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吱吱……吱吱……”
诡异的声音,犹如万妖咆哮,亦如恶鬼轻语,缠绕在耳边挥之不去。声音仿佛可以穿透灵魂,直达内心深处。
这是一片混沌地带,没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望无际的黑,以及那一道道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怪声,让人心生绝望。
“我总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
黑暗中,一道人影缓步向前,一步,两步,不断踏向无边的黑暗中。
他的声音虽轻,却具有无穷的穿透力,在嘈杂纷乱的环境里缓缓扩散,穿过那些诡异的声响,传向远方。
“你曾说过,你我皆是同类,一念成仙,一怒成魔……”
“但我并不认同。我和你不一样,这个世界有我的牵挂,万家灯火,始终有一盏灯为我而亮。”
“所以,你无法阻止我做任何事。”
声音平静无比,一字一句,犹如惊雷,响彻在这片土地之上。
“轰!”
一道巨大金光突兀闪烁在苍穹之上,宛若破晓晨光,将黑暗撕裂,而后贯穿天际,矗立在这片天地之间。
璀璨的金光扑面而来,照亮着先前的说话之人。
这是一道浑身罩着黑袍的青年身影,他身负一柄无锋巨剑,上面金龙缠绕,威势逼人,但与铁棒相比,却是沧海一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在他面前,金光之下,傲然屹立着一根宽于百丈,横跨天地的铁棒,其头部被一个闪烁着奇光的金箍包裹,棒身通体漆黑,仿佛乌铁所著,由于体积太大,无法看清全貌,仅仅只能看到铁棒末尾处,雕刻着一个大大的“棒”字。
然而,面对如此擎天巨物,青年却是面不改色,只是静静的站在铁棒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不该来的。”
许久之后,铁棒上方,一道浑厚的声音凭空响彻天地,轰鸣回旋间,青年周身的空间轻轻震动,显然是有些承受不住这道声音。
青年漠然抬头,顺着铁棒延申的方向看去,他目光如电,仿佛能够看到那个远在天边的身影,凝声道:“圣僧之事,我早已有所耳闻……只是,我不明白,你本已不属于这个世界,为何要对这个世界的人出手,增加自己的杀孽?”
“杀孽?”
那声音轻笑一声,道:“看看你背着的这把剑,叫什么来着?哦,对了,神兵利器。你可知,你这把神兵利器,上面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灭杀多少人的灵魂?若论杀孽,你可比俺强多了。”
“那些人要杀我,于是我便杀了他们。”
青年没有反驳,只是平缓摇头,道:“但你将神州大陆搅得天翻地覆,又对人类出手,设计让我们自相残杀,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咦嘻嘻嘻……”
闻言,那声音忽然肆无忌惮的怪笑起来,道:“当然是为了……斩妖除魔。”
“斩妖除魔?”青年眉头一皱。
“俺降的不是妖,除的不是魔么?”
怪笑过后,那声音忽然变得森然起来,冷笑道:“卑劣,自私,尔虞我诈,背心离德,若论手段和实力,你们可比俺以前遇到的妖怪难缠多了。这是俺师父千辛万苦取得真经换来得世界,如今这个世界早已糜烂不堪,俺身为大弟子,将它清理干净,有何不妥?!”
话音落下,一双双猩红的兽瞳从黑暗中突兀冒出,将青年团团围住,万妖咆哮之音不绝于耳,震天动地!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天地命数如此,千年之后,万年之后,待这个世界降下新生命后,依旧不会是你想要的样子。”
青年始终静若如初,笃定道:“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那又如何?三界之内,五行之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约束得了俺!若依旧如此,俺到那时再清理一次便是。”
桀骜不驯的声音缓缓传来,将万妖嘶吼压于其下,道:“俺所行之事,天地尚且无法阻止,更何况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虽不知你用了何种手段穿越回来,但想凭此阻止俺,将历史改写,却是痴人说梦!”
“改写历史?不,我没那么伟大。”
青年打断了这道声音,他仰望着天空许久,而后苦笑着低下头颅,用轻到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只是不想未来的自己,再一次经历这些事罢了……”
“无论你想如何,你都已经失败了。”声音缓缓传来,回荡在青年耳边。
“是啊……我自出生以来,一直都是失败者,从未真正的做成一件事。”
青年身后的巨剑微微颤抖,白布之下,隐隐可听到阵阵龙鸣传出,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突破束缚,直上云霄,杀入九天之中。
他再度抬头,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会成功。”
那声音沉浸片刻后,疑惑道:“那你为何而来?”
“拜你所赐,我这一生灾祸缠身,所到之处皆是不详,你把我害得那么惨,你说我该把你打成什么样,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青年咧嘴一笑,激昂的战意冲天而起,他单手执剑,遥指苍穹,道:“我不想做英雄,也无心插手历史,我历经艰辛穿越回来,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纯粹来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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