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九爷开的排场不可谓不隆重。
曲子在一边奏着。
云城几家大商号的掌柜，都被请来陪坐。
菜堆了两层，有酒有肉。
还请了几个姑娘，专门伺候着。
这一顿，吃的是宾主尽欢。
临近到了尾声，九爷借故起身，推开窗户，透透风。
其它人没当回事，还在听张元洪各种吹嘘。
正当此时，突然窗外一声大喝，让酒桌安静了下来。
“放你娘的屁！”
“你从哪里道听途说，张将军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人张将军盖世无双，人称赵云再世，那小小凉城不是手到擒来？”
“你可不知道，当时敌人一听张将军攻城，都吓破了胆。”
“没几个回合就缴械投降了。”
一声声呼喊自窗外传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出了啥事。
倒是张元洪在楞过片刻后摸了摸胡子，笑意盈盈的在舞女身上上下其手。
也没做声，只是喝酒吃饭，好不快活。
声音还在往里传。
九爷斜眼看了眼张元洪，自顾自吃着菜。
“且不说那凉城，就前些时，亳州城知道吧。”
“那老小子李勋不识好歹，得罪了张将军，被找上了门。”
“好家伙，张将军直接带着三万人马，二话不说打了过去。”
“李勋刚开始闭门不出，还敢还手。”
“但笑面虎张将军是什么人？”
“这么跟你们说吧，山里的老虎知道吗？”
“你见过吗？”
“你呢？”
“我他娘的见过！”
“你见过哪只猴子赶在老虎头上蹦跶的？”
“一枪！”
“各位啊，就是一枪！”
“嘿！”
“张将军抬手起枪，不带瞄准的，一枪就给墙头叫嚣的李勋给打了下来。”
“旁边的人都看傻了！”
“乖乖！这哪是得罪了老虎，这是得罪了阎王爷啊！”
“二话不说，开门迎客！”
“啧啧……甭提多威风了！”
“我跟你们说，知道今天九爷请的啥人吗？”
“猜对了！就是刚打下亳州城的张将军！”
“不然你以为九爷开这么大排场，又是封城又是请客的，为的啥！”
“就是宴请英雄呗！”
“那是咱云城的福气！”
“张将军路过的地儿，别的不说，这世道，可没人再敢来撩须子打主意。”
“只是可惜……”
“可惜啊！！！”
声音一拨一拨的传来，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
没成想到最后，在一声“可惜”中，却又听不见声了。
反观楼上。
大家伙面面相觑，都嗅出了不对的“味道”，但是不敢出声。
只能听窗外的声音喳喳嚷嚷的。
而张元洪酒过三巡，脸上潮红。
直到外面声音没了，他也没吱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下闻，张元洪突然大笑一声，拍了拍舞女的大股，起身，往楼下走去。
九爷与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独自走到了窗户旁，意味深长的向外看去。
“九爷，您这……唱的哪一出啊！”
其它人不明就里。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有问题，有大问题。
但九爷只是笑着，拿起杯中的茶杯慢慢品茶。
视野，看着窗外的那个人。
院子里。
宁秋坐在花坛边，吐沫横飞。
在他身边，几个小孩，少年，听得有模有样。
张元洪摇头晃脑的慢慢走近，从怀中摸出了枪。
“真的是可惜了……”
“可惜你娘个屁！”
“砰！”
他直接朝宁秋身旁的空地来了一枪。
“打扰老子吃饭！你特娘的活够了！？”
听到枪响，孩子们都蒙了，赶紧跑到一边的树后躲着，战战兢兢。
宁秋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此刻第一次听到近距离枪响，内心还是非常恐惧。
他强压着紧张，故作镇定，不卑不亢，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迎着枪口，抱拳回着。
“这位军爷。”
“小人真不知道军爷在这吃饭，要不给小人十个胆，也不敢在这说书啊。”
“你不知道？”张元洪笑了。
“小人确实不知道。”
张元洪撇着眼睛盯着宁秋，半晌，收了收肚子，把枪扎到了皮带上。
宁秋内心这才平缓不少。
“小子，老子刚听你说张将军如何如何，怎么，你是见过他吗？”
张元洪打着背手，靠近后悠哉的询问着。
“不敢骗这位军爷。”
宁秋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气，起身对向苍天，恭敬道。
“张将军是何许人也。”
“小人不过是个说书的，哪有那资格能得见将军威风？”
“那你跟老子在这吹吹吹，吹你娘个吹！你他娘的懂打仗吗？”
提起打仗，张元洪桀骜不驯的样子，还真不让人半分。
宁秋道：“打仗，小的肯定不懂，但不妨碍小人敬仰张将军啊。”
“您是不知道，张将军的威名如雷贯耳，我从小就是听他故事长大的。”
“成想现在能给张将军说说书，小人就知足了。”
“只是可惜啊……”
“狗X的，你一句一个可惜，到底可惜什么？”
“给老子把话说明白咯！”
又说到这句话，张元洪侧了侧耳根子，颇为玩味儿的催促着。
宁秋拱手。
“军爷，您是有所不知。”
“小人今日本来想借张将军到来之际，与梨园班主约好，就在咱们云城的园子，给大家说说张将军的威风。”
“让云城的人都知道知道，在这方土地上，有这么一位盖世英雄。”
“今天，就在咱们这儿休息！”
“明日即走，趁有机会，大家瞻仰瞻仰他的风采！”
“可惜了，张将军今日偏偏要听戏，哎……”
“这位军爷……”宁秋抬起眼，故作道，“您说说，这戏，哪里听不成，那时听不成。”
“真等将军走了，这书，说的也就没意思了。”
宁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可惜可叹的样子。
张元洪始终保持着笑容。
看向宁秋的目光，从最开始的好笑，逐渐过渡到享受，再到最后的颇有一丝玩味儿。
没过半刻，张元洪直接转身，回了二楼，挨着九爷坐下。
端着酒一饮而尽。
边夹菜，边将旁边的舞女绕了过来。
“小九，你是真把老子当蠢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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