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真吐血,卢仲方眼快手疾,将他扶住。
不待他相问,宁唯真自已先摆了摆手,示意自已没事。然后他缓缓地盘坐下来,咳嗽一声,以手掩口,又是小半口血吐出来。
缓缓将沾满鲜血的巴掌移开,宁唯真长长吐了口气,嘴角蠕动,传音道:“仲方,我估计莫先生已破大宗师境界,以至天人之境!”
凡人武学总有尽头,纵立武林之巅成大宗师。也不过是养颜还青,延命数十年不等。上古之时有大宗师享寿一百又五十余年,为历代大宗师所不及。世人皆知大宗师亦生死有定数,因为大宗师还是凡人。
然而大宗师之上,已经脱离了凡人的层次,已经有了可达长生的希望。天人者,天眷之人也;正与凡间之人相对。
从古到今,不乏大宗师晋天人之境的传说。然而宁唯真自有师承,他明白,这传说是真的;因为他曾经亲身止睹经历。
然而世人欲成大宗师已经艰之又艰,险之又险!武林中百分九十九的人一辈子也摸不到宗师境界的边上,更谈上以后更深远的境界了。
卢仲方家族与宁唯真世代相交,自然平时也听宁唯真谈起过;现在听这位前辈如此斩钉截铁地肯定,当下也不然有些战栗骇然。
天人之境,不单有长生之望,并且举手投足,自然能动用天地之间的伟力为已用;大宗师所能动用的不过是自已的实力,与天地伟力相比,可谓星尘之别。
宁唯真干咳一声,眼神火热地凝视着犹在嘻笑不已的莫非背影;又传音道:“我自问心境不低,然而莫先生一介书草亦令我神智失守。。。现在看来确实是天人境界无疑了!”
卢仲方看着他狂热的眼神,不由心中咕叮:你老人家会不会是受伤过度,神智难清,经脉内力紊乱,又是年纪过大;所以体力不够,看副书法都头昏眼花罢;怎么这书法你就那么肯定?
不过他当然不会直接将疑惑说出来,只是轻轻点头。
宁唯真牢牢抓住卢仲方的手臂,叮嘱道:“仲方,待会后我会再莫先生告辞;迟则三天,多则五日,我会再度返回。这段时间你能替我好好招待莫先生吗,不要让他离开了!”
卢仲方还没有回答,宁唯真又是加重了力量,紧紧钳住他他的双臂;双目炯炯,如烛如电,直视过来。
卢仲方无奈,只好连连点头。宁唯真松下口气,面上浮现出欣慰之色。
看到卢仲方还盯着那面屏风看,他传音道:“仲方;你境界未到上乘,看看就好;千万千万不能向深里去想;天人境界纵情挥洒,不萦于心,自然含蕴天机运行之道;强作要求,就免不了像我这样伤身了!”
卢仲方内心一惊,不过想到这位宁伯父平生对自已确实没有说过什么诳语;于是传音回来:“好吧,我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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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自然不知道身后两人所想所说,不过就算他知道也无所谓。
不久之后,夜深人静;待女们都收拾起残席时,宁唯真却是向莫非告别。
莫非对他的离去倒也无所谓,当初他也不过是要求宁唯真替他带路找酒家罢了。至于宁某卢某两人是否逃避卖单,他略一想后,也无所谓。自已涵虚戒中,黑心老魔所留的世间凡俗金银珠宝何止数十万,就姑且当作自已请客罢了,又不是请不起。
不过要结帐时,倒令熊猫有些惭愧,自已枉有小人心思;原来是卢仲方出面了帐,听那个满胖胖的掌柜之语,这位年轻的卢公子还是林外府有名的四公子之一玉扇公子,家财万贯的土豪。
由他出面,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完帐之后,卢仲方却是问起莫非意向所在,是否有意于这烟花繁荣的林外府多住几天;林外府山明水秀,风景殊异;街巷人世之间更是有无数好吃好看好玩的;如果莫先生有意,他可以当东道主,引导浏览赏玩。
莫非脑子一转,就自然是乐意。这还是他出门以来第一次来到人类的大城市,玩个三五天不过罢。
这天上鲜酒家还兼顾客栈的业务,这也是当世酒家经营的常理;当下莫非就挑了一处环境幽美的院落住了下来,姑且订住十天,还是卢仲方出面付钱。
这下子倒令莫非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卢仲方提出一个要求,就是那题在屏风上的诗书能不能留给自已;莫非就痛快答应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宁卢两人为何对自已如此趋附未免不合常理,不过转念一想懒得再想了,反正兵来水挡,水来土埯;此两人,自已举手之间就可灰灰灭之;自已小心些,他们又想玩得出什么花样呢。
当下莫非想得明白,就自顾入院酣睡去了。
于是从第二天起,这位玉扇公子卢仲方就一直带着莫非于这林外府内外寻幽探胜,游山玩水;观光世事人情,品尝各色佳肴美餐,令莫非好生快活。
这位卢仲方虽然年少有为,武功高强;却是性格柔中有刚,待人接物如浴春风;并且见识广博,这林外府林林总总的风情俗闻,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娓娓道来;莫非心中寻思:这小子如果来到自已的前世,做个直播;还不能让许多人妻少女高声尖叫,尽皆发情,打赏如泼水般来!
就这样于林外府中玩了两天后,卢仲方却是将莫非带到自已的府邸处。
莫非也对这小子的日常生活环境有所兴趣,于是欣然前往。
卢府是位于府城西南的富人区,那里楼台阁亭,星布罗立;青墙朱瓦,触目皆是,至于花树掩映,小桥流水种种胜景更是不一而足。
街道皆铺平石,两边栽柳;上面驱驰者,除了朱轮马车,就是高头大马;出入者珠罗绵绣,奴仆成群。
莫卢两人住着马车,一直入到卢府的后院才停下。莫非一下车,就见到眼前是一大片青石广场,旁边还有白石雕栏,紫檀的兵器架;想来这里平时就是一个练武的地点。
马车停放处就是位于广场西南角。
卢仲方跟随于莫非后面下来,当行领路,带着莫非向里面行去。
他们刚穿过一道垂花月门,迎面就走来了几人。为首的就是一个头扎双团髻,穿着一身蓝色练功服的少女;那少女打扮简练,动作轻快,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装束捧着兵器的丫环。
见到卢仲方进来,那少女眼前一亮,一跳而前;开口叫道:“哥!”
卢仲方当时正回首与莫非谈话,被她这么突兀一声叫唤,吓了一跳。转过脸来,苦笑起来,说道:“小盈,你怎么这么突然冒出来,想吓死哥吗?”
他虽然说着斥责之词,语气却是很轻;显然对这个妹子相当宠爱。
那少女笑嘻嘻起来,面颊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涡;道:“玉扇公子这么大本事,怎么会被吓得死呢?!”说罢,又吐出小半截舌头来。
卢仲方摇头,且不去管她,点着少女对莫非道:“这是舍妹卢盈盈!盈盈,来见过莫先生!”
莫非行礼问好,卢盈盈也是回礼,好奇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于莫非身上转来转去:“莫先生好!”
卢仲方正色道:“盈盈,莫先生是我府上贵客;你要懂事,不要无礼哦!”他心知自已只有一个妹子,平时也过于宠溺,因此于府上是天不怕地不怕惯了;也生怕她冲突了客人,不得不事前提醒。
卢盈盈侧首盯着哥哥一会,努起嘴来,露出两只小虎牙:“哼,我像那么不懂事的人吗?”说罢,又是一揖,带着那几个丫头兴冲冲地向外面跑去。
卢仲方目送她离去,解释道:“舍妹年少无知,莫先生不要见怪!”
莫非不以为然,笑道:“那里,那里!”,当下卢仲方一笑,伸手就要延请莫非向里面走。
不过就在此时,外面轰地一声巨响,一片砖石倒塌之音!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卢仲方,你这个出卖同道的卑鄙小人,给我出来!”
随着这声音,又是大片物品崩塌的声响。卢仲方脸色骤变,强笑对莫非道:“莫先生少待,我去去就来!”语音方落,他就一掠再掠,一个空翻已没过了院墙。
跟着又是卢盈盈的惊声怒叫:“你是什么人?”金铁之声如暴雨打蕉般响起。
有人扬声大笑:“我什么人?哈,看来你就是卢仲方那小子的妹妹了,好极,好极!”跟着就是卢盈盈的尖叫声,卢仲方的怒喝声;先前平静的后院变得杂乱嘈闹无比。
莫非伸手摸了摸下巴,不见如何动作;身形一闪,停下来时已经是现身于马车停放处;张眼望去,本来斗檐飞拱的后院大门已经是不见,左右崩溃了好长一段砖墙。
广场之中,一黑一白两条身影正在飞逐缠斗;铮铮金铁之声不绝。
黑色身影是一条全身肌肤如黑塔般的玄衣大汉,须发拳曲虬结,高大壮实,自然流露出一种狂暴狠戾的气态。他使着一把九环大刀,每一刀劈出,当当作响,虎虎生风;力道雄劲,偶有偏差,落到地面上就是石渣乱飞,留下一条深深的刀痕。
白色身影就是卢仲方了,他身形飘逸,出手轻快而迅捷,倏进倏退。他掌中玉扇时折时张,时点时戳;玉扇显然系非常材料所打造,与那把九环大刀相撞击时,火花闪烁不定。
卢仲方与玄衣大汉交手,虽然不处于下风;但短时间内也很显无法分出胜负,更何妨他还要顾虑与这位玄色大汉一起来的同伙。
那人面含冷笑,突目薄唇,颊骨高耸,显出一种刻酷冷厉的印象;一看就不知什么好人;他身形高瘦如鹤,一袭灰衫就如挂于上面,随风飘荡。一柄细长的乌鞘长剑搁于左掌处,右手五指已经是按在剑柄上,仿佛随时可以进击。
暴叱声中,卢仲方一连三招,一招三式;玉扇点缀变幻出无数寒星,硬生生将玄色大汉逼退两步;跟着喝道:“雪岭双枭,你们胆敢窜入林外府,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玄色大汉默不作声,勇身上冲;挥刀如九天落河,急斩而前,仿要一刀就要将眼前一切削为两半。卢仲方身形一折一翻,退出三步外;又厉声道:“待会六扇门及各家援手至,看你们还能不能逃得出生天?”
灰色汉子嘿嘿冷笑:“姓卢的,我们胆敢潜入这林外府,自然有脱身之策,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语音未绝,他人已经如鹘鹰般腾身而起!
人在空中,长剑已经出鞘;细长的剑身如毒蛇般扭曲折腾,急攻卢仲方上半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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