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复苏之剩者为王 第一章；赴约

好热……

好冷……

爸，妈……我好难受，你们在哪里？

救救我……

不要……抛下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一只小手往前伸着，一次又一次的拼尽全力，一次又一次的抓空。

可明明，那两张脸近在迟尺，只要他在前进一点，就可以触摸到，却是像两人在挑逗着他般，那只小手靠近，他们就往后退一点。

距离，

始终只差一点点。

看似是希望，却又带着无尽的绝望。

就在眼前，触及不到，是对一个人残忍的摧残，拼尽全力，无能为力，又是对一个人最沉重的打击。

黑暗中，

那双黄金瞳流露着哀求之色，他多么希望那对年轻的男女也能伸手过来，抓住他，将他拥入怀中。

但没有，他们一直还是那副神情，跟一张图片一样，永远定格住，从始至终连呼吸都没有过。

黑暗蔓延过那只小手，将他拖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最后消失的黄金瞳，看见了燃烧的火光，那赤目的火焰，同样吞噬掉那对男女，那对男女化为了无数的灰烬，慢慢消散，又仿佛根本不曾出现过。

“不……”

这最后歇斯底里的咆哮，也被无情的吞没。

上术清醒过来，只感觉眼睛有些刺痛，抬起手来挡住明黄的亮光。

他气息逐渐平稳，感觉到了额头上丝丝凉意，慢慢坐起身来，随手接住从上滑落的湿润毛巾，拿着手中。

上术喊了一声：“影！”

家里除了自己，也只有影会做这事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从床边慢慢升起来：

它只有一个人形轮廓，看不出男女，没有五官，唯独长着一双摇曳着红芒的眼睛。

影歪着头，像只疑惑的小松鼠，好奇地俯视上术。

上术缩缩脖子，能清晰感觉到周围的气温都以为影的出现而变得阴冷。

他拉了拉滑落的被子，阻挡住那股子寒意，抬起那只拿着毛巾的手，说道：“这方法只有人发烧的时候才能用，我差点被冻死。”

说着，还吸吸鼻子，又打了个寒颤。

影没有说话，貌似它也说不了话...

从它黑影身体中，窜出一缕黑气，飘到上术面前，形成了几个字：

“我看你脸色不好，还流了很多汗，对不起。”

上术摆摆手：“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科普一下，免得以后我生什么病你都往我脸上铺毛巾。”

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八点十五分，星期天。

真是睡迷糊了，还以为今天要上学。

伸着懒腰，上术有些不太自然的低语道：“不过，还是谢了。”

这话是对影说的，虽小声了点，但在安静的环境里，被放大了许多。

影点了点头，飘着似幽灵般穿过了卧室的墙壁，看样子是先去客厅了。

上术也下了床，插上床边的拖鞋，把灯关掉，懒散着慢慢打开卧室门走进客厅。

他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影，影手里拿着一本厚书，已经沉入文字的海洋里。

上术没打搅它，拖着浑身发酸的僵硬躯体，来到阳台开始洗漱。

他洗了个头，吹干，认真刮掉才冒出头的胡须，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阵。

浓密的黑发，遮挡住了少年俊俏面容，而发缝中，隐约可见一双漂亮的黄金瞳。

不过在上术眼里，镜子里就是个阴郁的人，不管从那个角度看，始终提不起精神，焕发不出少年青春。

忽然间，他想起来今天好像是个特别重要，一个自己等了很久的日子。

又要出门，这真是一件让人烦心的坏消息。

往镜子泼了把水，上术回到卧室整理了一番：

轻薄的短衫，外面套一件黑色外套，九分工装裤，宽松又透气。

整体看上去还不错，不会很土，与潮也搭不上边。

手机钥匙一起放到兜里，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影还在阅读，顿了顿他还是问道：“影，要一起出门吗？”

影转过头，眼神流露疑惑之色。

黑气窜出，形成字迹：“今天不是星期天吗？你这么早出去干嘛？”

要知道，上术可是巴不得一辈子待在窝里，不是很必要的话，基本不出门，不社交，妥妥一个死宅男。

上术一边拉开防盗门，一边回答：“有点小事，你去不去，我赶时间。”

影发下书，很快飘到上术身边。

“赶紧。”

影慢慢融进上术的身体，画面有些诡异，不知道的可能还会认为是鬼上身。

上术见怪不怪，其实除了在家里，影一般都会待在他身体里。

影也总不能以这样的状态与其他人见面，不然上术可不敢保证这世界上会不会多几个精神病患者。

“老板，拿两根油条。”

“哟，今天这么早！”

老板包好油条，又往袋子里塞了两张纸巾，这才递给边上的上术。

“豆浆不要？”

上术接过：“不用了。”

付了钱，他打开手机，网约车距离已经很近了。

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吃完油条，用纸巾擦干净嘴角的油渍，把垃圾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很快，一辆白色轿车就停在了导航指定地点，司机的电话也同时打了来过。

上术没接，走到车前拉开后车门，钻入车座。

司机往后视镜撇了眼，目光又转移到支架上的手机屏幕上。

“是尾号0001的乘客吗？”

“嗯，不拼车。”

司机点点头，提醒系好安全带后，两人不在有交流。

大概半个小时后，轿车缓缓离去，留下上术一个人走在人行道上。

也算不上人行道，那就是在马路边上画了条白线，极其简陋，空间也狭窄，最多只够一个成人行走。

上术就走在白线里面，微微抬着头。

路边一颗颗大树，如忠诚的护卫，笔直矗立。

延伸在半空中的密密枝丫，长满了翠绿的嫩叶，仿佛要将这条路庇护起来，又像是隧道顶部的绿色石砖。

他每次都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清新，淡香，夹杂着清晨的凉气，回味一阵，就能细细品味出里面的丝甜。

让人一不留神，不知不觉间就沉寂其中。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小女孩拉着小男孩，两个人并排走着，因为身材瘦小，刚刚好将白线占满。

那时候的白线，还没有如今这般暗沉，还是完整的，并没有断断续续。

“前辈，我们约定好，十一年后，一起在这里相聚好不好。”小女孩憧憬着，小手也跟着比划：“那时候，我长大了，他们就不能管我了。”

小男孩没有答案，但他黄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的都是小女孩灿烂的笑容。

这已经说明一切了……

“前辈！”

这一声熟悉的称呼，从身后传入耳朵，同样拉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虚幻与现实之间，少年竟也不确定……

谁真谁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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