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用三年,可归还此物给你们飞字派,”水擎山道,“你不要纠缠了,你是抢不走的。”
“好吧,”九叔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起誓,我就信了。”
“我不起誓,万一将来还的时候相差了三年零一天,我不就成不守信的人了。本来此物是金运昌给我的,没有还这一说,不想让两派闹僵,再过三年给你们也无妨,按我现在的练习速度,三年后我的功夫就差不多了。”
两人看互相之间都不能有效突破,水擎山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底线,以求对方的谅解。九叔一双怀疑的眼睛看来看去,似乎不大相信。
最后,九叔提出来看一看冰云镜,二十多年没见了,十分想念,就想亲手摸一摸。水擎山似乎也不太在意,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镜子,是面制作精美的铜镜,背面雕有祥云图案。此镜拿出来,四周的气温似乎都降低了不少。
水立感到,空气流动起来,形成了一个漩涡,在不停地向着这面镜子聚集。一股股花香,奔涌而来。在远处奔跑的数只狍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路抽着鼻子,也朝这个地方跑。
原来,这镜子有个特点,在阳光的照耀下,会越发的冰冷,从而使周围的空气凝结,吸引灵气聚集,形成一个灵气充足的环境,从而有利于修习功法。
空地上汇集的镜子,是用来汇集灵气用的,通过镜子之间的互相反射,众而形成了一个较大的灵阵。
“好东西啊,汇天地灵气,修习功法,更是一日等于三日,怪不得昨日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当年在宗门内,你比我差了不知有多少倍,现在居然能够与我木运久抗衡了。不行,这个镜子不能留给你,如果三年后你大成了,还有我们飞字派过路吗?”
说着,不管不顾地将镜子塞进怀里,随即道:“谢谢啊,还是和当年一样,虽然做事邪门,但为人还算方正,还是让人有可乘之机的。反正这镜子是你骗来的,我骗回去,也算合理吧?”
水擎天冷哼一声,道:“幸好我留了一手,否则还真被你老九得逞了。”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个东西,晃了晃,“你看这是什么?”
竟然是一模一样的一个镜子,水擎天道,“给你的那个只是仿品,你老九的人品,能让人相信?这个才是真的。”
老九有些发蒙,这两个镜子竟然一模一样,背后的花纹也相同,连发出的清寒之气也相同。唯一不同的是:水擎天的镜子拿出来后,自己手中的镜子竟然有些不听使唤,一个劲地望水擎天的身边凑。
这是怎么回事,老九脸色变幻不定。突然叫道:“难道,这冰云镜本来是一对的?我这个也是真的?”
水擎天哈哈大笑,道:“还不算太笨,但已经迟了,你看……”
四周似乎刮起了风,一只只狍子不要命地奔跑过来,在两个人的身边和头顶,不停地跳跃。水立举得自己的身子也轻了起来,也变成了一只狍子,也想跑,也想跳。
那个在边上,一只盯着场中形势的坤哥身子也抖起来,一头也撞进了圈子。
砰地一声,和水立的头撞在一起。水立的头竟然象戴了头盔,将那坤哥撞得倒飞了出去。水立终于有了痛感,抱着头原地跳脚。
忽然,一只带角的狍子高高跃起,向水立顶了过来。水立甚至可以看见通红的眼睛,剧烈喘息的鼻孔,水立甚至可以感受到了狍子炽热的体温。这具狍子应该是这一群狍子的王,眼睛里有着不驯的气息。
水立手往怀中一摸,摸到了一枚银针。这时,他能感受到两面冰云镜带来的清冷,也能感受到千百面镜子反射下的光线,在不停地晃动。
他的针出手了,完全是下意识的。这针直接对着这只狍子的头掷了过去,狍子一甩头,针嗖地一声沿着头顶飞了出去,但狍子的鼻翼却似乎嗅到了针,莫名其妙地向前探了一探。本来针已经伤不到它,只因为这一探,针擦着鼻尖而过,轻轻地在鼻尖点了一下,将狍子的鼻尖点破了。
水立只觉得狍子的鼻尖甩出一道血丝,惊奇地发现这血丝化作了一大片晶亮的血光。似乎这血光一直在延伸,一会儿的功夫,血光遮蔽了天空,铺满了原野,然后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了。
在身边跃过的狍子,瞬间似乎化作了几道剪影,在山的峰顶与沟谷间腾跃。这山,变得妩媚而秀美。山间有流水潺潺,有一人似乎正坐在一汪碧水之间的沙洲上弹琴,有两个童子,一人在给他续茶,一人在给打扇。那茶水似乎一直倒不完,那扇子,似乎一直扇个没完。时间似乎在流动,又似已经静止,但听得见琴声,又似乎周围完全没有一丝的动静。周围的桃树不见了,只有几株绿绿的水杉,点缀着空间。
弹琴的人不看水立,琴声不绝如缕,一丝丝入人魂魄。案上的茶杯,那人也没有动过,只见那童子的茶壶,在不停地往茶杯是倒水,好象永远也倒不满似的。
水立觉得十分口渴,端起那杯茶,老实不客气地一饮而尽,茶水浓香,感到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放下茶杯,那水自然而然地又倒进来了。童子的姿势没动,茶水也没倒在案上,因为案上一点水渍都没有。如此诡异的事件,要是别人可能不敢动,但水立不是别人,他没有不敢动的东西。
坐在那人的身边,盯着那人弹琴,他觉得这琴有些古怪,想瞧出一点端倪。那人的手指似乎没在动,但琴声确实是从那人手里流出来的。
水立终于忍不住了,问:“你先别弹了,我想问一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怎么我一下子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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