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两位少侠。”老崔不伦不类地,语气谦卑地招呼着师徒三人,“小姐说了,今日难得聊得这么投机,本来想请几位秉烛夜谈,无奈身体突然不适,想先休息了,失礼之处,只好请诸位多多包涵,改天有空,再请各位喝茶。”
对老崔这种睁眼说瞎话式的客套,李中应付起来倒是游刃有余,“文老板太客气了,今天也是我们唐突了,准备不周,冒昧来访,给文老板添麻烦了。既然如此,请转告文老板,请她保重身体,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啰里啰嗦地客套了一大堆,李中总算是告辞离开,想着刚才自己说的请文雅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他自己也摇摇头觉得有点好笑。
想到这儿他忽然心中一动,从头到尾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想到一种可能性,就是文雅的状态可能真的出了点问题。
今晚引起轩然大波的那个动静,虽然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文雅这边实际上没给任何说法,李中回去可能还要自己帮她想一个理由好拿去跟上面交差,可最大的可能,就是文雅这边对某些东西的控制出现了问题,这种失控虽然很短暂,但可以据此合理推测,应该是文雅自身的状态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可能需要更强烈的试探才能有进一步的猜测。
李中略想了想,很快就决定还是不要去捅这个大娄子,写份报告还是要简单很多。
出了巷子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才想起车子还停在河对岸,“你们两个打车回吧,记得明天按时上班来写报告,今晚的事情至少能定一个B级。”李中吩咐两个徒弟。
广信走到街角,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着雅园的方向,隔了好几座院子,但还是能看见雅园隐约的灯火,广信沉默了半晌,似乎下了决心,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用小指的指甲挑出一点点粉末,挥手扬向空中。
那些粉末在空中形成一团烟雾,随即又像是被稀释了一般变成一片薄纱,这薄纱飞向雅园,在雅园正上方笼罩下来。
如果是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层透明的雾气,肉眼根本就不可见,而在广信眼里,这薄纱上流动着鬼火一般的荧光。
广信等了一会儿,那层薄纱忽然无声地炸开,在雅园的上空出现了一道道流动的光柱,就像是一片微型的极光!
“果然如此!”广信看着眼前的这幻境一般的光柱,双唇紧闭,几乎咬破了嘴唇,良久,他仿佛很不甘心地一跺脚,转身迅速离开。
文雅抬头望向天空。
刘浪也抬头看了看,然后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如果他能看见的话,他就会发现,现在头顶上的像极光一样的光带,和他之前在那个所谓的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文雅没回答他,“看来这小和尚的脾气还真是倔,这样都还不死心,看来我对他还是太客气了。”说着鼻子抽了抽,“嗯,还挺舍得下本钱,高僧的舍利子磨成粉,不愧是佛家的名门大派。”
刘浪有些不明所以,但知道她是在说广信,“你叫人家小和尚是不是不太合适,他长相其实挺老气,你俩站在一起显得你比较大。”
文雅似乎已经习惯了刘浪这种嘴贱的说话方式,只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只是领着他来到客厅。
“好了,好不容易清净下来了。我想我们彼此都有许多问题要问。”文雅盯着刘浪,显得很严肃。
“呃,我确实有许多问题,不过还是你先问吧。”
“嗯,问问题之前我先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说来话长,我想想先从哪里说起呢。”
这时候老崔进来,报告已经送走了客人,顺便问问文雅想喝点什么。
刘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种错觉,总觉得老崔的态度愈加谦卑,比起刚才有客人在的时候更多了一分毕恭毕敬,就连对刘浪的态度也是如此,确实是一副标准的奴仆姿态。
“给我泡个断肠草茶吧,今天折腾的,还真是有些乏了。”文雅说,“给刘浪随便来点什么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饮料。”
“什么?断肠草?光听名字也不像是能喝的东西吧?”
“又不是让你喝。嚷嚷什么。这东西的毒性对我不起作用,口感滋味我倒是挺喜欢的。而且真的很提神。”
“关键是稀有,这东西基本灭绝了,当茶喝还是很奢侈的。”老崔又开启了炫耀模式。
“那我就还是喝竹叶青吧,可以吗?”
老崔点头下去,不一会儿把茶泡了上来。竹叶青对于刘浪已经是很奢侈的味道,他喝得很满意,当然他也好奇地仔细闻了闻断肠草的味道,闻起来像是熟透了有点发酵的桑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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