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谨将沈厌景身上的玉佩卖了,总算是有了银钱。
“那是陛下送我的!”沈厌景扯着西宫谨的衣服生气地说道,就算是心里有怒火,他的表情也只是淡淡的。
“卖了就卖了,我以后挣钱送你一个。”西宫谨不想和他争执,继续扇着扇子熬药。
“你送的和他送的不一样!”沈厌景只能模糊地看见眼前这人穿着灰色的衣物,那人摇了摇头。
“怎么不一样了,我知道的是……”
“她更希望你活下去,你得帮她完成她的心愿。”西宫谨语气轻松。
“你是谁?”沈厌景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重要,我们是同志。”西宫谨笑了笑,当了帝王之后她就很少笑过了。
“同志是什么?”
“为共同理想事业共同奋斗的人啊!”这可是那个红色国度最诚挚的关系。
“你的理想是什么?”沈厌景不再去想他的玉佩了,光是同志二字就能让他心情澎湃了。
“让这天下没有君主。”西宫谨摇了摇蒲扇。
“荒谬。”沈厌景不认可。
西宫谨看着熬药的火候,良久她才说道:“这很难,所以我们要慢慢来。”
“若是这个国家没有君主,那么由谁来管?”
“百姓当家做主。”
“他们如何能当家做主?连自己的名字或许都不知道是哪个字。”
“打住,不要总是否定我好吗?”
西宫谨将熬好的药汁倒进碗里,沈厌景接过皱着眉喝完了。
沈厌景从未想过,曾经锦衣玉食的皇帝陛下此时正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不像贵族也不像这里的百姓。
西宫谨在水缸里看见了自己的脸,不再俊美风流,寡淡到扔进人群里都没人能找出来。喉间还有男性象征的凸起,但她却没有完全变成一个男人。
这或许就是那红色灵魂的馈赠了,让她外表看起来更像男子吗?她不知道的是,那朴实的家伙还送给了她更多东西。
她出生那天,上天在干旱已久的临启国降下了甘霖,前线捷报连连,满城牡丹花一夜开放,她生来就带祥瑞之兆。
深夜,灯火通明的凤仪宫的宫人们突然忙碌起来,只听见里面的人在喊着皇后娘娘临盆了!
宫人们从产房内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也不见皇子降生,皇后难产了。
“娘娘,使劲呐,已经看到小殿下的头了!”产房内的妇人们忙得满头大汗,半个时辰了,小殿下的头才出来。
屋内传来女人痛苦的嘶吼声,孩子的父亲却不在外面守候。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在贴身嬷嬷宋氏想要说小公主时,只见那痛苦地快晕厥过去的女子强撑着朝她摇了头。
“是个小皇子!”宋嬷嬷刚一出声,卢皇后便昏厥了过去。
“恭喜娘娘喜得龙子!”
突然有人拍了拍西宫谨的肩膀,他说:“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沈厌景只能看到朦胧的人影,那人长身玉立站在水缸前,自有一番风骨。
西宫谨从回忆中醒来,她说道:“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他们现在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排官兵冲了进来。
“抓住叛贼沈厌景和他的同伙!”有人大声吩咐着。
西宫谨神情凛然,她将沈厌景扯到身后,说道:“你跟着我走,看得清我吗?”
沈厌景刚点了点头,她就一脚踢翻了一个上前的官兵。将大刀夺了过来,她舞着刀背,朝人劈去。
西宫谨不想杀人,这些人曾经都是她的子民。她的力气出奇得大,将十几名官兵砍翻在地。她连忙将沈厌景背上,跑进了巷子。
“我们得出城。”
“去哪?”
“你老家不是在西洲骆城吗?”
“我的脸锦城的官兵都认识,出不去。”
西宫谨连忙说没关系,她将沈厌景放在一堆木框后,去买了些胭脂水粉很快就回来了。那个世界化妆就如同换头,她因为好奇也学了不少。
沈厌景不知道自己被西宫谨画成了个姑娘,那青年又在他的眼睛上蒙了条白布,满意地背着他去了城门口。
“真的有用吗?”
“不用担心,我高价买了两张身份证。”
“身份证?”
“就是路引,伪造得很真呢。等会你不要出声。”
沈厌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事急从权,事急从权,他自我安慰道。
刚走到城门出示路引,西宫谨便和守卫攀谈了起来。
“出远门做什么去?”守卫问道。
“俺这娘子因为大病瞎了一双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治病把积蓄都花光了。哎,就是命苦吧。”
守卫也是普通人出身,他同情地说道:“那你打算去哪?这瞎眼的病可难治了。”
“还能去哪?回乡下种地去,俺除了能种地还能干啥?”西宫谨非常接地气,那守卫看了眼她背上脸色苍白,眼睛蒙着白布的女人。
他只是稍微检查了一眼就放二人出城了,大家都是苦命人啊。
沈厌景听到西宫谨说到娘子两个字就知道了,这厮是把他画成了女人,还……与他假冒夫妻。
想到这,他顿了顿,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
“请问,如何称呼你?”
西宫谨背着沈厌景一路走,背上沉默的人突然开口询问她的姓名,她想了想说道:“华少钦。”
“华姓很少见。”沈厌景说道。
背着他的人摇了摇头,她深情地说道:“是她启蒙了我,所以我的姓氏便冠上她的名。”
“她是你的爱人?”
“是同志。”
沈厌景摸了摸眼前的白布,难道在华少钦心里,他和那个人一样重要吗?
两个人蹭了上一辆牛车,在车板的吱吱呀呀的声音里远离了临启京都—锦城。
“为什么不买马车?”沈厌景想到了之前华少钦卖掉的玉佩,他们应该还有钱吧。
“沈同志,在特殊情况下,我们要保持勤俭的良好作风!”西宫谨神情严肃,语气刚正。
沈厌景:你以为你叫我同志我就不知道,你想拿些钱背着我买糖吃吗?
他发现华少钦这人特别喜欢吃糖,每次腰间都要别一袋满满当当的糖。每次吃糖都会露出怀念的表情,不会是在想那个姓华的女人吧?
这还真不是,西宫谨做帝王的期间就喜欢随身带糖,这是她的亲卫陆羿最爱给她买的。后来他一袭新郎服死在了西宫谨身前,他的新娘没等到他就跳河自尽了。
一个对于西宫谨如亲生长兄的人,他死得那样惨烈。
“华少钦!你做什么!”一向以冷静自持的沈厌景此时已经被眼前的人扒得只剩一件中衣了。
“你看不见,我帮你洗澡啊,要是你脚滑再摔倒了又要买药。”西宫谨无辜道。
“我……”沈厌景还没来得及把人推开就被人拦腰抱起放到浴桶里了。
“你怕什么,都是大男人。”
西宫谨说罢轻轻地帮沈厌景将衣物褪去,一道长疤斜在他如玉般剔透的后背上。
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帮他擦拭着身体。沈厌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怪怪的。
下面是沈厌景自己洗的,洗干净后华少钦那人就把他从浴桶里捞了起来,细致地给他穿好衣物,什么逾越的事都没干。
他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怪起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睡吧。”西宫谨将他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躺在地上睡着了。
三月的晚上还是很凉,沈厌景感觉到脸上的冰冷,又想到睡在地上的西宫谨,动了动唇瓣说道:“地上冷,你……”
没等沈厌景说完,那人就抱着被子爬上了床榻。他连忙往里侧挪了挪,华少钦这人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感谢连溪送温暖。”连溪是沈厌景的字,西宫谨话毕便沉沉地睡着了。
什么叫送温暖?怎么搞得好像是他投怀送抱似的!沈厌景愤愤睡下,以后他要是再管这个家伙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第二天一大早,沈厌景就发现自己的怀里有个温暖的人。好嘛!这没脸没皮的家伙把自己被子蹬掉了跑自己被窝里了!
“华少钦!”他发现华少钦的力气出奇得大,他竟然挣脱不出去。
西宫谨睁开了眼睛,立刻明白了自己钻到了别人被窝里。天气太冷了,她也不想这样。
“连溪你别生气,我不吃糖了!今天我就去买一匹马!”西宫谨连忙讨饶,沈厌景也没了脾气。
他还是咬牙道:“下次再这样你就睡地上!”
西宫谨低头想着,那玉佩还是她送给沈厌景的,要说这么多钱里她肯定也是有一份的。但她又不可能说自己是死去的临治帝,只能低头认错了。
被蜡烛照得明亮的大殿里,新帝西宫烨看着眼前跪着的人,俊美刚毅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你们竟然把沈厌景放跑了?废物!”
下面跪着的人因为害怕而全身发抖,冷汗直流。
“想死朕就成全你。”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君主甩了甩袖子,他腰间佩戴的宝剑一晃一晃的。
跪在地上的人害怕极了,那把杀敌无数的宝剑会不会削掉自己的脑袋,他连忙说道:“陛下,有天降之人与那沈厌景在一起,或许可以作为您的祥瑞。”
“你还算有点用。”西宫烨眸子微闭,睁开时如老鹰般锐利的眸子盯上了他。
“两个人朕都要,少一个的后果,你知道的。”身材高大的君主带着他心爱的宝剑离开了,只留那浑身都瘫软的人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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