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岳峰心如电转,灵光一闪,又是拱手一礼,说道:“在下主司衙门安危,是以对前来伸冤之人倍加留意。知县大人升堂之时,在下往往便在暗中探查,以防有歹人打搅知县大人审案。在下查察堂下人等之时,冒犯了姑娘,行事不周之处,还望姑娘海涵。”暗道:“传书中说这位小姑奶奶天法修为‘深不可测’,我只道此话以喻小姑奶奶的修为高深,原来当真是‘深不可测’。”
林雪枫闻言,心道:“原来如此,我倒是错怪他了。”又想:“他怎不去探查那姓吴的一家?却偏偏跟我过意不去?哦,想是他们都跪着,我却不肯下跪,这才对我起疑罢。”于是摆摆小手,笑道:“好说好说,你言之过重了,是我不知其中道理,你别往心里去。”她见沈大人呆若木鸡,于是说道:“喂,知县,你又怎么了?”
沈大人为官已久,自非庸人。他听得林雪枫自报姓名,便知大事不妙,更何况眼见江岳峰也对林雪枫恭敬有加,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大惊之下的沈大人已无暇理会周遭之事,心中不住重复:“坏了、坏了,是她、是她。”直至江岳峰不听他回林雪枫的话,这才转过头去瞧着沈大人,却见沈大人双目发直,口中喃喃自语,于是起身走到沈大人身旁,对他伸手推摇,将知县大人的神智拉回。
沈大人神智一清,便见堂下神色不耐的林雪枫。
心下大慌的沈大人顾不上擦去满头冷汗,便急忙大呼:“来、来人,赐茶、赏座。”
江岳峰听闻沈大人赏赐之言,心中不由一紧,又见沈大人狼狈神情,连忙将桌案之上的茶碗递将于他,趁机小声道:“沈大人,注意言辞,这位林姑娘可非常人,咱们只可小心供着,你这样又赐又赏的,让人听了笑话。还有,谨记不可泄露其中机密。”
自古向来只有上者对下人行赐封赏,而沈大人不过小小知县,居然对修为远超锦云府星门道君的五芒极法天师口出赏赐之言,难怪江岳峰心下慌张了。但他却忘了林雪枫身为逆水武师,耳目何等聪慧,已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只是林雪枫不通世事,不知其中礼数,心中只道:“难道那江岳峰自认修为远逊于我,于是不愿开罪了我么?那其中机密又是什么?哦,既然他有心和知县一齐助我,自然不会让旁人知晓。”想到这里,林雪枫心中不由生出愧疚,暗道:“即使我胜了官司,也是知县和江岳峰不愿开罪我这天师之故,这可并非秉公办理了。”
沈大人接过茶碗,咕噜喝了一大口,定了定神,向江岳峰感激道:“多谢江大人警醒。”待心绪安定之后,沈大人从袖中拿出一块白帕,擦去满头冷汗,又整了整官服,见林雪枫仍无座椅,急忙向左右吩咐道:“此案来龙去脉本官已了如指掌,来呀,为蒙冤的林姑娘,唔,看座、上茶。”言语中已不将林雪枫视作下民之列。
左右衙役得知县吩咐,当即为林雪枫搬去一把软椅、一碗好茶。
林雪枫见状,说道:“知县,你秉公办理就好,不用有所顾忌。”
沈大人道:“林姑娘请宽坐,下官已将此案审得丝毫不差。”
林雪枫有些起疑,道:“当真如此么?”
沈大人道:“这个自然。”又道:“这吴家人也非今日才进我衙门,他们人品如何,本官早便了如指掌。只是本官办案讲究明察秋毫,适才便是本官查案的手段之一,叫做‘欲擒故纵’,用意在于使嫌犯心中防备松懈,本官再猛然发力,趁嫌犯不备之下,便可一举探知真相。”他混迹官场多年,这些话自然是张口便给,糊弄不知世事的林雪枫自然易如反掌。
林雪枫见沈大人说得真切,心道:“知县审案,果然比我高明许多。”她既然明白并非凭借天师之身方才赢得官司,便老实不客气地在衙役抬来的软椅上坐了下来,端起茶水便喝,向沈大人笑道:“你这知县当真聪明得紧,一下子便瞧出我是受人冤枉,他才不是好人。”
沈大人连忙起身,向林雪枫深深一揖,恭敬道:“下官审案不力,使得姑娘无辜受惊,实在惭愧得紧。幸得姑娘不计下官之过,下官甚是感激。”如此一句话,不仅轻描淡写地将怒斥她林雪枫的事揭了过去,还先行用“不计下官之过”和“下官甚是感激”两句话堵住了林雪枫的嘴,即使林雪枫再想动怒,却也因“沈大人甚是感激”而心甘情愿地就此作罢了。
只听沈大人又道:“适才下官听吴家之人诉说良久,已听出不少破绽。现下还望林姑娘诉说事由始末,以敲定吴家三人的罪行,盼姑娘不吝赐教。”心道:“林姑娘不知何故与这吴家闹了这些个事来。我设法挑些刺儿,将吴家训斥一顿,好教这位姑奶奶出出气,也就是了。”
林雪枫道:“这个自然。可不能让他们蒙混过去。”于是便从她偶见梨园说起,后来吴来福如何与她因金元宝起了纷争,如何以梨立证、如何前来报官,途中又遇见吴家父母、吴来福如何对其姊及老父老母拳脚相加,自己如何出手制服吴来福,直至进入县城、来到衙门为止。
林雪枫甚至将出言轻薄于她之事都一一说了,只是隐去了她以天法提炼金元宝之事,将金元宝来历说为自恩州城带来的。林雪枫炼制金元宝的金石,确是她以精神力取自恩州,说金元宝来自恩州,倒也并非全是虚假。
林雪枫叙述一毕,又说道:“情由便是这样,那吴来福出言轻薄、殴打父母、逼卖至亲。知县呀,你来评评理,我与那吴来福,谁是谁非呀。”
沈知县初时还道是林雪枫使小性子招惹了旁人,以致到这衙门来断个公道,岂知事由却是由吴来福而起。至于殴打父母、逼卖亲人,更是听得沈大人怒火中烧,心中不住叫骂:“世上竟有这等不顾手足之情、不念父母天恩的畜生!”
沈知县好容易耐着性子听完林雪枫陈述,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怒道:“来人呀,将这吴来福给本官重重责打五十大板,再行收押入监,择日斩首!”抓起一支黑头令牌,扔于堂下。
自古以来,历代王朝对打骂父母者量刑都很是严厉,自乱国时期便著有的《孝经五刑》中写道:“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五刑分是鞭笞、廷杖、徒刑、流放以及斩首。所为“罪莫大于不孝”,便是说“没有什么罪是比不孝更重的了”,此律令自古流传至今。知县判那吴来福之刑,自然便是死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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