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松阳全然没注意到诗织话里的意味,一直没有放松过,听她这么说,也感觉双脚酸痛不已,便跟她进二楼小包间里。
小包间更为窄小,一张床,一块挂墙屏幕,便再挤不进其他东西。
好在有扇巴掌大的窗户,项松阳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五彩斑斓,把整个城市照得如同白昼。
路上的车辆时停时行,喇叭声连续不断,带来一波好奇的客人,也带走满载而归的男女。
夜后的秋叶原已成人间极乐园,不知有多少男人像他这样躺在床上,无神地望着窗外灯光。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假寐之中,感觉到一双脚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
诗织很有耐心,轻柔地按压脚底。
她不问话,项松阳也不开口。
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谁也不好打破沉默。
诗织力道均匀,脚底板的酸痛感荡然无存。
可东瀛人有个坏习惯,若是还你不发出很大的响声,他们就认为你对自己的服务不满意。
于是诗织加大力度,用力按压脚底板。
酸痛感直冲脑门,项松阳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诗织越发来劲,痛得项松阳咬紧牙关。
按完脚部,诗织抬起头来,一脸期待地问道,“您要不要再按按肩膀?我可是跟华夏中医学过的哦!”
“这……你也会?”项松阳不可置信地看着诗织。
女孩莞尔一笑,抬水出去,回来时,发现他还坐在床上,便跪在床边,上前替他解开衣扣。
项松阳一脸惊恐,连忙后退。
诗织趴在床边笑了,“不脱衣服,怎么做?”
“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为何,全都笑了。
正当时,窗外人流喧嚣的声音隐匿,簌簌声由远而近。
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不是人类的声音。
项松阳瞬时提高警惕,皱下眉头,侧耳倾听。
诗织也听到了,瞳仁放大,张嘴要喊。
项松阳身体向前,一把捂住她的嘴。
他回过头,从窗户里看到对面楼里有阴影晃动。
一个人形怪物趴在墙壁上,朝他们缓缓靠近。
“待在这里别动!”项松阳在诗织耳边小声说话。
诗织点了头,他才放开手,推开窗户,一步跳上窗台。
站在这个位置,终于看清了怪物的模样。
是一群半身赤裸的使徒,在主人从操作下包围了电玩店。
与华夏的使徒不同,他们虽然也有骨刺,双手变作骨爪,但已不似人类模样,脑袋光秃秃的,眼眶大得幅度惊人,鼻子更是朝天生长,像极了电影里的丧尸。
环顾四周,约莫有十来只。
看来今天教训的人里有东瀛灵者的手下,对方报复来了。
秋叶原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墙壁上的使徒。
项松阳不想把这里变成战场,一个箭步,飞到对面更高处,吸引使徒跟随自己而去。
越追,使徒们越兴奋,不断发出怪异的叫声,“嘶嘶嘶!”像是毒蛇在吐信子,扰得项松阳心里发麻。
他在城市墙壁间跳跃,穿过闹市区,落在东京平民地段。
这里房屋低矮,灯光稀疏,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几乎无人。
项松阳站到街道中心,抬头望着追上来的使徒,缓缓从虚空里抽出长刀。
使徒们趴在他四周,张开大嘴低吼。
“来吧!”项松阳疾步如飞,握住长刀屠杀使徒。
他刀法向来凛冽,动作迅猛惊人,一劈一砍自带刀风。
黑刀在他手中极快舞动,肉眼望去,只见刀光四射,于空上留下一道道长而深的刀痕。
他身前的使徒转眼就被大卸八块。
其余使徒一哄而上,从不同角度落下来。
项松阳催动灵力,身法变得更加灵活,忽闪忽现,眼看着骨刃就要落到他头上,他却化作一道虚影,悄然出现在使徒身后,以灵活的刀法卸去使徒的脑袋。
黑空下,他的身影在使徒中来回穿梭,刀剑交鸣的响声不绝于耳。
十几只使徒很快被肢解。
项松阳悬在距地面十米的半空中,察觉到使徒的灵力并未消失,低下头,才发现所有死掉的使徒正以惊人的速度汇聚。
眨眼功夫,他们就组成一只更大的怪物。
怪物身高五米,全身遍布骨刺,以两颗人头为眼,凶狠地盯着项松阳。
在华夏,哪里见过这怪物!
项松阳倒吸一口凉气。
“吼!”怪物大叫一声,拖着笨重的身躯直冲过来。
项松阳立马横刀在前抵挡,刀尖撞在怪物身上,在空中发出一道火花。
怪物力道惊人,竟将他撞飞出去。
少年上飞,绕到它身后,对准它的后脑勺挥劈下去。
刀光乍现,击碎了怪物外表骨头,然而破开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东西不死不灭。
项松阳接连挥出八道刀气,破开怪物脑袋,趁对方痛苦嘶吼时,投掷长刀直插在它脑袋上,再借助下坠的力量,踩住黑刀贯穿了它的身体。
哀嚎转瞬即逝。
寂静的街道传来怪物破裂的催响。
项松阳急速坠地,拔出黑刀。
刀一出,碎骨堆中冒出一团黑气。
“好哇,原来是你在作怪!”项松阳手指一点,天上落下一道惊雷,然而并没有劈中,被黑气躲开了。
“还想逃?”项松阳提刀,紧追不舍。
黑气朝公园方向逃窜,钻进一道铁门。
项松阳上头了,全然不顾四周阴森的环境,一脚踢开铁门。
现下已看不到黑气了,但他能感受到黑气的灵力,顺着那点力量,他钻进复杂的下水道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响声。
铁门关上。
糟糕,中计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悬浮在半空中,地上全是水,根本没有足迹。
反应过来,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
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在迷宫里摸索。
下水道里只有流水声,安静得像是地狱,到处都是岔路口,弯弯折折,让人摸不清方向。
约莫半小时,才看到前方有光亮出现。
对于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而言,那点光亮就像来自天堂的救赎。
新鲜的空气从对面流进来。
是出口,下水道的另一个出口!
项松阳再次感受到黑气的灵力,就在出口方向。
他加快速度向前,不敢放松警惕。
光亮越来越显目,照出灯下的人影。
一个男人站在灯下,等待冲出迷宫的少年。
他戴着猛鬼白面具,腰间挂着一把武士刀,而黑气就盘旋在他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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