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看出荀英菊的意思,心里一阵尴尬,她是长辈,正常的话需要她掏钱给荀英菊买衣服,现在却整个整反了。
和刘氏有同样感觉的还有朱氏,她作为表嫂第一次见面只给荀英菊一双绣花鞋,而荀英菊送她的是一套金首饰头面。现在来了京城原本她也为荀英菊准备了一身亲手缝制的里衣,现在荀英菊却要给她买一身这么漂亮的衣服,她出身书香门第,家里条件虽然不如白家,却也明白,荀英菊对白家人如此好,定然有补偿白家的人,可白家人也从安庆府的一个乡下走到京城,这其中究竟谁欠谁的还说不准。
“这里的衣服太贵了,我们试穿的话会不会……?”刘氏有些担心的说。
她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在场几人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朱氏忙点头附和,表示她也是这样想的。
“大舅母,成衣总要试穿一下才能决定买不买,若不试穿,怎么知道这衣服适合不适合呢?”荀英菊笑道,说着目光落在一直跟着身边介绍成衣的小厮身上。
小厮忙点头,笑道:“姑娘说的是,店内一楼的衣服只要夫人和姑娘看上的,都可以先去试穿。”
闻言,刘氏和朱氏一脸惊讶,她们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儿,不过也没继续多问,唯恐丢人,每人都拿了自己喜欢的衣服去试衣间试穿。
最终,荀英菊在一楼帮刘氏和朱氏二人各买了两身衣服,一共花了二十两银子。说实在的,这些银子在安庆府每人能买至少十身衣服,可在京城只能买四身,这让刘氏和朱氏一直咂舌,就是荀英菊心里也感觉离谱,但是总要穿衣服,必须要买的,所以并没吝啬。
小厮替几人包好衣服,心里很是开心,卖出二十两银子,他能拿到二百多文的提成,尽管心里很高兴,还是没忘记问一句:“姑娘,还需要购买其他衣服吗?”
“我们去二楼看看。”荀英菊笑道,如今悠然居开张,生意火爆,她手上不缺钱,自然要多买几身衣服,且还要请裁缝道家里帮白氏量体裁衣,两天后去振国侯府拜访,总不能穿着成衣去拜访。
刘氏不知荀英菊心里的想法,一脸担心的说道:“菊丫头,我们买了衣服,就没必要上二楼了吧?”
小厮一听荀英菊要上二楼,心里高兴不已,毕竟二楼的衣服要比一楼贵上几倍,若能卖出几件,他今儿的收入就可关了。可听到刘氏的话后,心里变得忐忑起来,看向荀英菊的目光也变得期待起来。
“舅母,我还有其他的事儿,这里的人多,我们先去二楼谈。”荀英菊目光在周围看了一眼,示意刘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事儿稍后再说。
刘氏明白荀英菊的意思,没在继续阻拦和荀英菊一起跟在小厮身边上了二楼。三日在二楼转了一圈儿,荀英菊发现这里的布料确实很不错,便是那些权贵之家出来的姑娘和夫人们也未必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但款式容易撞衫,还是不能穿着去侯府做客。
转一圈儿后,荀英菊一时之间没发现适合刘氏和朱氏的衣服,于是向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厮询问:“有没有适合我舅母和表嫂的衣服?要质量好一点儿的。”
“菊丫头,我们平时也不住在京城,没必要买这么好的衣服吧?”刘氏见识过这些衣服的料子和款式后,心里一直咂舌,想不到什么样的人才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刚想到这里,荀英菊就开始询问小厮,心里一惊,想也不想忙出言拒绝。
一旁的朱氏心情也有些激荡,那个女人不喜欢新衣服呢?只是这衣服随便一件都要十几两银子,若是店里认为好的衣服,怕是要上百两银子了。
原本小厮听到荀英菊如此问,心里高兴不已,若这几位客人能在二楼买下几身衣服,他的提成就要翻几番了。再听到刘氏婆媳二人的话,心凉了一半,感觉到手的提成要飞了。
“一群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泥腿子,还想从绣珍阁二楼买衣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银子,够不够付钱?”就在刘氏和朱氏纠结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听完对方的话,荀英菊微微皱眉,转身看过去竟然是英国公府里的五姑娘秦舒箬,看到这位姑娘她就头疼,她自认没得罪过这位五姑娘,可秦舒箬总是来找她的麻烦,这让她心里很是不爽。
不过人家并没明白说他们,自然不会傻到主动接话,荀英菊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道:“拿出来吧,我们看看。”
刘氏和朱氏也听出对方嘲讽的意味,心里很是愤怒,他们吃穿的银子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赚出来的,花多少银子,穿什么衣服,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别人凭什么站出来指责人?
只不过荀英菊不说话,他们二人也不好多说话,免得再给荀英菊惹麻烦,现在只能听荀英菊的话,任由小厮去拿衣服。
小厮一听有门儿,立刻大声说道:“好,二楼我们店里最漂亮的衣服,我现在就去帮姑娘拿来。”说完,人就跑到二楼店铺后面,没多长时间,手里抱着一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顺手放在柜台上。
“姑娘,这几件衣服是我们绣珍阁二层最好的衣服,您看看这款式,再看看面料,便是那些权贵人家的姑娘们有些也很难穿上身。”小厮笑道。
他这话倒不是假话,京城那些权贵之家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家里拿不出多少银子让小辈挥霍。若遇到一个善打理家中产业的主母,家里晚辈们的日子会好一些,若运气差,怕是家里日子会更艰难。
这些事儿荀英菊在安庆府也遇到过,所以并没放在心里,而是挑了一件淡青色衣裙,拿在手里仔细观察起来,发现衣服绣工真心不错,衣领上双面绣着简单的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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