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咸阳宫,麒麟殿。
祖龙看着漫天星斗,心中百转千回。。
脑海中,总是不经意的闪过少年那稚嫩的面庞。
思考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眼神中闪过一抹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陛下,黑冰台秘卫统领章邯求见。”
闻言,祖龙心中一动。
知道一定是少年的身世调查有了进展。
“宣!”
一身玄黑甲胄秘卫统领章邯推门而入。
大步行至祖龙身后三步,单膝跪地,禀报道:
“陛下,臣已经查清,玉佩确是公子将闾所有。”
殿中,嬴政豁然转身。
再看时,眸中已是满眼森然。
心中的怒火开始蔓延开来,一字一句的问道:
“可查清玉佩为何会在那孩子手中?”
黑冰台秘卫统领听罢,脸色一正,严肃地禀告道:
“公子将闾此前一直将玉佩佩戴于身,直到八年前某日出游归来之后,便再未佩戴。”
白天那个少年的年龄正是七岁,也是外地前来咸阳寻亲,这桩桩件件,时间,地点,全都对上了。
想起少年倔强的眼神嬴政的眼中一片心疼:果然...那少年是寡人的孙儿啊!
但是他却身世如此坎坷,祖龙的双手紧攥,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找到那个孩子,让他在外流浪,遭受了如此之多的苦楚。
随即又是一阵心寒,将闾他竟敢如此。
不仅在外界随意玩弄良家妇女,还把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赶出自己的府邸。
他这是何居心!?
难道将闾当初做出的事情,真的是因为他自己愚钝,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这才导致的后来的惨剧吗?
当即,祖龙咬牙切齿的寒声吩咐道:
“将闾何在?让他立刻来见寡人!”
旨意很快便加急送到了将闾手上,传话的人只敢说嬴政要求立刻见他,不敢说具体缘由。
将闾却一时间又惊又喜,父皇要见自己?还是现在这个时辰!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父皇怎么突然要见自己了?
将闾有些激动的在原地来回徘徊,心中不禁忐忑不安。
要知道扶苏胡亥两人,父皇都很少私下召见,今日竟然公然点名见自己,难道是自己的好日子来了?
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的装好人终于有了好结果,换来父皇的信任,自己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想到这些,将闾的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将闾激动万分,不敢怠慢,原本已经睡下的他赶紧披衣起床,整理仪容之后就朝着咸阳宫的方向赶去。
一路疾驰,马不停蹄。
将闾很快就在极短的时间内奔赴咸阳宫,麒麟殿。
大殿中,祖龙端坐龙椅。
将闾跪拜:“儿臣参见父皇。”
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将闾,脸色阴沉。
将闾抬起头看了祖龙一眼,发现祖龙脸色不善,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祖龙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凌厉的盯着将闾,似乎想将他看穿一般。
祖龙没有让他免礼,直接问道:“听闻昨日有一少年上门寻亲,被你打出了府邸?”
闻言,将闾心中一咯噔,满腔的欢喜瞬间化为虚无。
他总算知道父皇为何不顾时辰地把自己叫来了。
心中暗暗叫苦,这事还是被父皇知道了。
顿时满头大汗,硬着头皮答道:“回禀父皇,昨日确实有一少年上门认亲,但...”
祖龙见到将闾支支吾吾,更是恼怒:“抬起头来,告诉寡人,但是什么?”
祖龙的眼睛盯着将闾,似乎想要看透他的灵魂。
将闾被祖龙的目光看的浑身一颤,额头冒汗。
祖龙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压迫感,让将闾的心中一片慌乱。
他不知道祖龙是什么意思。
将闾抬头,面对祖龙天威,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那...少年...是个骗子。”
将闾支支吾吾地说完一句话,似乎这已经用光了用光了他一生的力气。
他匍匐于殿中,两腿赛康般颤抖。
“骗子?”祖龙听着将闾这不要脸的辩解,气极反笑,从龙椅上站起。
缓缓的走下殿来,想起这些天那孩子的遭遇。
仿佛是看见了多年前,跪在咸阳宫前求见父王的自己。
那样刻在灵魂深处的无助和屈辱,就算是现在已经成为九五至尊的嬴政也无法忘怀。
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自己的亲生孙子身上!
“一个七岁的少年会是骗子?”
“认亲被拒后撞柱明志的骗子?”
“一个拿着你八年前玉佩信物的骗子?”
句句质问,振聋发聩地响彻整个大殿。
如同步步紧逼的嬴政一般,质问着将闾的灵魂和心,让将闾心惊胆战。
将闾的头垂的更低了,他跪在大殿中,额头汗珠滚落,脸色苍白。
他虽然害怕,却依旧强装镇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理亏,他也不敢辩解。
祖龙的话像是魔音一般在将闾的脑海中响起,让将闾几欲崩溃。
“回禀父皇,昨日儿臣只是一时冲动,不是有心伤害这少年,请父皇饶恕儿臣的罪孽!”
将闾跪倒在地上磕头认错,脸上全是泪水。
他额头狠狠的撞击在坚固的青砖上,顿时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染红了将闾额前的头发。
他的额头上也渗出了血迹。
嬴政并没有理会他的忏悔,大步走到将闾跟前。
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儿子,语气突然变得寒冷无比:
“将闾,你可知道欺君...该当何罪?”
“轰!”将闾五雷轰顶,脑海一片空白。
祖龙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的味道,将闾感受到了祖龙话里浓浓的杀意。
将闾心中一紧,这才发现,祖龙此时已经动了杀机,如果他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他会立刻被斩杀!
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儿臣...”将闾张口结舌地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太让寡人失望了!”
看着这窝囊的将闾,嬴政再也不想和他废话。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彻大殿。
将闾的右脸颊立刻肿胀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大殿中,将闾彻底晕死过去,而嬴政缓缓的收回了手。
“章邯,去将那少年迎回宫中。”
一旁,章邯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目睹陛下亲手打得二公子昏死过后。
更是汗流浃本,满脸忐忑,但此刻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禀报道:
“陛下,那孩子...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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