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人 第2章 风起红灯渡

“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能不能飞过去就看它的了。”第二天牧生和牧奎一起来到后山的断崖旁，看着断崖对面的瀑布，牧生吸了口气说道。

“等到风起，就让我们度过这断崖吧。”牧奎看着眼前的巨型红灯说道。

“你们两个最近捣鼓的都是些什么啊。”因为村长经常在后山晒太阳，不太可能瞒得住他，此行也确实需要别人帮忙，万一有个意外，也能多一份生机。

“这是一个大号的红灯，等把煤油放进去点燃后，就能飞起来，顺着风我便能到达悬崖对面，让我看看神仙到底长个什么样子的。”牧生此时也是豪气万丈，多少辈人都没能实现的愿望，在牧生的手里今天就要实现了。

牧生是骄傲了，可这计划着实把村长给吓着了。

“胡闹，悬崖那么深，万一出点什么问题，那会没命的。”村长呵斥道。

“村长爷爷放心，我们都计划好了，我这里有绳索，飞之前我会将一端系在悬崖这边，另一端系在红灯和我身上，即便出现问题，我也能平安回来。”牧生知道村长不会同意，便耐心解释道。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太危险了，就为了无所谓的传说，小命都不要了吗，赶紧回家，老实待着去。”村长果断阻止道。

关于后山的悬崖，村里的后辈平时都不让来的，唯恐出点什么意外，而今天牧生和牧奎的行为着实可把他给吓着了。

“笙儿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我没有办法。”牧生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无助，平静地说道。

“我们去黄石镇，去更大的地方，一定有办法的。”村长也有些着急。

“笙儿的情况不同。”牧生似乎很失落，但依旧平静地说道。

“还是不行，你若是有点什么事儿，谁照顾笙儿。”看着牧生波澜不惊的眼神，村长突然有些颤抖地说道。

牧生才十二岁，飞跃断崖便意味着生死，他能做到这种地步，便可知道他下了何等大的决心。

“对不起村长爷爷，我今天是一定要去的，就算今天不去，以后也一定会去的，您知道，您是拦不住我的，为了不让笙儿担心，我会快去快回。”牧生倔强地说道。

“为无所谓的传说，就要过不知道多深的悬崖，你怎么就那么倔呢，好好待着不好吗。”村长最后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不能给笙儿治病，不能让她免了病痛的折磨，不能让她看日出日落，不能让她像正常孩子一样活着，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死了又怎样。”牧生终于不再平静。

看着牧生的样子，村长知道，劝不住了，就像三年前，牧生执意带着六岁的牧紫苼回到老宅时一样，依旧那么倔强，倔强的让人心疼，倔强的让人不知所措。

“村长爷爷，这是我们的选择，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若牧生出了什么意外，他的那份责任便由是来担。”牧奎叹了一口气上前说道。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村长咆哮道。

“他活着，我也活着，我们两条命，这便是资本。”牧奎微微苦笑着道。

村长没有再说话，对于这两个少年，他是看着长大的，只是他也没想到，他们父辈们的经历，会让他们蜕变成这个样子。

帮牧生系好麻绳后，牧奎将煤油一分为二，点燃了其中的一份，随着煤油的灼烧，热气升腾，红灯渐渐离地。

“一切小心。”牧奎嘱咐道。

“我若出了什么事，笙儿就拜托你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

红灯随风而起，牧生命运的转盘也将从此发生改变，只是对于那缥缈虚妄的未来，变与不变又有谁在乎呢。

微风起，红灯渡，风一点一点将牧生送到悬崖对岸，方向偏离了，牧生就拉住绳索，让风吹到原来的方向，飞高、飞低了就控制煤油灼烧程度，使之与传说中的洞府始终在同一水平线上。

红灯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悬崖，没有人知道它的深浅，也不知它的由来，它存在了千百年，也将两岸隔绝了千百年，不过今天便有一个十二岁少年，要飞跃了。

一切顺利，在极度紧张中，过了小半个时辰，牧生终于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对岸，直到抓到了那颗歪脖子松，才稍稍放松。

“牧生，好样的。”牧奎大喊一声道。

牧生飞跃断崖的过程中，牧奎也是极为紧张，在牧生抵达对面的瞬间，他也终于放松下来，同时也有了一丝期待。

牧生将煤油熄灭并密封存好，把腰间的麻绳连同红灯一起系到歪脖子松上，并重新拿出一段麻绳，一端系在松树上，一端系在自己腰间。

“老天保佑。”牧生心中默念，便纵身一跃，向着瀑布撞去，如果瀑布后面没有山洞，免不了要撞个大包，但要是有，就能进去了。

只是落地的瞬间，并没有想象中撞到瀑布后面的石壁，也没有顺利进入山洞，而是撞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牧生睁开眼后看呆了，只见自己脚下有着一块突出的石头，而自己摸到的东西，看起来也是一块石头，但却软绵绵的。

牧生再次闭上眼，确定自己摸的不是石头，而且还能察觉到一股不同于生机、死气，像流水一样绵延不绝的东西。

牧生尝试推了推眼前的“石头”，只是用劲儿越大，反弹也就越大，牧生心里顿时疑惑不解。

“里面有人吗，小子牧生，冒昧打扰。”牧生在山洞前喊道。

只是喊了几遍后，一直没有动静，牧生心里不禁失望。

进又进不去，喊又没人理，徘徊了一会儿后，牧生便想着要不要离开，只是就这么走了，牧生心里有点不甘。

在纠结中，牧生突然想到自己先前转移植物生机与死气的能力，于是便尝试将石头内水流般的东西吸入自己体内。

随着牧生的牵引，那股水流般的东西果然能够被牧生吸入体内，而随着牧生的吸收，“石头”对他的阻力也就越来越小。

虽然成功了，但牧生心中却是万分疑惑，先前能够感受植物的生气与死气，已经让牧生不明所以，现在又能吸收这水流般的东西，牧生更是困惑。

“算了，先不想了，既然有办法进去，那就不能放弃。”

牧生吸收“水流”的速度很慢，而这水流般的东西在进入牧生身体后，和植物的生机与死气不同，它们都只能在牧生体内暂存，最终都要转移出去，而这水流般的东西在进入牧生体内后，便被身体直接吸收了。

“希望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吧。”牧生有些无奈。

而在连续吸收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牧生的身体似乎达到极限，让他很是难受，只是牧生也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石头中如流水的东西越来越少，于是便咬牙坚持。

随着暖流进入体内，牧生的身体便如一个膨胀的气球，似乎随时都面临着崩溃，就在他将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在自己左臂的某个地方，似乎存在着一条枷锁在阻碍着自己对着水流般东西吸收。

随着吸收的越多，那枷锁的存在就越明显，而那水流般的东西在枷锁出现后，便更多的向着枷锁涌去。

“这是什么东西。”难以理解是事越来越多了，只是现在的牧生也顾不得理会这些，便凭着自己的感觉，引导那股水流般的东西冲击枷锁。

随着牧生体内水流般东西的增多，和冲击力度的增加，在经历无数次冲击后，只听“噗”的一声，在左臂某个地方，一条晶莹透明的枷锁便被挣断了。

随着枷锁的断裂，牧生体内的乱流统统流向左臂，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的饥饿感，但随着对“水流”地吸收，这种饥饿感也渐渐消失，而是左臂力量也在慢慢增加。

“人的身体里好像有很多类似于枷锁的东西，水流般东西的作用就是让自己感受到枷锁，然后挣断它，而挣断之后，就像久悍的荒漠，突然间开始疯狂的开始吸收雨露，才会产生巨大的饥饿感。

而当雨露滋养过后，土地变得肥沃，人的身体在吸收暖流后，力气也在变大。”牧生暗自猜测。

在牧生还在思考水流般东西作用的时候，眼前的“石头”突然间消失了，接着便出现一个洞口，牧生有些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跌了进了。

“进来了？”牧生将腰间的麻绳解开，看向四周。

山洞密不透风，很是潮湿，虽不见天日，却不阴暗，因为山洞上嵌有不少会发光的石头，虽然绝大部分已经黯然无光，只有少数几块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也勉强得以视物。

牧生猜测的没错，这里以前的确住过人，只是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对此牧生心里难免有些失望，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一无所获吗。

存在了千百年的断崖，神秘的石头，和先辈们看到的七彩霞光，牧生不相信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于是收起心中的失落，认真探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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