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字条上所讲的八里坡。
说是八里坡,其实只是一处两人多高的的山丘,山丘上有几个人影,可距离隔着远,加上晨雾干扰,看不清对方模样。
龚自在将马车停稳,把手中缰绳交给安伯。
按照原先计划,到达八里坡后,龚自在与小哑巴便会与张致远他们分开,但随着项秋兰的突然加入,留在此地的人也就多了一个。
龚自在掀开门帘,将项秋兰像小鸡仔一样从马车厢里拎了出来。
小哑巴也紧随其后跳下马车。
张致远从马车里探出身子,他也注意到了八里坡上那几个模糊人影,脸上担忧之情甚重。
龚自在一手抓着项秋兰后衣领,一手摸着小哑巴的头。
“张贤弟,你们前面慢走着,我们一会儿跟上。”
张致远朝龚自在一抱拳,接着安伯就扬起马鞭,只听一声嘶鸣,车前的马匹就缓缓跑动起来。
等安伯和张致远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龚自在这才望向冷清至极的八里坡,对着八里坡上那几个模糊人影高声喊道:“一个醉汉和俩小屁孩,犯得着这么大的阵仗?”
项秋兰死死抱着怀中的骨灰坛子,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年纪不大,眼神就这么不好使了?不就两三个人,怕个鸟?”
项秋兰是项花匠的独子,所以项花匠对其极其溺爱,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张容易得罪人的嘴巴。
对于项秋兰的出言嘲讽,龚自在没有回应,反而是拍了拍小哑巴的肩膀:“小哑巴,平常你不乖了你爹爹是怎么教育你的?”
小哑巴伸出两根手指头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心。
龚自在嗯了一声:“你爹是读书人,你又是女娃娃,所以才用打手心这么文雅的方式。”
小哑巴咧嘴一笑,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主动跑远一丈。
接着龚自在忽然松开项秋兰的衣领,然后毫无征兆地抬起一脚踹在项秋兰屁股墩子上,力道不重不轻,只是把项秋兰踹了个狗啃泥。
不过龚自在力道掌控的很好,项秋兰怀中的骨灰坛子没有损伤半点。
项秋兰疼得是龇牙咧嘴,再站起身时竟然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
龚自在耀武扬威似地拍了拍鞋子,本大爷心胸宽广,怎么会跟这小屁孩一般见识?
只会当面报复罢了。
经过这一脚,项秋兰也暂时不敢再嘴碎,同时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就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醉汉万万不能惹,因为他下起手来是真黑!
舒展完了筋骨,龚自在也准备开始干正事。
只见他捡起地上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块,掂量了一下,随后就对山坡上的人影奋力掷去。
石块划破长空,不偏不倚砸中人影,可奇怪的是,石块不仅穿透了人影,被砸的那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个稻草人一般。
项秋兰不敢置信地揉了揉双眼,难道自己眼花了?
就在这时,八里坡上那几个人影忽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阴风,阴风之中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
项秋兰胆子本就不大,再加上被周遭这恐怖至极的氛围一刺激,即便左腿被龚自在踢得脱了臼,还是连滚带爬地跑到龚自在的身后捂住脑袋躲了起来。
另一边小哑巴虽不至于像项秋兰那么狼狈,但本能的恐惧还是让她不自觉地抓住龚自在的袖子。
龚自在轻轻拍了拍自家丫头的小手,示意她放宽心,接着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一呼一吸之间阴风和晨雾尽散。
雾气散尽,那些躲在雾气背后见不得人的家伙也终于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天上,地上,密密麻麻的修士。
道士、和尚、书生、剑客、稚童、老叟,千奇百怪。
他们或御剑,或乘风,或骑龙,或坐虎,各显神仙姿态。
这一幕着实把小哑巴和项秋兰这两个孩子惊到了,项秋兰更是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谁能想象,原本都是些书上故事里才能见到的神仙老爷,今天不仅亲眼见到了,还一次见了个够!
看到项秋兰这没见过世面的样,龚自在抓着他的后衣领子让他站起。
等项秋兰勉强站直身子,龚自在就说了句让他再次吓尿的话。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起上?”
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可龚自在这一好似自取灭亡的愚蠢举动,恰恰让这些各怀鬼胎的修士忌惮起来,以至于谁都不敢第一个出手。
这时,人群之中一个脚踩十丈画卷,手执判官笔的年轻书生出声道:“能一下子打败三位二十七字阁银牒杀手之人,确实有狂妄的资本,只是我们这边七十六位修士也都不是等闲之辈,若我等一齐出手,就算是上五境大修士恐怕也只有招架的份!”
年轻书生的一席话正中场上某些修士的下怀。
相约在八里坡截杀红衣女童的七十六位修士中,确有几位成名已久的高手,但大多数都是来此捡漏的散修野修,这些散修野修往往打架本事一般,逃命本事一流,让他们冲锋陷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提议共同出手,风险共担,那他们既有了出手的理由,拿下悬赏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
龚自在看了眼对面乌泱泱的人群。
这些人看似站位松散,实则已经各自形成了几个阵营,其中以刚才说话的那位年轻书生为首的一拨人数最多,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一半。
但最让龚自在在意的却是一个黄发老叟和一个扎着冲天鬏的稚童,老人与小孩分别坐于两只悬空的大小葫芦上,目光阴翳,气势凌然,他们虽只有两人,但在众人之中最是显眼,刚才的阴风和晨雾就是他们的手笔。
而且如果龚自在猜得不错,其中那个老者已经半步踏入上五境,加上他身边那个如影随形的稚童,两人完全可以当做是一个上五境大修士来对待。
这样诡异的老幼组合理应有些名气,但闯荡江湖许久的龚自在却并不认识,甚至于连名号都没听说过,想必是两只躲在深山修炼直到近日才出山的老王八。
至于那位脚踩画卷,手执判官笔,丰神俊朗的年轻书生,龚自在倒是知道他的来头。
书生名为赵客清,曾是东胜神洲四大书院白鹿书院的学生,早年凭借一身儒家道法自封了个“妙笔书生”的称号,擅长以画造物,元婴境巅峰,后来因治学问题被赶出书院,自立门户当了散修,据说打架本事不俗。
赵客清虽已经脱离白鹿书院,叛离了儒家道统,但在现场这么多人中实力倒也可以排进前三,加上又是散修的身份,所以那些散修野修才会唯他马首是瞻。
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位在修真界叫得上名号的高手,其中最次的也有金丹境的实力。
龚自在连忙喝了口酒压压惊,虽然已经知道这次埋伏在八里坡的敌人不是等闲之辈,但对手的实力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时,项秋兰突然冷不丁地问道:“打得过吗?”
龚自在很诚实地摇摇头。
项秋兰不由得冷汗直流:“那我们怎么办?等死吗?”
龚自在却嘿嘿一笑,望向天边一朵剑状的云彩,回道:“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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