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几间房,说:“这能住人吗?”
“小声点。”丁勇对他说。
小张撇了撇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有人在吗?牛虎家是不是这里?”孔云峰喊道。
有一个中年女人从正房里走了出来,看到三个年轻男人站在院子里,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警惕的问:“你们是什么人?找牛虎干啥?”
“你是牛耕杰的母亲曹兰曹大姐吧?”孔云峰问。
那个女人听到牛耕杰三个字更警惕了。不说话看着三人。
孔云峰说:“我们是乌市高中的老师,你儿子请假时间不短了,学校不放心,让我们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他在家吧?”
孔云峰说完,就要往屋里走,被那个女人拦住了:“唉?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没你进呢?”
“孩子生病,我们很关心,着急看看孩子怎么样了啊?”孔云峰对她说。
“他不在家。”女人说。
“不在家?不是请病假的回来的吗?”丁勇走上前去问。
“啊,回来呆了两天就走了。”曹兰含糊其辞。
“他没回学校。”孔云峰说。
“啊?哦,那可能去哪家亲戚家了吧。”曹兰说话的时候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孔云峰早看出来她在撒谎,也不拆穿,说:“牛耕杰在学校里成绩不错,明年3月就要高考了,他很有希望考一个好大学,但是旷课耽误学习就不好了吧,你们作为家长不着急吗?”孔云峰已经提前打听到这里每年3月举办高考。
“啊,考上了也上不起。”曹兰嘀咕着。
三人发现原来牛耕杰的家长好像并不是很支持他上大学,是因为穷吗?
“大姐,如果成绩好,可以考有奖学金的学校,或者等上了大学申请助学金,不用花家里钱的。”小张安慰她说。
“我们村里像他这么大的早就打工赚钱了,结婚早的孩子都有了,他还在读高中。哼,养了快20年了,现在还得给他花钱。”曹兰语气不好的说。
“曹大姐,你儿子到底去哪了?”孔云峰不再跟她客气,脸色一收,严肃的说。
曹兰吞吞吐吐的,看三个人都只盯着他,不好对付的样子,只得说:“跟他表哥去打工了。”
“他不上学了吗?”小张着急的问。
“不上了。”曹兰说,“原本他初中毕业我们就打算让他出去打工,他非不同意,非要复读一年考市重点。我跟他爸说了,我们没钱供他上学,他说自己暑假去市里打短工。就这么复读了一年,考上了市重点。村里人都假惺惺的来祝贺我们,其实上不上那个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打工,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这就是七年啊。谁等得起啊!你们开的时候看见村口的大房子了吧,那家柱子跟跟我们家牛娃同岁,人家初中上完就去了南方打工,看现在给他爸妈盖那大房子,你们再看看我们家,所以说读书有什么用。原先他还死活不愿意去打工,这回回来不知怎么想开了。”
“去了哪里打工?”孔云峰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一块去的。”曹兰说。
“有没有他表哥的联系方式?”丁勇问。
“什么联系方式?手机?哪买得起那个。到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曹兰说。
三个人面面相觑,这里的人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穷也有穷的原因,思想上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唉,这怎么找啊?”小张有点泄气。
“你们是学校的老师是吧?正好,也不用跑到镇上打电话去学校了,就直接跟你说就行了,我娃不上学了。”曹兰接着说。
“你说牛耕杰的表哥也是你们村的吧?他家住哪?家里还有什么人?”孔云峰又说。
“你找他干嘛?我不是跟你说了牛娃不上学了,你非找他干嘛?”曹兰越来越不高兴了。
“那是因为他……?”丁勇刚要把他们来这的实话说出来,被孔云峰拉了一下肩膀,话没说完。孔云峰朝他使了使眼色,对曹兰说:“我们学校有规定,学校辍学必须经本人同意,如果我们没见到牛耕杰本人,那他就还是请病假,到时候学校的住宿费学费书本费等费用还得通过镇上找到你们催缴。”
“啊?还要我们替他交钱?”曹兰顿时脸色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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