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最终，在一番撕心裂肺的哭嚎下，老曹与鲍信结束了他们那没有一点眼泪的哀悼。
然后，正蹲在石头上啃窝头的曹昂就被脸色阴沉的老曹拽着耳朵提溜进了他临时选定的一处山洞。
再然后，左一脚，右一脚，再拽着脖领子咣咣两比兜，因为打了败仗而憋了一肚子火的老曹瞬间就舒坦了，三伏天喝冰啤的那种。
贼爽。
“你还有脸回来？乃公还以为你死在洛阳了呢。”
“呃……”
“说吧，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些啥，原原本本的给乃公说出来，否则仔细你的皮。”
“哦。”
揉着火辣辣的腮帮子，眼珠发红的曹昂强忍着耳边的疼痛小声嘀咕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还是挺顺利的，有吃有喝的，就是进入洛阳准备与卞娘见面时，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队西凉军，见孩儿形迹可疑就把孩儿跟阿霸抓了起来。
当时孩儿怕连累母亲大人跟阿丕，就没敢透露身份，只是以窃食为由搪塞了过去。
本来以为关几天就没事了的，结果没曾想刚进诏狱没几天，董卓麾下一个名叫徐荣的中郎将就将整个诏狱内的罪民招进了营中，说是要充当先锋敢死士来对敌。
要不是后来杨兄入营找到了孩儿，孩儿恐怕……”
“你等会儿！”
曹操一愣，脸色猛地一变，“你刚刚说什么？杨伟光也在那西凉蛮子的军中？”
曹昂摸了摸脸，有些忐忑的小心道：“是，是的，杨兄为了找我们。
得知我们被徐荣征入营中后，就以寻人报恩的名义进了徐荣麾下的辎重营，上战场前孩儿还跟他在一起来着呢……
哎哎哎，阿翁你怎么了，别倒别倒别倒，阿翁你别吓我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医匠，医匠何在！”
“逆，逆子……”
“乃，乃翁不要医匠，乃翁要俺的人才，要俺的人才啊……呜呜……俺的人才啊！！”
“……？”
“苍天啊，大地啊，俺这是做了什么孽喲，你说你跑去干啥不行，非要跑去参军，那是你那种怂货能去的地方吗！
呜呼，乃公刚刚还说让你带着乃公再找个地方挖金搏一把呢，没曾想，没曾想……呜呜……人才啊……俺的人才啊！”
“阿翁……”
“逆子！不要叫俺阿翁，乃翁没有你这种逆子！给乃公滚！滚的远远的，乃公不想再看到你，滚！”
“呃……哦。”
“慢着！”
“！”
“去把你元让叔叫来！”
“哦……”
看着洞外渐行渐远的身影，老曹捂着胸口慢慢瘫在了地上。
呜呜，俺的人才……
…
讲真，杨伟光对老曹重要吗？
老曹觉得挺重要的。
别的不说，单凭那小子知道哪里有矿就足以让他刮目相看，更别说那狗东西脑回路清奇，时常给他一些小惊喜，这要换作一般人……
你能吗？
不能吧。
所以，不管他是死是活，乃公都要把他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着眼前这个捂着心口躺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好兄弟，匆匆赶来的夏侯惇一脸的莫名其妙。
“孟德？”
“俺凑，谁！”
“……是我。”
“直娘贼的，你特么走路不喘气的吗，吓乃公一跳！凑！”
“……”
没好气的从地面坐起，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懵皮的老基友，老曹压下了心头的悸动与恼火。
“人才出事了。”
“？”
“何事？”
“刚刚子脩那个逆子跟某说，人才也在日前那批跟咱们接战的西凉军中。”
“甚？！”
夏侯惇眼珠一瞪，“杨大师也在？不是，你不是跟我说他回谯县了么，怎会突然跑到西凉军里？”
曹操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没接这茬，“此事一言难尽，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现在，我想确定他是否还在人世，你以为何？”
夏侯惇懵了，良久才有些木然的开口。
“你打算怎么做？给董卓写份尺牍问问他咱们的杨大师还活着没？”
“……”
“少扯淡，我准备去洛阳走一趟。”
“？”
“你要去洛阳？”
“嗯。”
“那盟主那边怎么办？你就不怕他们给你扣一顶作战不利，畏罪投敌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值得他们如此对待吗？”
夏侯惇滞然，许久，轻声一叹，“也罢，我去安排一下。”
“去吧。”
…
与此同时，就在老曹准备完美实行葫芦娃救爷爷的壮举之际，其所在山洞以西十里之外的一处小山谷中。
看着手中这把削铁如泥的怪异黑刀，以及一旁那怎么砍都砍不裂的小钢盾，徐荣半白的额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在面对那所谓的关东联军之前，他对关东那些所谓的将军啊、州牧啊什么的其实是不屑一顾的。
要不是顾虑麾下近半士卒是新招募的关内人，没见过什么血，他根本连隐藏都懒得隐藏。
当今天下十三州，谁人不知西凉铁骑的赫赫威名？
就联军里那些小菜鸡，不是他看不起谁，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是垃圾。
但先前那一战，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
两万步骑对一万步卒，而且还是出其不意的包围偷袭，居然打出了近一比二的战绩你敢信？
要知道我们以前可是经常一挑五的啊！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最后还被对方反手撕开一个口子跑了。
真真是奇哉怪也。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些见了西凉军不是跪地求饶就是转身逃跑的软蛋怂货吗？
抚摸着手里这把寒光熠熠的漆黑墨刀，这一刻，他想起了开战伊始时，那支给自己造成重大伤亡的古怪军队。
那又黑又丑的矮矬子是谁？
董公嘴里的那个不值一提的曹孟德吗？
如果是，为何会有那般进退有据的军队？
如果不是，那又是何人？
还有，他身边那些人又是怎么训练的？
为何能站如弓立如松，死战不退？
那群身着黑铁衣，悍不畏死的怪人又是些什么人？
死士？
家奴？
为何会有如此这般锋利的刀甲战备？
他们麾下的战马又是何等战马？
为何连夜奔袭数十里都不见丝毫疲惫？
为何能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中健步如飞？
难道是铁打的吗？
这一刻，看着眼前这漆黑墨刀与满是白痕的小盾，他心里充满了疑问。
同样的，这一战，让他曾经满是不以为然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忌惮。
“将军！”
蓦然，低垂的门帐被掀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将军，结果出来了，此战虎营战殁九百八十一人，豹营战殁七百一十三人。
余下熊、狼、狐、蛇、鹰、隼、辎重等各营共计战殁达四千余人。
此战我方总计战殁六千余人，伤者无算。
另外，您看看这个！”
说着，徐荣面前脑门上划着一个大口子，顶着满脑门血泡来汇报战果的随军主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带血的布包。
徐荣见状，皱了皱眉，刚想说你能不能把自己拾掇拾掇，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布包内呈现的两件物事吸引了注意力。
“将军且看，这铁环与马蹄形铁片是属下从他们一批战毙的战马身上取下来的。
从模样，以及当时属下发现这两件物件的位置来看，这铁环应该是用来固定骑士双脚的物件。
而这片马蹄形铁片，看着像是给马穿的靴子。”
“！！”
正盯着眼前物件眯眼琢磨的徐荣一愣，随即心头一震，再看手中物件时，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炽热。
“原来如此！”
“竟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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