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处境,可不是伤春悲秋的地方,封晨用力揉了两把脸,让自己保持精神集中。
直到胖子过来交班,他才彻底放松下来,疲惫感很快从四肢百骸涌了出来,他爬到胖子休息的地方,固定好自己,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封晨准时醒了过来。此时的树冠中的光线明显亮了不少,仿佛在昭示着一个信号:重见天日就在前面不远处!
可光线一亮,上面不远处的树瘤子们也曝露在眼前了。
“放心,我跟小哥昨晚盯了半宿,没察觉到异常动静。”
封晨一边就着水啃压缩饼干,一边低声给大伙儿喂定心丸:“咱们尽量保持安静,快点爬过这片区域,应该问题不大。”
当然,重点关注对象还是天真。
封晨对他的体质是真的吸烟刻肺般牢记。
于是,再出发时,队形进行了调整,黑眼镜打头阵,封晨和闷油瓶把天真夹在中间,后面又加了胖子这一道保险。
这种防护级别,就连潘子也无话可说,心甘情愿殿后。
越往上爬,封晨越庆幸自己这个队形排得多么有先见之明!
主干两旁的分枝越来越密,隆起的树瘤子也越来越多,有那么一瞬间,让人有种在树冢群中穿行的感觉。
天真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在冒凉气。
他回头看向封晨,张了张嘴,急欲分享自己的感受。
到了嘴边的话,却被封晨的目光硬生生给瞪得又咽回了肚子。
封晨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挥手示意天真:赶紧继续往上爬!
天真悻悻然回过头,一边爬一边心有戚戚地用眼角余光打量那些密密麻麻的树瘤子。
中午的时候,没人想在树瘤子的包围圈里休息吃东西,默契地越过了午休,直到下午两点多,终于,两侧再看不到树瘤子了。
此时,周围的光线更加明亮了,甚至还明显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
一行人抓紧时间吃了点东西后继续上路,打定主意一口气爬到头,可不想再在树上过夜了。
两侧崖壁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头顶形成一个古井大小的出口。
黑眼镜甩出九爪钩勾住井沿,试了试牢固度,扯着登山绳踩着树顶的细枝,在其他几个人屏住呼吸的注目中成功着陆!
封晨把自己的登山绳往腰间一别,帮天真把九爪钩甩了上去,等黑眼镜调整好固定点后,目送天真开始往上爬。
老天爷保佑,虽然用时是黑眼镜的好几倍,但最后还是成功着陆了。
封晨一颗悬着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向上抛出自己的九爪钩。
双脚脚踏实地的那一刻,感受着风和阳光,封晨差点一个猛男落泪。
终于,重见天日了!
直到潘子最后一个爬上来,大家才算彻底放松下来,席地或坐或躺,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封晨体力恢复大半,看到闷油瓶开始在四周查看,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这里……好像是个祭坛。”
封晨看着眼前坍塌的石墙,拂开上面的枯藤杂蔓,一幅幅石画赫然出现在眼前。
像这种长篇石画,就超出封晨的理解能力范围了,他转身朝瘫躺在地上的天真挥手,“天真,快来看看,这里有好东西!”
“哪儿呢哪儿呢?让我看看!”天真一反疲惫,翻身爬起来就往他们这边冲。
闷油瓶见状,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玩味笑意。
胖子听到,怎么可能错过好东西,一个脚底抹油就往这边溜,甚至半路赶超了天真。
等到了近前,看到一堆断壁残垣,就破墙上勾勾画画了一些石刻,顿时大失所望,再看一脸向往奔过来的天真,坏笑地撞了撞封晨的肩膀:“我说,你可真够坏的,竟然这么忽悠咱们小天真!”
封晨白了他一眼,“文化人的事儿,你不懂。”
胖子一阵牙酸,“得,我就一俗人,我就爱金玉青铜这等俗物,以后看到了统统都让我来啊!”
天真冲上来,一巴掌推开胖子,看到断墙上的石画,顿时双眼一亮。
封晨见他竟然真的看了进去,也顾不得跟胖子插科打诨,轻声问道:“看得懂吗?”
越往下看,天真的脸色越凝重,胖子见状,好奇地想要追问,被封晨抬手拦住,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干扰。
好一会儿,天真才开口说道:“我也只能看出个大概......”
“这些石画,描述的应该是祭祀的场景。”
“一队俘虏被押解着一路走向祭坛......被喂食了什么东西......然后被推下井口......”
停顿片刻,天真犹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再三确认后,才喉咙发紧,继续说道:“最后,有通身漆黑的人,从井口爬上来,又被押解着献给......一个大人物。”
胖子听了,笃定地一击掌,“这大人物,肯定是西王母!”
天真含义不明地嗯了一声,目光久久落在石画的某一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困扰着。
封晨询问:“怎么了?”
“你们看这里。”天真扯着衣袖轻轻蹭了蹭面前的一段石画,让它看起来更清晰一些,手指沿着几个小人儿的脚下划过,“能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封晨看着这些抽象得跟火柴棍儿似的人像,越集中注意力看,越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忽然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他们的肢体,很僵硬。”
封晨闻言,再去细看,果然!
从井口爬上来......通身漆黑的人......肢体僵硬...
封晨脑海中顿时蹦出两个词:不死民!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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