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都道:“南宫大侠言之有理。”
南宫业继道:“现在大伙面临的是,一边等各路英雄好汉前来,一边商议如何筹划,须得严密周全,不得有丝毫疏突。”
苦海大师道:“常言道: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走。既要干大事,就得有个人领头,一呼百应,才好与他论理。”此言一出,当即有人赞同,有人推举南宫来,也有人推举松山道长。
南宫来道:“老夫在江湖上虽有几分薄面,若要带领大伙儿干这大事,恐是心力不足,还是松山道长更能胜任。”他在江湖上虽是德高重望,武功却不怎么高明,不能服众,这倒是实情。松山道长是武当派的剑术高手,声望只有在他之上,而不在他之下,在房内也只有他武功最是出众,由他来领头,确是合适人选。
萍儿听到这里,已知了个大概,这伙侠义道的群雄来到这里,是为了商议对付严铁森,猜想严铁森为了称霸武林,收买各种人物,侠义道的英雄不愿同流合污,遭他毒手杀害,群雄气愤不过,广邀天下武林同道,同商共讨。暗道:这帮乌合之众末免太过笨了,什么地方不去,偏到他的地盘里来,在人家门口聚会,岂不等于把头伸进虎口里去,这店便算不是雁荡山的线眼,这里是他们的地盘,线眼甚多,怎会不被发现形踪。
萍儿年纪虽轻,经成丰富,是个江湖大行家,以事推论,已把这伙人的来龙去脉,有何企图猜个八九不离十,本来凭她和严一飞俩人之力,实难动得了气势浩大的雁荡山上的黑道群雄,这时有人伸上一手,来个混水摸鱼便容易了,不过她素来不与人为伍,除了她父亲外,此时又和严一飞在一起,从不与他人共同进退,摸清了情况后,便不再加于理会。她想了一下,觉得群雄如此打草惊蛇,迟早会弄出事来,得提醒他们小心一些,有心和群雄开个玩笑,轻轻捅了严一飞一下,故意放粗了声音道:“里面的人听着,别尽费事了。”声音甫歇,里面低沉嘈杂的声音即立寂静,雀哑无声,显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慑住,神情慌张可想面知。
萍儿暗暗发笑,牵着严一飞的手,身形微微一纵,掠身疾晃,飘落数丈开外,迎着徐徐凉风,迈开大步,潇洒地去了。
穿过街道,转回店路。严一飞笑着道:“你也太顽皮了,偷听便罢了,怎地还这般胡闹,这样一来,岂不把他们吓着了。”
萍儿格格娇笑,道:“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便来生事,我不吓吓他们,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严铁森发觉的。”
严一飞道:“那就是他们的事了,关咱们什么了,也用得着你来管。”
萍儿道:“我本不想管的,不过不愿看他们把命掉在这里,妨碍咱们的大事,所以才提醒他们小心一点。”
严一飞道:“那有这么容易掉命的,你是在逗我?”
萍儿道:“你想严铁森是怎样的一号人物,别人在他的门口玩拳弄脚他会不知道,以他平常的行品,有什么事作不出来的,区区十来条性命在他眼里,不值一笑。”
严一飞笑着道:“咱俩不是把他们耍弄个够,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无可奈何。”
萍儿道:“那是咱们在暗,他们在明,鬼知道咱们躲在何处,再说他们现在发现了咱们,却不知咱们是何门何派,怎敢乱下杀手。”她料知雁荡山顾忌俩人武功了得,更害怕俩人背后有什么能人靠山,在没有弄清楚之前,绝不敢乱下杀手,至于南宫业等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严一飞那知江湖上还有这许多顾忌,待要争辩,萍儿抢着道:“好了,咱们废话少说,还是回去睡个大觉,说不准明天还有架要打,须得养好精神。”
离店倘有数十丈外,正行间,忽见几条人影闪晃而过,越过围墙进了店。俩人怔了一怔,相顾一眼,施展轻功,纵上房顶,越进店来,眺视店内,几个夜行人正蹑手蹑脚地靠近窗口。俩人一看,这几人所站的窗口正是俩人的客房,即知是冲着俩人来的。
俩人心头雪亮,雁荡山的线眼又找上来了,为首一人站在园子里,佩剑凝立,身形甚是熟悉,竟是惊天一剑欧绵生,余下四人奏近窗口,轻轻捅破窗纸,伸一根管子朝里面砍气。萍儿知道这是江湖上惯用的迷香,不觉暗暗好笑。
俩人轻轻一跃,飘落在欧绵生的身后,俩人的轻功有“登萍渡水”“踩雪无迹”的境界,轻盈无息。欧绵生剑术高超,内功却是平平,丝毫末感觉到有人在身后,俩人此时如取他性命,易如反掌,但想与对方无怨无仇,此举倒可免了,吓一吓他那是不能错过的。
此时初更时分,冷月蒙胧,万簌寂静。四人隔了好一会,料想房内的人定是中了迷香昏了过去,为了安全起见,朝里面扔了个石子,这是江湖上夜行人的投石问路,见没有动静,大着胆子推开窗户跳了进去。欧绵生没跟进,仍是站在外面。
萍儿忽地轻叹一声,欧绵生作梦也想不到给人欺到身后也不知道,这一惊非同小可,猛一转身,急忙后退了几步,月下眼前立着俩人,但觉心口怦怦乱跳个不停,手心里捏了一把湿汗,他是有数的江湖行家,单凭敌人这手毫无声息的轻功,即知遇上了如欺的高手,叫他如何不紧张。
萍儿道:“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惊天一剑,连这种三四流的手段都用上了,可见雁荡山没什么人才,前景已到山穷水尽的田地了。”
房内四人听到声音,探头来看,见此情景,甚是惊讶,相继跳了出来,上来把俩人围在当中,不发一声。
欧绵生仔细一看,俩人面目虽是陌生,身形极是熟悉,心头狐疑,不知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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