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的哥 第八章 张赖收爹车钱了 二节

柱子沉不住气了，冲他道：“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许急眼。”他不耐烦道：“有什么可急眼的，谁急眼是那个。”然后伸出右手，背朝上，五指微微下垂的动作。柱子边乐边往后退了几步，摆出一副随时要跑的架势，大声说：“刚才座你车的那位老头儿是我......。”他第一个字刚蹦出来，没容第二个字顺嘴滑出。就让李珲那“停、停。”的喊声给吓回去了。他冲柱子说：“你病的可真不轻。高烧把脑仁儿给烫坏了吧。我什么呀？你想好了再说别闪了舌头可没地儿去揉。”

柱子不知所措，两眼看着张赖意思是我能说吗？张赖立马心领神会点了下头。他心目说张哥才是考官，你连个屁都不如，净诈尸玩儿。于是再次扯开嗓子，增大音量冲张赖道：“那位白发老人。是我大爷，是你亲爹，也姓张对吧？”然后转身跑到边儿上去。这时李珲冲柱子笑道：“你小子诚心较劲儿是不是。刚才让你停的意思就是别言语了。我正准备来这段儿，那多给力。没想到你嘴快一下给吐噜出去了。”

柱子笑道：“这愚人和智者能差多少呢？实际上就是你所说的嘴快跟嘴慢的事儿，也就是一先一后的事儿。再有就是胆儿大跟胆儿小的事儿。就如同你搞了一个发明，虽绞尽脑汁儿，费尽心机，左思右想。但最后没去申请专利明白了吗？何况又不是如此。我郑重奉告你，只要知识，经验，熟烂于胸，有悟性，赶为先。脸皮足够厚，你离那个“智”字可就不远了。”

李珲听到这儿，笑道：“你就吹吧。九龙山上的牛为什么都不见了，啊。不明白晚上回家问大人去。”然后他接着说：“你看咱赖哥那脸色有多难看，盖张白纸烧的过了。别以为自己猜对了就怎么着了似的。当着大伙儿面儿他不好意思骂你就是了。”然后他撇了眼张赖继续说：“谁要是满大街拿我爹打鑔玩儿。早就跟他翻了。还容在这儿傻愣着。”张赖没捡话茬而冲柱子招手道：“过来，柱子笑道：“我傻呀，把脸送过去，让你扇着玩。让你解闷儿让你败火，呸！拉倒呗您。”

张赖看了眼李珲对柱子说:“他这是在上套可我不钻。甭说你猜对了，就是答错了，我也不会动手的，否则不就成那个了吗。”他又比划了下一般人都难懂的那动作。柱子乐呵呵地走过去说：“人有灵犀一点通。没人指点，琢磨琢磨也能成。你要不说猜的差不多了，我还真不敢马上出口讲那是你爹。没准儿还误说成是你老丈人那。”

李珲对张赖说：“敢确定那位座车老头儿真是你亲爹。”听他这话后。张赖立马回句：“净说点子废话。这爹还有随便认的，何况又是亲爹”李珲哈哈笑道：“这回你可成咱们这儿的新闻人物了。我以前听说过房顶儿扒门儿六亲不认的，还听说过警察打爸爸公事公办的。今天可大开眼界了，在咱小区门口趴活儿区亲眼目睹了黑车领军人物张大哥闪亮登场，竟然收老爹车钱。”然后又对张赖说：“咱一起拉活儿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爹，更不知道他就住你那儿。要早知道怎么着也得过去看看他老人家。”张赖解释道：“老人家不常住我这儿，偶尔住个一两天。他最后是在首钢退的休住金顶街。今年八十五岁，你们也看见了，硬朗着呢，身体倍儿棒。谁都不跟着更甭提轮班儿住了。按他自己的话说我能吃能喝能动一个人单过挺好，还清净。等哪天动不了窝儿也不给你们添麻烦。大家都挺忙我早想好了就去养老院。反正退休钱也够用。你们有时间闲的没事儿干时去那儿转一圈儿，我就知足了。

在一次家庭会议上，我姐说咱爸自愿独居，我看挺好。他一人既清净又方便闷腾了到楼下玩会儿牌聊聊天儿什么的挺好。不过大家有时间常去看看。他想去谁家住几天，咱们一定要车接车送诚恳相待。

然后我爸也说了几句：我退休钱虽不太多但也花不清，足够用的。回来看我不要买东西，如果买了我给钱你们必须收下，否则就不要来。再有就是用谁家车，油钱我必须得出，要不然下次就不用了。打别人车司机要多少我给多少。用你们车便宜多了。让街坊四邻的一看你们还都挺孝敬多好，何乐而不为呢。他最后这几句话把我们都给逗笑了。”张赖接着说：“从咱小区到金顶街没多远，根本就用不了十块钱油，为了让他高兴，我象征性的就收呗。可有一次，他非给五十并说别老让我亏着。见我真急眼了，才肯把我找他那四十块钱收起来。”

李珲问：“赖哥，你们家老头儿还什么时候来？”他愣了一下，心想：呀，这小子平时管我叫张哥或者老张，今儿怎么改称呼了。没容张赖说话。柱子抢先一步冲李珲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憋好主意吧。看老爷子有钱出手又大方，等哪天张哥不在，你想黑他一把是不是？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咱可别干那种事儿。”

李珲翻呗他一眼，只顾咯咯笑没言语。

张赖接着说：“那天我也有点儿纳闷，他每次都给十块钱。这回怎么非要给五十呢？还说别老亏着我。就按咱们正常走活儿价。往黑了要也就是四十块钱的事。我把上次家庭会上老爹说的那句话，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联系在一起。琢磨这里边肯定有节目，难不成······。”

柱子在旁边儿插话道：“你就别琢磨了。这里边肯定有文章，常言道，无巧不成书，这么多巧儿凑在一起，那可真值得一探。”随后，他的眼神朝李珲撇了一下。可此时正好和李珲的目光相碰，他手指柱子鼻尖儿道：“你这怂蔫坏净在这儿扇阴风，点鬼火，唯恐天下不乱，还是人吗？啊。我只多句嘴客气一下，问他爸什么时候再来，就招你小子这么多猜测和联想，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的脑海里就不能装点儿正事儿，一天到晚的琢磨人好玩儿呀。好像我拉过他爹，并且黑过他钱似的。

现在活儿这么少，能不能让你们两肩膀上那个球儿多转转甭老蹲在一个坑儿上，也活份点儿。走出去到城里火车站，机场什么的地儿溜跶溜跶访访有活儿粘点儿。没活儿赚个开眼，和异地趴活儿的兄弟姐妹们探讨探讨，相互取长补短，开拓进取。怎么才能把咱们的生意做好，做强。更上一层楼。这一天到晚的搞内讧，整人玩儿。都什么年代了？”

他“咳”了声又说：“真没劲，活儿没拉多少，这气可没少生。再这样下去，我那后中部毛病又该犯了。”

张赖笑道：“得、得大家闲的没事儿开开玩笑，可别往心里去。”然后推了下李珲说：“要是爱生气，今儿你就得气晕我好几次，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这么多年来，你一口一个张哥一口一个张哥的叫着，弄的我这心里热乎乎的，几次都动心想好好请请你这个兄弟。可今儿不知你哪根弦搭错了，哪根毛儿没抹撒顺连叫好几声赖哥，赖哥的。我听着怎就那么不舒坦。”

李珲“嘿，嘿”的笑道：“这主要是你不习惯，听熟就好了感觉可能更亲切。不过今儿我看你也有点儿不对劲儿，老是跟我顶着干。就像和柱子捏咕好了，愣怀疑是我坑了你爹车钱。那怎么可能，这是没影儿的事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别看我拉活儿心切，这一点咱哥儿俩甭找齐。有活儿就冲。但我有底线，有红线，就你爹那岁数别说是给五十就是给五百我也不敢拉呀。你知道我见钱眼开，但有一点我不说你是绝对不知道，我那车只上了交强险。你可听好了，就一个交强险。拉着你爹万一要在半道上出事儿那我就得卖房，你懂吗？也就是说，我连窝儿都没了。再进一步说，老婆还能跟我过吗，啊？就冲这一点我能冒那傻气吗？那钢丝我敢走吗？”

他说到这儿。冲我伸手道：“平哥给弄颗烟抽。”我愣了下没动。他说：“怎么着，你也挑我理。不叫王哥，不给烟抽是不是？”我这才醒过悟来，连忙把烟递给他说：“叫什么都一样，别带脏字就行。”他点着烟后对张赖说：“你看人家多痛快！这叫与时俱进。我以前单位那帮人，现在管主任都叫老大，开始还不乐意听呢，现如今答应的脆着呢。”他抽了口烟，接着说，：“我叫你几声赖哥就不爱听了，那不显得咱哥们儿亲近吗。按传统习惯第一个字是姓。后边的字是名儿。我岁数小称你为赖哥，我要是大呢称你声赖弟，要嫌麻烦把弟字去了，来个顺口儿的省事儿的叫你声赖子也不为过吧。你要真觉得这名儿别扭，最好的办法就是到派出所把它改了，那就从根本上解决了你自认为尴尬和别扭的问题。不过都这岁数了，黄土已埋到肚脐眼儿上方，虽说改个名儿不难，也不花钱。但是耽误拉活儿影响挣钱呀。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仔细斟酌一下，掂量着办吧。”

听了李珲这不疼不痒的话后。他觉得脑袋发胀。两眼模糊。片刻后，用手使劲儿挠了挠头，然后又胡撸胡撸头皮，刻意的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此刻他自感轻松多了。点了颗烟然后紧锁眉头冲李珲说。你闲的没事儿净给我添堵，蛤蟆大眼儿怎么给我出这馊主意？这哪儿是让我改名儿。纯粹就是让我改姓。”

李珲被他这话给弄糊涂了，心想：这哪儿挨哪儿呀，再一看他的脸色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老东西有点儿异常，赶紧给圆乎一下吧。他原本就有脑梗，其它致命疾病也难说。要真给气出个好歹来，柱子这张臭嘴在他家属那儿添油加醋的一扇乎，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以前常听人说气死活人不偿命。而现如今可不同了，听街坊“智多星”讲根据前因后果也要承担一定责任，想到这儿，他再嘴动之前，把赖字给省了，但也没把张字给添上笑道：“哥，至于吗？看样子真生气了，我随便开句玩笑让你改名。您可倒好，非说让你改姓。柱子他们都在边儿上听着那，我说的可一点儿假话都没有。”然后冲柱子道：“你说是不是？”

柱子“嘿，嘿”一笑道：“我正盘算这月一共拉了多少钱，发愁交媳妇儿多少？至于你们说什么，我根本就没着耳听。”李珲瞪了他眼，说：“老辈子人讲吃谁向着谁，恨谁偷谁。我平时对你可不薄，烟也没少给你抽。就让你说句公道话，也不是作伪证还给我玩儿这套，行！咱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等哪天让我薅着小辫儿，不勒死你那才叫怪。”然后又狠狠的瞪他一眼。

张赖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又晃了晃脑袋，使劲儿眨了眨眼，觉得精神又好些了。他觉得这哥儿俩鸡一嘴鸭一嘴的逗贫。要因自己这点儿破事儿在干起仗来，那就太不合适了。不管人家叫我张哥还是赖哥起码还是尊重我的，甭管怎么着，还没把那哥字给抹去。真要因为那个字俩个人弄出点儿麻烦事儿来那根源在我呀。他俩叫板声儿那么高，万一碰上个热心肠在把双方家属叫来，人家一问，知道是因为我引起的周边在围上一圈圈儿看热闹的人，那我可就真成了光着屁股推磨转圈的现了。想到这儿，他从兜里掏出烟来发给哥儿几个每人一颗，自己也点了一支说：“你们俩个还有完没完？掐了半天都忘为什么了吧？傻冒似的，还较劲呢。”

让烟占着嘴的这哥儿俩没言语。但他们那四个眼珠子却盯着张赖。心里都在想：这平时蹭烟的主儿，今天怎么发慈悲了？不会是有事儿想让我们帮忙吧。只听张赖讲：“你们哥俩个争竞半天实际上还是因为我没把名字和姓的关系给你们摆弄清楚。”柱子笑道:“也是，我们俩个真够缺火的，就为你那没影儿的屁事儿，最后弄得我俩个脸红脖粗嘴发麻。没曾想这话说多了也消耗体力，比拉活儿轻松不了多少。现在我肚子里还咕噜，咕噜的叫唤那。拉五个活儿也没费这么大劲儿呀。今儿我们哥儿俩个为你这事儿，可真没少卖力气。你得好好请我们哥俩个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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