘若有不从者，镇育司将会强行将孩子带走。此后，孩子会被改名，一直由镇育司及其附属部门抚养长大，直到老死，也不会与亲身父母再见上一面。”

“世上竟有这般违反伦常之政！”徐鸿离忍不住说道。此话一出，囚犯们群情激奋，纷纷大骂狗王君。

“可延肆国王君要这么多的孩子干什么？”

“前面说了，延肆是个小国，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全靠给各大国上供。别的国家或许也有上供，但他们所上供的是钱财与物产，延肆国则是靠上供人。”

“人？”

“士兵、艺伎、厨师、工匠……几乎所有的职业。全国的孩子自三岁起就被镇育司进行管理，在学会常识之后，又会被送往素未谋面的师父那里，花十几年时间学习一门技艺。”

“学成技艺的他们，有一大半人被当做资源与筹码送往别国，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按相当的男女比例，继续留在本国，一边成亲生子，一边教更年轻的孩子们技艺。如此周转，循环往复，延肆国中的每个人，便只知师父师娘，不知亲身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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