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坤冒着风雪前进,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身上越来越沉。
而且老天就好像是在跟他作对一样,这雪是越下越大。
他正想着找个地方避避风雪,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沙沙声。
接着双肩一沉,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老乡,我走得有点累了,麻烦你背背我,把我背回家我给你二两银子。”
朱一坤身子一僵,虽然看不到身后,但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妖邪了。
“二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最少要五两。”
“好,就依你,五两就五两。”
朱一坤和他讨价还价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脑中快速思索,忽然想起东北有流传‘狼搭肩,莫回头’的故事。
在暴风雪的天气里万物躲藏,狼捕不到食物就会找人替代。
首先便是双肩搭在对方肩膀上,若是对方回头便会一口咬断他的喉咙,端的阴险无比。
朱一坤不回头,默不作声地低头往前赶路。
耳边还时不时地响起对方的指路声,他知道这头狼是吃定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自己心狠。
刚才的位置因为靠近树林,他害怕狼逃脱,没敢动手。
如今来到一片空地,狼躲藏的能力几乎为零,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老乡,你怎么停下了?”
“你到家了。”
“还没有呢!我的家在前面!”
“我说你到了,你就是到了。”
朱一坤突然发难,速度奇快无比,抓着肩膀上的狼爪猛地将他甩向地面。
嗷……
老狼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但因为地上都是雪,他摔得并不重。
伤重的它的爪子,已经被朱一坤捏断了。
朱一坤看着眼前比成犬还要大一圈的秃毛老狼,微微有些吃惊。
这家伙满身伤疤,眼里充满狡诈,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在他口中。
老狼没想到今天遇到狠茬子,若是平常他还可以逃走,但眼下失了一只爪子,要想活命只能杀死眼前之人。
狼性凶悍,老狼率先发难,张口咬向朱一坤的咽喉。
“孽畜,尔敢。”
朱一坤没想到他敢临死反扑,起手慢了一些,但是多次久经生死已经让他学会如何应对。
“绕步锤。”
朱一坤遇强避锋芒,手步相连,上下相随,一连打出三拳直接将老狼崩飞出去。
不等它落地,朱一坤又快步上前,一手捏住它的脖颈将它按在雪里。
接着五指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老狼在挣扎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狼性狡诈,朱一坤害怕它装死,又在它腰上补了一拳。
都说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腰椎一断,老狼无力回天。
确认老狼死了之后,朱一坤这才将他收回储物空间。
“这老狼皮也不值几个钱,不过倒是可以将它送人。”
朱一坤脑中灵光一闪,或许那个人会要的。
……
关东雪季漫长,一下就是半年。
许多人因为受不了冬季无所事事而选择离开关东,前往中原地区讨生活。
但在雪季也不是没有工作,要是不怕辛苦可以去附近的山场子里干活,一个冬天多少也能落下几个子。
但这种苦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在《闯关东》原剧中就有这样一个人物令人深刻。
他就是山场子的把头老独臂。
古时候的人们早早就意识到将树木穿成木排顺江漂送很是方便,因此产生了木材采伐和漂送的行业。
负责采伐的称“木把”,负责放排的叫“木帮”。
木把和木帮们的工作也分别称作山场子和水场子。
山场子从每年的阴历九月开始到第二年三月结束。
这段时间是森林采伐的黄金季节,木把们一冬天都在伐木,大树伐完,运下山,山场子就结束了。
山场子结束叫“掐套”,掐套是有仪式的,木把们要带着红纸、鞭炮、猪头到庙上,去祭奠保佑他们平安的山神爷。
掐套结束,水场子就开始了,水场子首先要穿排,排头最宽八米,全长六十五米左右。
穿完排就进入了漫长的放排时间,放排的总大把头为“头棹”。
头棹要对山水之间的各种帮规习俗了如指掌,特别是江风、水势、天气、鸟兽、地俗、人情等都要有足够的了解,他需有平定的一切的能力。
采伐与漂送,这是同残酷的大自然进行殊死搏斗,山场来冬难熬,水场子更是置身风口浪尖;弄不好就会葬身江底。
朱一坤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老独臂就是附近的山场子里。
于是乎就一个人扛着老狼往山场子的方向走。
路上有伐木的人注意到他,也不敢阻拦,默默看着他离去。
但也有不长眼,一个身材高到一米九,穿着厚实毛皮大衣,结实得像堵墙的大汉,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人拦住他的去路。
“哪来的溜子,报报蔓?(哪来的小子,报个名号。)”
朱一坤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关东黑话。
“甩蔓。”(互相报名号。)
“绿林英。(姓熊。)”
“江子蔓。(姓朱。)”
老熊直接掏出腰间的枪来,“我压着腕子,闭着火,来的是鹰爪孙还是里马老合(来的是官差还是同行?)”
“我走的是阳关道,过的是清水河,见山拜神仙,遇水有桥过。”
(我是清白人家,来此交个朋友,希望以后能多条路。)
老熊不信,“赖呆留下,溜子快线滑。”(把狼留下,人可以走。)
朱一坤眼神一凛,懒得和他废话,“有种你可以试试?”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老熊举起来枪来正要动手,忽然一根木棍从远处飞来将他手里的枪打飞。
老熊诧异地看向来人,“老独臂,你啥意思?”
来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独臂老人,虽面带沧桑,但他的眼神很亮。
周围的人看他过来都不禁后退一步,显然很害怕他。
老独臂走过来瞪老熊一眼,“玩枪算啥本事,有本事你跟他动拳头,我保证你一招之内就死在他手上。”
“嗨,你个老东西,敢看不起我。”
老熊正要发火,朱一坤将肩上的狼放下来对他躬身一礼。
“晚辈朱逢春见过前辈,冒然拜山,失礼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老独臂冲朱一坤点点头,“你跟我来吧,别搭理他们。”
“是。”
朱一坤又重新扛起老狼,跟在他身后远去。
留下老熊一伙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老独臂带着他来到山顶的木屋,一指旁边凳子道:“我这里没什么人来,随便做吧。”
“多谢前辈。”
朱一坤并没有急着坐,而是先将肩上的老狼放在他脚下。
“前辈,晚辈上山的时候遇到这畜生偷袭,好在我命大捡回一条命,我留之无用,就当做是拜山礼送给您,还请您老别嫌弃。”
老独臂蹲在地上爱惜地摸了摸老狼的头,“老兄弟,终于又让我见到你了。”
朱一坤诧异道:“前辈,您和这狼认识?”
老独臂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衣袖,“我的手臂就是被这家伙咬断的,我找了他二十年,没想到被你给逮到了。”
朱一坤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层隐情。
“你坐吧,事情过去这么久,我已经想开了。”
老独臂看起来很开心,或者说眼前的老狼已经成为他心里的羁绊。
如今能得偿所愿,他自然是高兴。
“你上山找我有什么事吗?”
朱一坤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是这样,我有个侄子叫朱传武,今年十四岁,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有点野。”
“回头他要是上山了,我希望您能收下他做个徒弟,他能学多少本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老独臂扭头看了他一眼,“依你的本事,教个孩子应该不难吧。”
“我这本事教不了别人,所以还得有您来教,再者您见多识广,哪是我这小辈能比拟的。”
朱一坤以小辈自居,是看在他曾经当过捻军的份上,不然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老独臂没有说话,而是用手爱惜抚摸着狼头,似乎眼前之物才是他心里唯一的寄托。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内静得可怕,甚至能听到木炭在火盆里燃烧发出爆裂脆响。
“不够,一条狼不够。”
老独臂突然开口,让朱一坤瞳孔一缩,问道:“那前辈还需要我做什么?”
“在我们东边的山场子有个人,叫金刀疤瘌,使得一手快刀,远近攻击无人能挡,年轻时候我还可以和他过几招,只不过近些年我老了。”
朱一坤再傻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您是要我除掉他,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是山东人,他是热河人,欺负我们这么久了,不应该偿还点利息。”
老独臂嘴上笑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朱一坤,若他有丝毫犹豫,只怕刚才说的一切都要作废。
就在朱一坤准备张口之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身穿大红袄,头上绑着红头巾的漂亮女人快步走进来。
“老独臂,听说山上来生人了,我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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