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敏从屋里出来,坐下后,对着李强说:“小蒙这孩子睡一会儿就醒了,强子你不要介意。”
李强忙道:“挺有个性的,率真憨直。”
黄小敏笑道:“平时倒是高冷,不假脸色的,这也是遇上强子你了。”
李强忙道:“婶儿,您可别这么说,我今天才认识小蒙。”
白定山咳嗽了一声,黄小敏秒懂,不再提这事儿。
三人吃吃喝喝一个多小时,桌上三个空酒瓶。
白定山的酒量如大海一般,俩个人三瓶下去后,李强有些上头,白定山依然面不改色。
李强不得不佩服,看了一下手表,快九点了,起身准备帮着收拾。
黄小敏拦下他,让白定山拉着李强去沙发上喝点茶醒醒酒。
白定山跑的贼快,很快为李强沏了一杯浓茶。
递给李强时,轻声说道:“我今天算是解放了,要不然肯定得我洗碗涮盘子。”
李强其实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位大领导回家后就是服侍人的主儿。
李强很是奇怪,按说这样的家庭家里至少有一个保姆吧。
“你是不是奇怪我们家没有佣人?”白定山仿佛看到了李强的疑惑,“这是我们白家的建国后立下的规矩。”
李强不得佩服立这条规矩的人,这是敏感度达到何种程度的人才。
李强点点头,白定山见他完全理解了自己的话,对他更是喜爱。
白定山瞅了一下厨房,点上一根烟,李强给他取来一个烟灰筒。
白定山猛吸了一口,对着李强说道:“今天干部处和ZZ部的同志找你了?”
李强把在周胜利办公室的事说了一下,白定山点了点头,道:“已经开过会了,估计很快就能签下来,七级工程师,职务是军械处特聘顾问,聘用期两年,军衔授中尉。可能职衔不匹配,主要是你年龄太小,要不然直接上少校了。”
李强示意了解,这是要大区首长签字的,还要等两天。
李强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这是他穿来后吸的第一根。
李强吸进第一口烟,居然没有咳嗽,看来这身体适应能力很强。
不知何故,李强忽然想起原身在后世在镇上与一帮狐朋狗友喝酒抽烟打屁的画面,也许是刚刚白小蒙的叮嘱和酒精的作用,让他有些失神。
高中毕业参军,新兵父母送行至集中地点,新兵军训,分配到连队,营房的通铺,叠得齐整的豆腐块被子,训练场上的摸爬滚打,背上的汗盐,八一杆上的刀刺...
技校五年间,一张张不同班级同学的脸......
服装店隔壁的娇柔老板娘...
汽修厂里那个收银员...
一幕幕从李强眼前交替闪过,李强忽然觉得有冰凉的东西从自己眼里流出......
他匆忙起身,说了声“对不起”,灭掉手中的香烟,冲进卫生间。
白定山盯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白小蒙酒稍醒后出屋,恰好看到李强失神后泪流满面的一幕画面。
这一刻,白小蒙破防了,她不知何故有些感同身受,再次转身扑到床上,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
这时,黄小敏走了出来,没有看到李强,疑惑地问道:“强子呢。”
白定山没有说话,指了指卫生间。
黄小敏问道:“多了?”
白定山摇摇头,轻声道:“这孩子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吧。”
过了一会儿,李强红着双眼出来,向二位告辞了。
白定山知道他心情不好,只是拍了拍他肩膀,也没有留他,给了他一张写有家中号码的纸条。
黄小敏读懂了老公的眼神,只是让李强空了就过来。
李强请他们留步不要出门,让他们给白小蒙打个招呼。
特意请他们告诉白小蒙,想学车的话打他电话。
白定山明白,李强这是想通了。
李强把车开出别墅区,然后停在路边,从车上取出一包未拆的香烟,靠在车身,眺望着远处隐现的山脊梁。
漆黑的夜色里,只有烟头在燃,忽明忽暗。
十来个烟头扔在地上后,李强上车,将车缓缓开出。
感觉头脑特别地清醒,开车没问题后,李强才慢慢地加速。
这年头没有查酒驾的,全凭自觉。
花了半个小时,才到达新住所,二层木楼,于莉那边今天不去了,早上说有可能要出差几天。
又苦了娄小娥了,失约。
李强将车直接开进小院,关上大门后,直接往床上一躺,洗都没洗,有些酒意上涌,沉沉睡去。
那边,白定山家。
白定山坐在沙发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黄小敏小心翼翼地给他续着茶水。
趁白定山喝水的功夫,黄小敏问道:“老白,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白定山看了一眼爱人,缓缓道:“李强这孩子心里有苦,憋着呢,我在担心他。”
黄小敏问道:“会不会是酒后反应?”
白定山摇了摇头,道:“不是,他再喝半瓶也没事,他这是想起某些事吧。”
白小蒙躲在门后,偷偷地听着伯伯和婶儿的谈话。
黄小敏又问道:“那他和小蒙的事?”
白定山道:“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吧,小蒙不是要跟他学车吗?”
黄小敏再问:“老三会不会点头同意?”
白定山没有回答,再次沉默。
白小蒙听到这里,心里沉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李强生物钟醒来,充了个热水澡,然后元气满满地开车出门。
这具身体是真的好,对酒精无感。
吃过早饭,来到轧钢厂,有个意想不到人在等着。
杨明山厂长。
杨明山最近也是事事不顺,上次给轻工部大领导训斥了一顿,这次特种匕首的事又给他上了一课,得幸亏大领导不知道,要不然不知道怎么收场。
这完全是自己自作自受,高高在上的态度和目空一切造成的后果。
他想了好几天,觉得还是要拉下身段跟厂里的那个小青工搞好关系,哪怕那是严强的人。
找这小子几天了,也在厂门口等两天了,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
杨自然是知道部队给李强配了辆小吉普,这跟自己一样的待遇了,虽然心里不平衡,但嘴上不能说,看到李强停在外面的车,忙迎上李强,亲热地叫道:“李工,早。”
无事献殷勤,非奸则盗,李强对此人无感,问道:“杨厂长,早。”
李强点过头,嘴头上礼貌一下,准备直接去找一下严强。
杨厂长忙跟上,并肩走着,道:“李工,请留步。”
李强想了想还是停下,这时候陆续有工人进入厂门。
李强看着姓杨的,问道:“杨厂长,你有事?”
杨厂长有些尴尬地说道:“李工,能不能请您去我办公室聊一会儿?”
李强看了看周围,说道:“杨厂长,厂里的事你还是找严主任谈吧,我就一个车间副主任,三级钳工,真不知道能谈什么。”
杨厂长想发火,但不得不低头,有些求饶的口吻道:“杨工,先前我们发生点不愉快,我想跟您沟通一下。”
李强道:“没必要的,杨厂长,我只是小小青工,不敢耽误您的时间。抱歉了,我还有事,严主任在等我,我一会儿还要去军区军械处。”
李强转身走开了,身后的杨厂长脸色有些难看。
“对了,杨厂长,”李强转过头来,大声道:“明天估计我的调令下来了,我要离开厂里了,请厂里放行。”
杨明山闻听此言,觉得明天又有了机会。
严强还没到,李强先去烧了两壶热水,泡上两杯茶。
然后修改起昨天阎富贵听写的五千多字的稿子,同时把中文打字机的拆解手绘稿放在严强桌上。
过了一会儿,严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人没进屋,就嚷嚷道:“稿子呢,稿子呢?”
自然有人告诉他,李强一大早就到了。
严强放下公文包,伸手抢过李强手上的稿子,顾不上取下围巾,坐下来就看。
李强无语,只得自行喝水。
脑子里在想怎么从严强嘴里套话,当然是关于白小蒙的。
加了一泡水后,严强才将稿子放下,嘴里赞道:“不错,不错,就是少了点。”
李强诉苦道:“哥,就这点儿,我可是累坏了。”
严强鼓励道:“万里长征第一步,坚持。”
严强喝了杯水,问道:“说吧,我这小庙里的方丈还能帮上你这个大忙人什么忙?”
李强估计这会儿他应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最迟也得晚上才知道,这些子弟的圈子里消息传得很快的。
李强嘿嘿一笑,道:“严哥,我向你打听一个人呗。”
严强不在意地问道:“谁啊?男的女的?”
李强报出人名:“白小蒙。”
严强猛一听,愣了一下,然后茶水从嘴里喷了出来,把桌上的稿子都打湿了。
“谁?”
“白小蒙!”
严强站起来,走过去把门关上。
坐回来后,把头凑了过来,问道:“你还想白小蒙的主意?你吃了虎胆了?”
李强感觉自己远远低估了白小蒙的家庭。
严强拿过稿子,翻过来在背面空白处,画了几个圆,一环套一环的,然后在中间点了点,又中心点边上点了个点。什么话都没说,把纸推向李强。
嘶!
李强觉得嘴角发酸,头皮发麻,牙疼。
以白小蒙的年纪来推算他父母的年纪,大约在四十多岁,不到五十,这个年龄在这个位置上意味着什么,李强后世而来,太知道了。
一瞬间,李强打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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