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刊会结束后,各界人士都来到颜政面前攀谈几句。
在风头上,《我有一个梦想》比程仲秀的演讲更加具有煽动性,也更加具有魅力。
一时之间倒是显得整场发刊会,成为了颜政的主场。
程仲秀甘当绿叶,笑呵呵的在一旁帮着说话介绍。
实在是《我有一个梦想》,将苦难与期望都说的极其清楚煽情。
颜政可以保证,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
“颜先生,我们申报希望发表《我有一个梦想》,您能在演讲稿给我,让我们抄录一份吗?”
“我们字林西报也愿意发,求颜先生成全!”
“我们大公报也愿意…………”
“我们也愿意……”
……
一堆记者挤上来,迫切的想要发表这篇文章。
颜政笑了笑说:“那就一起发吧!”
“润笔费怎么算?”
“爱国无价,润笔费就不要了,你们若是有心,这期报纸所得,就全部捐出来买成物资捐了,过年了,盛海窝棚那边,还有不少穷人无米下锅呢!”颜政叹息道。
“颜先生宅心仁厚,老夫带头,认捐一千大洋!”
“我也捐一千,给穷苦人家过了好年!”
校董唐浦昇笑着摆了摆手说:“不妨这样,就由我来负责这事,我代表震旦学院,也认捐一千大洋!”
富商们纷纷捐款,他们有一部分是真心,另一部分则是私心。
因为颜政从今日起,就将成为推行新文化、新思想的旗手,能同他交好,本身就是一笔资源。
颜政深深一鞠躬:“如此就谢过大家了!”
唐浦昇笑着拱了拱手:“仲秀,若虚,来,请到寒舍一叙。”
盛情难却,人家又是东道主,程仲秀不好拒绝,便拉着颜政答应下来。
……
唐浦昇住的离震旦不远,他又是真正的有钱人家,可以归于民族资本家一列。
他家非常的豪奢,欧式风格的装饰,单单是屋内的吊灯装饰,就不是颜家这种小财主能比的。
“方才仲秀和若虚一番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唐浦昇招呼二人坐下,“尤其是若虚的这番话,我们这些生意人,就期望能够有个安稳的市场,不用受洋人和走狗们的欺负,不用受官员的敲诈!”
程仲秀笑着说:“每个人的梦想都差不多,一句话就是公理和正义!”
“是啊!”唐浦昇点了点头:“远琳,快出来见客!”
阁楼,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一贵妇人的陪同下,有些害羞的走了下来。
她穿着一身女学生装,还披着一块白色围巾,看得出来,她也刚从礼堂回来。
“这位是贱内,这是我的女儿唐远琳,现在在震旦学院读书!”
颜政和程仲秀忙打招呼。
唐远琳抿着嘴轻笑一下,带点怯意回礼说:“见过两位先生!”
唐浦昇笑道:“若虚可不比你大几岁,这声先生倒是叫老了!”
“诶,有志不在年高嘛!”唐夫人笑道。
颜政摸不清唐浦昇的意思,略点头说:“唐小姐也可与仲秀先生一般,与我各论各的,他的幼子管我叫叔父,我管他叫先生!程言年管我当平辈。”
“这……这不乱了吗?”唐远琳惊奇道。
程仲秀哈哈一笑:“乱点好,乱点好!”
唐浦昇指着唐远琳说:“这孩子可早就想见你,说读了你的《热爱生命》,觉得你一定是个大诗人,还想问问你,为啥不继续写白话诗呢!”
颜政告歉说:“诗歌终归是小道,最近都在忙着写文章,没时间!”
“诗歌怎么会是小道?”唐远琳蹙眉道:“像热爱生命,就充满着真挚的情感和人生哲理,很能激扬人的斗志!我不少同学,都用这首诗歌来宽慰自己,觉得在受打击时,读这首诗别有一番韵味!”
程仲秀点头说:“你就答应人家多写几首,我想过了,白话文不能没有诗词,否则那些老顽固就会借此抨击白话文!既然若虚会写,那就写几首!这是任务,要发在《新少年》上!”
颜政苦笑道:“先生,这驴子拉磨也得有个喘息的时间吧?我这每天写文章就够累的了!”
“不是,你写几首诗,费啥劲?不耽误你一顿饭的功夫!”唐远琳反问道。
“你就认了吧!白话诗要是也能促进白话文传播,这也是一件好事!”程仲秀也在拱火。
“那……好吧!”颜政无奈妥协。
唐浦昇笑道:“若虚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作为,实在难得!今天找你,还有一事,就是赴髪勤工俭学需要一个带头人,还有赴美留学也要!若虚还这么年轻,想不想去西洋见识几年?”
程仲秀眉头动了一下,转头望向颜政。
“抱歉,我现在没这个心思!”
“别这么急着答复我,只要你愿意,你永远是组织人。你应当明白,去西洋看看,是有助于开拓眼界的。”
颜政摇了摇头:“我不会因为留学而出去,不过未来,倒是可能需要去一趟国外,但到时候再说吧!”
程仲秀犹豫一二,劝道:“若虚,你确实还很年轻,去国外也不耽误你发文章,这不我上周还收到一个叫胡试的留咪博士的文章,他的文学改良写的很好。你出去见识,不会影响你在国内发文章的!”
“到时候再说吧!”
唐浦昇又说:“还有,我想聘请二位,作为震旦学院的讲师!月薪四百大洋,你们可愿意?”
程仲秀摆手道:“我就不掺和了,若虚可以试一试。”
颜政犹豫着说:“我……还是算了,我也不知道该讲啥啊!”
“就讲白话诗啊!”唐远琳开心道:“保证很多人听!”
“不行,我怕误人子弟!”
唐浦昇挥手说:“现在别说这话,先教三个月试试看,如何?”
“答应了吧!”程仲秀拍了拍颜政的肩膀。
颜政只得无奈点头,又摊上一件事了!
…………
“若虚,知道唐先生为什么这么抬举你吗?”走在回去的路上,程仲秀放慢步伐。
“他……有求于我吧!”
“有借你名气的意思,不过怕是看中了你的潜力。”
“我的潜力?”
“没错,他家小姐都被叫出来见你了,你还不懂啊?”
“我懂什么?”
程仲秀转过头,笑道:“人家啊!是想搭上你这条船,顺带给自己捞个女婿!”
“什么?艹!”颜政一脸懵。
程仲秀忍俊不禁道:“我看人家小姑娘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家境也好,我觉得挺合适。”
颜政把头摇成拨浪鼓:“太小了!那姑娘也不像个太聪明的,不妥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我十几岁就娶亲了。我同你说,这小姑娘接受过新式教育,比那些大家闺秀要好一些!”
“先生,学生宁可娶个懂得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那样才省事,懂得夫为妻纲!”颜政打趣道。
程仲秀指了指他:“你啊!嘴上不是说要反这些吗?不说玩笑话,你也是该娶妻了,之前一直想给介绍的,又怕你不乐意!如果你觉得他家不行,没事,过几天我把有女儿的故交都叫出来,你随便挑!”
“不是,人生大事哪有这么随便的啊!”
“随便点好,若是让我给你挑,保证给你挑个能白头偕老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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