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王告诉玉汝,王军很快就要攻下奉城。
她知道那是死亡之前的狂欢。
真正的行军部署计划早已经被她传递给了黑衣人。
皇帝的军队将计就计,用假的行军部署计划迷惑了小陈王。
小陈王的得意证实了她的猜想。
大战在即,陈王府属于一级戒备之中。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
江慎向整个陈王府宣告:玉汝有喜了。
小陈王连夜从肃城回来看望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他认为自己终于被上天眷顾,成为了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他忘情地亲吻着玉汝,许诺着玉汝和孩子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
小陈王喝醉了,温柔地抚摸着玉汝的肚子,讲述着小时候痛苦的往事。他发誓,一定会亲自教育孩子长大,过往的一切伤一切痛他都不要在让孩子和玉汝经历。玉汝想起那三年,她也是这样躺在项令的臂弯里,给腹中的孩子轻轻哼唱着童谣。她望着自己的肚子,那个被她强行引产的孩子。那个孩子,啊——
“你这般在乎这个孩子?”项令问她。
“是。”她强装镇定,决不能倒在黎明之前。
“那我们的孩子呢?”
“我们的孩子,早就死了。”
“是你杀了他!”
“是又怎样!”
“你好狠的心啊,原来你不是不喜欢孩子,你只是不爱我,不爱我们的孩子!”
“玉汝,我真后悔,我真后悔,遇见过你,爱上了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项令对她有最深的误会。玉汝从妩娘那里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
小陈王披星戴月而归,他在肃城和靖城之间来回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宿在了玉汝房中,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玉汝刚进房中,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西罗山有一种独特的毒,无色无味,但溶在水中,水色会变黄。她抓来一只猫并紧紧地捂住猫的嘴巴使其不发出一点叫声。果然,不过一会儿,猫便昏睡了过去!
她给自己服下了一个紫色的丹丸,佯装已经睡着。
忽而听到门外有异样的响动,她不动声色地将坐了起来。
目光交错,来人,好像是,项令?
玉汝分神,但慌乱中还是替小陈王挡了一刀。
腹部受伤,鲜血直流。
她忍住疼痛,努力维持着正常的语气。手上的动作不停,擦掉了刀刃上的部分血迹。
任何人都听不出来,她再次受了很重的伤。
“为什么是他?你为什么总是舍命保护他?我对你来讲,又算是什么,三年时光,究竟算什么!”项令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不少,但仍透露着痛苦的嘶喊。
“因为他现在不能死——”玉汝想说,战争到了最紧要的阶段,只有小陈王会坚持错误的行军部署计划。如果小陈王死了,那么陈王军队中的其他将领就有可能四散而去,新继任的将领如果不再认可小陈王的计划,就可能导致功亏一篑,最终遭殃的,就是虞国的百姓。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项令无情地打断了。
“就因为他是你的男人,是你这肚里里面孩子的爹?”
“是。”多说无益,玉汝担心项令被发现,“你是接了任务来的,我已经替他挡下了,你可以走了!”
“什么任务?我就是要杀了他。”
“……”
黑衣人说要再来最后一次苦肉计:让小陈王痛失爱子,来影响小陈王对局势的正确判断。无疑,黑衣人已经完全拿捏了小陈王的软肋,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玉汝不想这样做。奉城一战就像是她自己为小陈王挖掘的坟墓,既然已经亲手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为什么还要折磨他,让他失去最重视的东西。黑衣人笑她傻,孩子本身就是一场骗局。两年前的引产早就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但她不舍得再次戕害小陈王对她纯洁的爱意。假意怀孕只是为了避免和小陈王的亲密接触,但如果谎称孩子也被刺杀,那会彻底毁了他的。
她说服不了黑衣人,就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进行威胁。
黑衣人只得同意。
哪里知道项令竟然擅自想要取了小陈王的性命!
“所以,是你自己要来的?”玉汝问项令。
“玉汝,跟我走吧,我可以当、当那天晚上什么都没看到,我会对你好的,我会抚养你、我会抚养这个孩子,就当作……咱们自己的孩子。”项令极尽哀求。就像两年前他求玉汝不要离开他,他将自己一生的尊严都放下。此刻,他只想带他的玉汝离开这里,离开靖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过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泪如雨下。玉汝知道,如果此时不跟着项令离开,他们两个人便再无可能。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保证小陈王可以顺利指挥奉城一战。虞国的百姓需要她的坚持。
“项令,我们始终是,有缘无分。”
“你不愿意?”
“也许我最开始就做了一个,对我来说,错误的决定,但我想给这个决定一个,我想要的结尾。”
你当真不悔?
“你为了他,真的要舍弃我吗?”
“你走吧。”玉汝发出痛苦的嘶喊。
“既如此,你我一刀两断。”
“……”
“来人呐,有杀手!”
众人齐齐赶来,围追项令。
银杏树下,项令握着那根发簪,将其全部插进了树干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妃,流产了。”江慎无奈地告诉小陈王,
躺在床上的玉汝万念俱灰。
她本以为可以骗过小陈王,至少不用“痛失孩子”来折磨他。但她受伤的事情,也根本瞒不住。
小陈王对玉汝满怀歉疚和悔意,一部分的心思全用在照顾玉汝身上。
他总是望着玉汝发呆,玉汝知道,他心里很痛。
她也总想起她的孩子来。
两年前,黑衣人剜开项令的血肉,留下了奄奄一息的项令,她害怕极了。怀胎七月的孩子不断地在腹中挣扎,她能怎么办啊?黑衣人说孩子的脐带血可以解西罗山特制的毒药,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江慎帮她引产的时候,怀着无限的愧疚,那也是她的孩子啊!孩子呱呱坠地,但气息奄奄。她磕破了头颅也救不回孩子的性命。
黑衣人没有骗她,脐带血果然让她的男人恢复了鼻息。
黑衣人承诺,如果她能潜伏在小陈王的身边拿到他要的情报,就答应彻底解了项令的毒,还他们自由。
她当然信啊!事关项令,她怎能不信。她再也不愿意看到项令再受伤了。项令是她的命啊!
可孩子,那个孩子,那也是她的孩子啊。
那是她一生都难以弥补的愧疚,无时无刻不刺痛着她的心。
那愧疚与痛苦,两年来,折磨着她每一寸神经。
她能怎么和他说呢?
恨一阵子,总比愧疚一辈子,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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