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边支旁水族宫殿,流云殿内的紫藤树下,懒洋洋的躺着个绛紫色的身影,长发铺在翠绿的草坪上,在树影婆娑的阴影下自成一番诗意,
一双葱白的小手摸索着身旁的酒壶,仰头又狠灌了一口。“咳……咳……咳……”喝得太急,呛得洛一止不住的咳嗽,咳得太用力,使有些苍白的小脸此时有了些红润。
一道微光闪现,许久未见人的院子此时尽凭空多了个男人,白衣丝履,身姿挺拔。洛一躺在树下,在隐隐的日光中只能看到他腰间所系的月形玉佩明亮剔透,辉光隐隐。
她仰起脸,男人眉高鼻深,双唇薄而温润,纯白色的头发垂落腰间。
看外表本是端庄君子,但此时他眉峰微蹙,面容冷肃,只有唇色温润,像一点暖花绽放于寒雪,有意无意地,勾人采撷。
他眼里没有其它人见到她惯有的惊艳,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只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这种目光,洛一很不喜欢。她问:“你是谁?”
男人声音如玉如冰,清澈干净:“月神族少玄明月。”
“少玄月?”洛一一字一字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在酒精的作用下,脑子没有以往转得快。总感觉这名字异常的耳熟。她面前,少玄月已有不耐,本不想来,奈何天君已经放话,马上就到了婚期,自己不出面搞好关系,就让他去镇魔塔里
禁闭一个月,禁闭倒是无所谓,就是里面的魔物甚是难缠。所以不得不来跑这么一趟。
他身份不同,天界大多称他尊号弦月仙君。但是全名,已经很久没有人宣之如口了。面前唤他名的女子,一身绛紫,在紫藤树下,浓艳张狂,像要把周边万物融化流淌般。
周身散落着几个白色琉璃酒壶,淡淡的桃花酿在空气中弥漫。她此时半倚半靠在树干上,紫衣黑发,倒是衬着那张小脸愈发的苍白。洛一抹了抹嘴角,歪头想了一会,倒是记起来他是谁了。
神族少玄氏明月!这不是她自幼定下的夫君么?这百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呢?原来长这样啊!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冲着这张脸她似乎也不亏。这不是还没到婚期么?他怎么舍得出了他的月宫?洛一眼底带了几分嘲讽。
少玄月盯着眼前这个眼神变化极快的人,心中升起几分不快。
“原来是神族的弦月神君啊!”洛一啧啧了两声。
“....?”少玄月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神族很是了不起。”洛一说。
少玄月皱眉:“这就是你们水氏的待客之道么?即使本君只是普通来客,也应该以礼相待吧!本君看你衣饰华丽,并不是一般的宫娥仆从,为何说话如此没有礼数。”
“你们神族管私闯女眷寝殿也叫有礼数么?”洛一摊手。
少玄月转目四故,一时无语,果然,找不到方向的老毛病又犯了。半晌。才问:“敢问姑娘,水族君主在哪?”
不出门果然是对的,这仙际关系真的是太难理清了。
“你找君主有何贵干?”洛一懒散的靠在树干上,单手成伞遮了遮这正午的阳光。
少玄月紧了紧衣袖中的锦盒,这倒不是他有意跟她聊天,主要是对眼前的女子有些好奇,她头发未束,衣饰贵重,身在宫中又有独立寝殿,还能与他谈论神族的....他问:“你是水氏哪位公主?”
洛一目光转来,眼尾轻勾的盯着他,这什么君还是挺聪明的,只是这话她不爱听。
她微微一笑,语气不咸不淡。“水氏还有哪位公主?”
果然,少玄月眸光微暗。“芊昔公主?”
洛一有些醉意的双眸斜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以前总觉得那些外在虚名是累赘,总是让那妹妹捡便宜,久而久之,倒是让她美名在外,一提水氏,大家都只记得有个芊昔公主,心地善良,心怀慈悲。都能让这不出门的
老古董都知其名。倒是让她这正经的未婚妻都排居人后。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反问道:“有何不妥?”
少玄月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竟然真是芊昔公主?传闻芊昔公主才貌双绝,秉性柔顺。为何此时看来,竟与传闻严重失实?
他沉吟不语。
洛一打了个酒嗝。“你聋啊?跟你说话呢。”
这.....还真是传闻不如见面。
“天君知晓芊昔公主近日生辰,特命本君前来送礼。”说着,他右手一抬,一个锦盒出现在掌中。他不想再多做停留,反正请柬送到,任务已了。
洛一接过锦盒,随手放在一侧,并不打开,只是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你走吧。”
少玄月怎么着也被尊崇了那么上千年,第一次被人像赶牲畜一样赶走。他问道:“你对神族,真的半点敬畏也无么?”
“我对你们二郎神君坐下的神犬倒很是敬畏。”
“为何?”他明知不对,却还是问出了口。
洛一眼睛一转。待要开口。
少玄月抢先一步。“打扰,告辞。”何必多此一问?真是多余。
“哎....我都还没说呢?你怎么就走了?喂....”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洛一哼笑一声。她这正儿八经的未婚妻站在他的面前,他竟能当着她的面给她的妹妹送生辰礼,这千年来,只有她的成人礼才收到了他准备的
礼物,还是指派而了他坐下的小仙侍送了一颗洗髓丹。是嫌弃她没有仙根么?
可惜少玄月还未走多远,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水族君主水晔。晔止帝一眼就看到懒洋洋半躺在树下的洛一,他自知自己女儿什么德行,看了眼少玄月的脸色,他只觉得血气上涌,一阵眩晕。差点一口老血吐出,原地
升天。但碍于有外人在场,他只得强忍着一口老血,赔着笑说:“神君突然降临,水氏蓬荜生辉,还请神君移步荷央宫待茶。”
然而,一向不怎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神君,只冷冷的盯了烨止帝一眼:“不必。”自腾云而去。
烨止帝气急败坏,冲着已经起身坐到石桌上的洛一怒道:“孽女,你跟神君说了什么?”
洛一耸耸肩表示很无辜,扬了扬手中的锦盒。说道:“我只说,我比较敬畏二郎神君座下的神犬而已。爹爹何必气成这样,神族本来就自命清高,傲慢无礼,弦月神君目中无人,是他不懂礼数,与我又有何干?
诺……这是天帝天后给你宝贝女儿的生辰礼,东西在此,爹爹不气了吧?”洛一手上用劲,锦盒就到了烨止帝手上。
不气?嘿....说是火冒三丈也不过如此了。他紧紧的捏住锦盒,像捏住那孽女的脖子一样。“你这...混球,把自己关在院里酗酒就算了,还敢得罪神族,出什么岔子,你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爹爹好狠的心,若是因为我这么几句话就能得罪神族,那只能说明神族这些个人小肚鸡肠,心胸狭隘。这样子的神族,不嫁也罢。”洛一单手撑头,任由长发铺洒在石桌上,看上去有种小猫慵懒。
“你...你....”烨止帝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你能不能跟你妹妹学习学习怎么为人处世,你总说我偏爱她,你与芊昔都是我的孩子,可无论学识品德,言谈举止,你可有半分....”
“父亲!”洛一眼神忽冷,不提她妹妹,她必也不会反驳了他,反正名声什么的她也不在乎。只要别动不动就拿她来跟她比。她算什么东西?洛一眼神渐凉,唇角却轻扬。“什么品德学识,都是他们溜须拍马,
您听听也就算了,怎么还当真上心了呢?妹妹就算放个屁,你那些臣子也肯定会说是香的。妹妹....说真的,跟父亲你一样蠢”
“你....你混账东西,孽畜。”烨止帝被气得语无伦次。
“爹爹,阳光正烈,您还是不要在烈日下久站了。以免伤了身。”未见其人,只听其声,便觉得甜美怡人。
“芊昔,你怎么过来了?”烨止帝的火气莫名其妙的降了一大半。
来者自然是他们口中的芊昔公主,她一身洁白长裙,袖口与前襟绣着祥云,衣饰精致,而美人端庄,典雅不可方物。洛一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芊昔确实很美,就端端这么一看,确实配得上那些传言。
此时她看着不远的洛一,不由的也露出一丝苦笑。“女儿听见争吵声,过来看看,姐姐近日或许是苦夏,这一连半月也未曾见过妹妹,妹妹新做了几样糕点,若姐姐肯赏脸,便一起来柳栩楼小坐片刻可好?”说
着一手扶着烨止帝往柳栩楼走去。
进了柳栩楼,她扶着烨止帝坐下,自己调了些清凉的药膏,在手上揉开,亲手在烨止帝的太阳穴上涂抹按压,烨止帝顿觉一阵清凉入脑,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他轻叹口气。“还是你省心。”
芊昔微微一笑,笑不露齿,眼尾弯弯,更添几分平易近人。“姐姐性子本就如此,不似别的女儿家。况且姐姐是神族自小定下的神妃,爹爹也不应该跟姐姐置气,姐姐自小身体柔弱,修炼不了仙法,
心里本就不好受。爹爹要多包容才是。”
“这荒唐东西,再怎么样也不能得罪了神族,水族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她今天得罪了弦月仙君,若传出去,可怎么挽回。”烨止帝一提洛一,火气就蹭蹭上升,虽然功力不行,惹事的能力却数一数二,
每每一出事都是芊昔在后面收拾,替她擦屁股。
“况且那弦月神君也不似那般人,不是听说他久居月宫,从不轻易出宫门么?今日总会来此?”芊昔温温柔柔的询问。
烨止帝听到这,沉吟了一下,拿出锦盒。“弦月神君是替天君来送你的生辰礼的。明日不是你的生辰么?”停顿了一下。“华清仙君的生辰宴也在即,你又自有美名在外,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天妃。”
华清作为天帝天后最受宠的儿子,是公认的储君人选。早就过了娶亲年纪,只是弦月神君一直未能完婚,故把他的婚事耽搁了,这次弦月神君跟洛一的婚期已定,华清的婚事天君也就提上了日程。
不知怎的,芊昔脑中竟浮现刚刚驾云而去的那个身影。少玄月,她姐姐的未婚夫,如明月一般的男子。
“这次,芊昔你准备一下,不必太过隆重了,到时候去走个过场,我们水氏出一个天妃就已经惹了一大堆乱子,爹爹不想你也上九重天。”烨止帝也有一定私心,她不想让芊昔入天宫,是不想一向不对付的两姐妹在天庭闹出不愉快,
让水氏为难。
芊昔眸光一闪。轻声说道:“好,女儿听爹爹的,爹爹稍坐,我去看看小厨房的糕点好了没有?”
晔止帝欣慰的拍了拍芊昔的肩膀。
“你这样乖,爹爹一定会给你选个疼你爱你的夫君。”
芊昔微笑着点头,转身进了小厨房。天妃啊!怎么可能不争?洛一唾手可得的东西,她凭什么连想都不能想呢?她偏要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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