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瑾正在宫里陪皇帝下棋,这两日得出不少消息,庆帝的心情大好。今日吃过午饭便拉着谢怀瑾下棋。
常满从外头匆匆进来说“陛下,王爷,方才靖王府杨侍卫来报,说是书垚局掌事朱曦之女安知,突然昏迷不醒,还吐了血,府中医师都束手无策,想让王爷帮着请个太医瞧瞧。”
庆帝挑了眉,看了一眼谢怀瑾,见对方还专心的在看棋局,没有一丝关心的模样,转头对常满说“去请宋太医去看看,疑难杂症,他最喜欢了。朱家姑娘是老九的救命恩人,务必全力救治。”
“是,陛下。”
常满躬身退了出去,自始至终,谢怀瑾都没有抬头看一下,一心只在棋局上,等常满出去后,谢怀瑾执白子,落了棋局。
“你的心上人都昏迷不醒了,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
庆帝无奈的看着对面的人,那冷心冷情的模样,让庆帝都有些怀疑人生。
谢怀瑾抬头一脸迷茫的问道“陛下说什么?”
庆帝来了脾气,敢情刚才是没听见啊。
“朱家姑娘,不知怎么了,昏迷着呢,来求你请个太医瞧瞧,朕准了,宋太医去了。”
说完,便下了自己的黑棋。原以为对面人会有些反应,结果谢怀瑾只嗯了一声,便又低头研究下一步棋。
“就完啦?怎么了这是?前段时间不是还腻腻歪歪的整日黏在一起吗?”
谢怀瑾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轻蔑的笑道“陛下,这女子不就是玩物么?不过是救了我一命,我送她去享富贵,送房子送地的,还不够吗?难不成还真想嫁与我。”
说完便放下棋子,转身端了茶杯。。
庆帝被气笑了,无情这两个字,说的就是他了吧。
“怎么,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只觉得高官贵女才能配得上你这个靖王。”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厌烦了,陛下您是知道的,我对情这种东西,从小便断了念想。”
庆帝是知道谢怀瑾的,谢皇后是谢家的女儿,是谢怀瑾的姑姑,从小便时常随余氏进宫,他也听说了不少,两个儿子无论个头还是性情,都截然不同。稍加打听便知道所有。
“那你也不能这般无情,好歹人家救了你一命。。”
“陛下您不是派太医了么,怎的又说我无情呢。”
“你这。。。算了算了,不管你了,你就孤独终老把。”
说着便催促着他接着下棋。
谢怀瑾笑了笑,放下了茶杯,端了半日,但茶杯中的水,并没有减少。
杨齐在宫门外等了半日,才看见一个小公公带着一位太医匆匆的小跑出来。
“这位便是杨侍卫吧,这是陛下派的宋太医,快些去医治吧。”
扬齐行了一礼“多谢大人,不知我家王爷何时出来。”
小太监弓着身子回道“王爷在陪着陛下下棋呢,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杨侍卫还是先救人把。”
说着便转身往宫门走去。
扬齐有些不明白。或许王爷有更重要的事情,只好先带太医回去,救人要紧。
邵氏和朱曦在床前不停的擦拭着顾安知嘴里流出的血水。青竹红着眼睛把脸盆端了出去,换了盆新的进来。
“药呢,怎么还没煎来!”
朱曦看着顾安知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对门口吼道。
几个医师和太医都诊治不出什么,一个说是失血过多,一个说是气血凝滞。扎针,放血都没用,也没有白府众人似的黑斑。
青梅一直守着大门,急的都快自己牵着马亲自去宫门口看看了。
好在没一会儿,扬齐赶着马车回来了。青梅这才放下了心,有王爷在,便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扬齐,王爷呢。”
马车里就一个太医,再无其他人。
“引路公公说王爷在和陛下下棋,没空,只派了宋太医过来。”
青梅觉得奇怪,王爷最疼姑娘了,平时切菜割伤了手都心疼半天,送了一盒子的伤药,如今这是怎么了。
但容不得她多想,姑娘的命最要紧。便在前面带路。
“夫人,家主,这是王爷派来的宋太医,对于疑难杂症最是拿手。”
朱曦和邵氏像是看见了救星,直直的跪在宋太医身前。
“太医,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宋太医忙把俩人扶起来。
“两位莫急,事情我已经听青梅姑娘说了,我先看看姑娘的伤势。”
朱曦和邵氏赶忙让开。站在一旁。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外面的虫鸣,就连风吹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宋太医又是把脉,又是转动顾安知的脖子,手腕,脚腕。
叹了口气,抬头对着朱曦说道“朱掌事,府中可有艾叶,人参,白灼,芍药等物?”
“有的,先生还需何物,一并写下,我这就去备齐。”
宋太医点了点头,走到案桌前写下需要的单子。片刻,便起身递给朱曦。
“其他都是些寻常物,只一味龙骨,有些难寻,不要平常的,要百年以上的,否则姑娘的毒怕是清不干净。”
一听还有救,朱曦欣喜非常,忙叫孙管事去把东西备齐了。他也想自己去置办,但实在不放心顾安知。
“先生,我家姑娘到底是什么毒?早上还好好的。出门了一趟到家就这样了,还吐了好些血。”
宋太医施了针,顾安知昏睡的沉了些,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一些。
“听闻白府有许多人都是中蛊所致,白家姑娘是由令媛亲自割腕救治的。”
“是的,当时情况紧急,我家姑娘也顾不得其他,一时心急。可是染上了什么?可她身上也没有那般黑色。都看过了。”
“确实染上了,许是姑娘离得太近的缘故,被那些毒虫洒出的虫卵侵害了身子。此虫离了母蛊,便暴躁异常。年少时,我也是随恩师做游医时,偶然见过的病例,也只有一个,且不说那虫卵稀少珍贵,毒性更比成年蛊虫要增强一倍。但也极难养育。必须以人为器皿,其血肉为食,长至成年,在人体内繁殖,占据其奇经八脉,最后这人变成傀儡,血枯而亡。所以西疆那些蛊虫大部分都是有人饲养的。像姑娘这般,在母蛊脱离之际挣脱的虫卵,只怕更难对付,当年恩师所遇,也已经长成母蛊,在体内繁殖,脱离之际,才勉强除之,掌事和夫人,只怕要做好准备。”
邵氏闭了眼睛,被朱曦搂在怀里。难不成自己真的没有儿女缘,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
看着怀里泣不成声的妇人,朱曦心里也是苦涩的很。他有多疼爱这个女儿,真的只有他和夫人知道。。。
“夫人,家主。云林真人来了。云林真人来了。”
青竹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气都还没喘匀。便开口道“云林真人来了,白夫人将人从山下请下来了,听说姑娘病了,便派人送云林真人过来。”
说完,云林便从身后跨进了门。
朱曦不明白这人是谁,邵氏确是知道的。当即便又跪倒在地上“神仙真人,救救我家安安吧,她为了救人才这样的,不该就这么走了呀。。”
云林扶起邵氏。
“夫人,太医说的不错,方才我进来前也看了太医开得方子,这蛊最难消除,跗骨之蛆,不过安知姑娘的命劫不在此刻,所以,恕我斗胆,恳请诸位放心,遵照太医的法子便可。”
宋太医对着云林鞠了一躬,便转身照看顾安知去了。
不知是云林的安慰,还是顾安知的气色逐渐缓和,邵氏和朱曦也冷静了下来。催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日落后,孙管事才捧着一大堆的药材盒子进来。
“家主,家主,东西都找来了。。只是找遍了全城都没有百年龙骨,这一个是从一个老医师那里重金求来的,未到百年。”
朱曦看向云林和宋太医,两人正在商议用量。见状,点了点。只要药品齐全,便可先撑过这一劫。
时间紧迫,云林和太医兵分两路,这虫卵不必成蛊,引不出来,若不能去除,便只能禁锢。一半药品磨成粉,兑水成浆,涂抹全身,一半煎熬成浓浓的药水。给顾安知灌下。
一直到后半夜,两人才停下。
“如何了?”
邵氏和朱曦这几个时辰像是粘在了床边,不敢动,也不敢走。就连呼吸也是轻轻的,细细的。生怕惊了两位。
“半个时辰内,姑娘能稳住,便是渡了这劫了。”
云林有些晃神,这全神贯注几个时辰,饶是他,也有些脱力,宋太医上了年纪,此刻已经是累瘫在地了。
朱曦让人送太医去偏房休息。其余人都守在房中。这半个时辰,可谓是最难熬的时刻了,无论是顾安知还是在房中的数人。。
谢怀瑾自打出宫后便一直在书房里批阅奏折。徐若曦和齐悠悠都来过几回,送汤送水的,谢怀瑾一概不见,甚至在门口安排了两个士兵守着。。
“王爷,快丑时三刻了。该歇着了。”
楚立在旁提醒道,他家王爷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总是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不喝。今天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谢怀瑾没有停笔,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机械性的在书写。“王爷,属下有事禀禀报”。
“进来。”
来人正是万时勋,他和杨齐自从三丰观下山后便一直在顾安知身边,杨齐在明,他在暗。
“王爷,姑娘已经平安了。已经可以进食说话了。”
谢怀瑾终于松了背脊,手中的笔也掉落在桌上。楚立清楚的看见笔身上流下的一滴汗珠。
“可有说什么?”
“姑娘醒来第一句话是。。。。。”
“是什么?”
“谢九,灯太亮了刺眼。”
谢怀瑾笑了。“下去吧好生照料再有一次,你和杨齐便给对方一刀省的回来受罪。”
万时勋和楚立俩人心中一紧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自家王爷冰冷的眼睛。
“下去吧,小心看护。”
“是,王爷。”
万时勋松了口气,下次有事他绝对不来禀告,让杨齐那孙子来好好感受感受。太吓人了。
谢怀瑾重新拿起笔,沾了沾朱砂,继续批阅。
“王爷,既然担心姑娘,为何不去看看,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想来是要紧的很。”
“现在不是没事吗,无妨。”
谢怀瑾不再开口,只是笔下的力道,减少了许多,字体也变得柔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房中的一分一刻有多煎熬。可他不敢去,不能去。
事情越来越诡异,每怀疑一个人便有线索把人摘掉,朝堂越来越乱,边疆也总有人窥探。白家的蛊虫便是契机,他暂时猜不透顾安知这次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人盯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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