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张惊蛰思路的是郭玄英的手。
张惊蛰抬眼,从众人眼中的愣神抽身,将黑褐色的眸子,迎对着郭玄英俏皮地对他眨着眼睛。笑了笑,小声说了句抱歉,便开始报仇雪恨般地干饭。
餐桌上的人除却韩欣之外都是见识过张惊蛰,那神人共愤的吃相,倒也见怪不怪,继续埋头摆弄着餐具。
但这一幕却有些吓到了韩欣。
大概是所有具备良好家庭教育的孩子都会有一个不太客观的潜意识,也就是会觉得自己接受了什么样的教育,怎样日行左走,他人大抵也会差不多。尽管她严格意义上属于刘庞两人的圈子,也跟着两人见识了不少,但如张惊蛰这般的人物她是没遇到过的。
“你这吃相也不知跟谁学的。”郭玄英很好的替韩欣问出了她关心的问题。
“呜呜,歪比巴卜,歪比歪比?”
“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郭玄英厉声呵道。
经过郭玄英这一嗓子,张惊蛰很不争气的……噎住了,脸憋的通红,抓住手边的茶杯就往自己嘴里送。好容易缓过劲儿来。
顺了顺气,张惊蛰擦了擦嘴开口说道:“有些年家严家慈在外公干,将我送到了樊城外公家里暂住,我那外公是个儒雅的人,而我生性淘气,总是为他惹出许多麻烦。他是个儒雅的人,从未打过我,只是会时常罚我挨饿。那个时候我不过六岁多一些,等我回到凤城的时候,差不多十三岁了。”
“我可能是这张桌子上最知道‘饿’是什么滋味儿的,真到饿急了的份上,什么狗屁仁义道德,都忘了。脑子里想得只剩下食物,看有个活人路过,都能在嘴里咂摸出来烤鸡腿儿的味道。”
张惊蛰越说嘴里的寒气越浓,郭玄英的心里也越是不好受,她开始只是想说些提醒的话,没成想还有这样的故事,心头一紧,将手放在了张惊蛰的胳膊上,双眸微微有些泪花。
感受到身旁爱人的情绪,和她手掌的温度张惊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也温和了几:
“我可能是这张桌子上唯一一个知道柳树叶子和蒲公英是可以吃的的人。也有可能是最能吃的,我可以吃下两只烤鸭再配碗地道的炸酱面,还可以两天不吃不喝然后像疯子一样在雪地里狂奔。呵呵,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上辈子是只骆驼?”
接受良好教育的必然结果之一就是具备很强的同理心。
所以,除却知道这件事的张文圻之外,在场的众人投来的目光中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同情和不解的色彩。尽管其余几人都或多或少或自愿或被迫的接受过或正在接受严格乃至严苛的教育,但总不至于会挨饿到那个份上。
见到众人这样一副做派,张惊蛰便也收起了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想法,埋头继续吃饭,只不过说完收敛了些吃相。只不过吃着吃着就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因为身边坐着的韩欣和郭玄英时不时地就会给自己夹上一筷子菜,这感觉怎么说呢......嗯......有种像自己左边和右边坐着的是爷爷和奶奶......
“那个,我是十年前饿过肚子,不是现在还在饿肚子。不用特意给我夹菜的。”张惊蛰的语气里有许多无奈,尽管被优待和善待是件很幸运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具备很强自尊心的男性来讲,确实也会有那么一丝丝尴尬就是了。
不过到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张惊蛰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与韩欣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尽管被生活的压力改变了许多,但总不改内心深处的善良吗?”张惊蛰心道,对韩欣更高看了几分。
此时的文圻见众人的注意力在大哥身上,便也从袖兜里拿出电话,查看起大哥进门前给自己发的消息,也知道了两人在门外算出的结果和打算。微微皱了皱眉头,文圻觉得,要是让念非自己来做这样的选择多半是有些为难他,不过还是照着张惊蛰的吩咐,将电话放在了顾念非腿上。
腿上突如其来的触觉使念非有些吃惊,侧头看见张文圻的侧脸,见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便放下筷子从桌下接过,又拿到桌上看了起来,眉头随着信息的不断输入渐渐地皱了起来。顾念非的动作很自然,落在韩欣眼里,她只当是念非家中谁人来信,便也没有多做观察。
顾念非读完,心里十分感激张惊蛰能为自己考虑,且愿意将平时并不起眼的自己带到和以往高不可攀的心上人一张桌子上,便在信息下打了几个字,又在桌下交还给文圻。
文圻结果,见顾念非写道:“请让我试试,谢谢你们。”
冲顾念非笑了笑,便也不说什么,夹起小笼包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
吃完饭,夜色正好,温度宜人,张惊蛰提议众人去驿馆五层的活动室消消食,也留下些时间让驿馆的伙计们拾掇拾掇。
毕竟是吃人家的嘴软,总不好叫张惊蛰没过门的良人和(húo)着残羹冷炙的味道休息,便也就应了下来。
五楼,电梯门打开,便觉宽阔,活动室长宽约莫着各有百步,也就是大概洋制各七十五米左右。整扇整扇的玻璃各越有一指节的宽度,分割出许多房间,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各色球具并其场地。尽头是男女更衣室并淋浴间、吸烟室、雪茄房。靠东的墙上悬挂着巨幅荧幕,想来也是可以在这里看些新下的电影,或者搭建个讲台举行汇报会之类。
由于此时天色较晚,所以活动室里也没什么人,三两身着短打的洒扫小厮,一个站在服务台身穿赭黄色襦裙的美貌丫头并一二穿皂色练功服的护卫兼球类师傅。
张惊蛰先行一步,对那貌美丫头耳语两句,口中呼出的热气整得小丫头脸色通红,便小步跑开了。张惊蛰回头,见郭玄英脸色不善,便开口解释道:“我吩咐小灵儿给各位准备几套适合活动的衣服,古人言‘不患寡而患不均’我担心让旁人听到后难为她,所以才附耳说话。”说完朝郭玄英做了个揖。
“你和谁怎样说话,关我什么事。”郭玄英心里大安却冷哼了一声,便拉着韩欣往女更衣室走去。
倒不能怪郭玄英不如在饺子宴那样洒脱飘然,只是情况产生了变化。在饺子宴时,郭玄英和张惊蛰严格来讲只能算是同学,而此时,确是张家未过门的少奶奶。
林飞宇见怪,问道:“你不跟着哄哄?”
张惊蛰笑道:“你大嫂生气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就是说也是如林黛玉那样阴阳怪气两句,刚才顶多算是两声嗔怪,一顿生蚝粉丝也就过去了。”
闻言,林飞宇笑了笑,手指郭韩两人的背影。
张惊蛰了然,也笑了笑,带着几人往男更衣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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