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就入坑 第二章刀在手（上）

重生没有系统这件事，韩志轩耿耿于怀了很久。哪怕是在回程的车上，他还是念叨了很久。

“不应该啊，重生都能是真的，咋没有系统那？”

“宝贝系统？”

“吊炸天的至尊主神”

“哎！装逼打脸吊炸天，跟我无缘了。”

韩志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认命了。我，韩志轩重生了，没有带系统，开局也没送老婆。

韩志轩的嘟囔，可把身旁的大伯韩美新吓坏了。

“系统，咋了！侄子大学想学电脑。”

“主神是什么鬼，上帝吗？难道老三的媳妇，又不信佛教了？改信天主教了？天天尽整这些没用的，求神拜佛求保佑，把孩子保佑到掉厕所了？”

韩美新心里暗暗的想着，看着身旁有点痴傻的侄子，忍不住打断了他的絮叨。

“志轩，前天高考怎么样？我刚才听你说系统，大学是想学电脑啊？”

“大伯，考试挺好的，至于大学的专业，等填志愿的时候再说吧！”

韩志轩心不在焉的回应着，现在的他，哪还记得自己高考，怎么样啊！考的啥他都不记得了。他心里还有一丝庆幸。幸好没重生在高考那天，要不就完犊子了。

至于跟大伯讨论大学的专业。韩志轩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问题太累了。对于长辈来说，大学的专业太笼统了，在他们眼里，学金融的，毕业就是会计。学建筑的，毕业是盖大楼的。学计算机，毕业是玩电脑的，或者就是开网吧的！其实这样说的也没错，长辈不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只能送到这了！胡同里的路不好走！”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皱眉看了一眼胡同，前两天的雨水，让胡同本就狭窄的土路，变的更加泥泞不堪，车根本就没法走。

“没事！我们自己走两步就好！辛苦你们了。

韩美新先感谢了司机两句，就招呼着韩家亲戚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向胡同里的韩家走去。韩志轩跟在叔伯的后面，听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大哥！这事就是欺负人，老子要弄死他！……”

突然，一个红脸的汉子，对着身旁的韩美新叫喊起来。

“滚！回家再说！你喝马尿喝多了？敢跟大哥吵吵了？”

韩美新一脚踹在了红脸汉子的屁股上，拉着他的胳膊，快步向韩家走去。红脸汉子被踹了个踉跄，他也没说什么。踉踉跄跄的被大伯拉着，嘴里不停的谩骂着。

“狗日子！我要弄死他！”

“大哥！你别拦着我！”

…………

韩志轩对于眼前的一幕有些懵，他翻找了一下脑海的记忆，希望能找到点什么。

“志轩！在门口发什么愣啊？走，回家！”

韩志轩沉思的时候，众人已经走到韩家，韩志轩看着破旧的大门，还没来得及惆怅感慨！就被亲戚们裹挟着，走进了堂屋！

堂屋，韩志轩看着坐在床上，双眼通红的夫妇，让本来心情有些忐忑的他，一下子和二十年前的记忆重合了。

破旧的屋子，嘎吱嘎吱作响的木床，双眼通红的父母，今天本来就该是这样啊！什么都没有变！也什么都不会变！

“大哥你们送亲回来了！赶紧进屋坐，我给你们倒茶。”

双眼通红的父母，见众人进了屋！慌忙起身，看了一眼人群后的儿子，也没说什么，开始招待送亲回来的韩家叔伯。

韩家亲戚在韩爸韩妈的招待下，纷纷落座，对于老两口的心情，他们都是理解的，出嫁闺女的心酸他们也体会过。看着双眼通红的老两口，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着。

“哎！大喜的日子！别偷偷哭了，不吉利！”

“闺女总要嫁人的！应该高兴。”

“杨磊这孩子不错，以后会照顾好莺莺的！”

韩志轩听着长辈家长理短的安慰，他找了个木凳，坐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

“三哥，他这是欺负咱们老韩家没男人，走，现在咱们就去弄死他。”

突然，红脸汉子叫嚣了起来，他扫视了一下屋子，随手拿起不远处的擀面杖，一把拉起韩爸，就要向外走。

红脸汉子叫韩美地，是韩志轩的四叔。从小就是个混不吝，诨号：韩老四！爱喝酒，喝酒就脸红，脸红就找事。

韩老四拉着韩爸，还没走出屋子，就被自家婆娘拉了回来。

“老四啊！你想干啥啊？”

“打死人！你偿命啊？喝了马尿，就不是你了。”

四婶死死的拉着四叔，拼命的嘶喊着！大伯也趁机，去抢夺韩老四手里的擀面杖。

大伯握住小树一样粗的擀面杖，猛然用力一拉，就夺了下来，对着韩老四，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给我滚回床上坐着去！”

韩老四低着头，捂着脸，在四婶的拉扯下，坐回了床上。

韩志轩有点发懵，记忆里没有这一出啊。他的记忆里当然没有这一出了。上一世一回家，他就钻进了自己屋了，对于这些当然没有印象了！那时的他，总觉得长辈粗鄙，他们土，他们什么都不懂，对于家里的家长里短，他也不怎么过问。

“你个小崽子，在这坐着干啥！看老子挨打啊！滚回你的屋子去。平时都是一回家，你就往屋里钻，今天咋转性了？”

韩老四平时，对于这个不懂事的侄子，本就不满，今天喝了酒，想起三哥的事，就恼火，还被大哥打了一巴掌。他火气更大了，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发作。诧异的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韩志轩，忍不住骂了起来。

“靠！每次被你哥哥们打，就会欺负我，有种你跟你大哥横一个试试。”

对于四叔的谩骂，韩志轩也就只敢，在心里嘟囔几句，反抗他是不敢的，那会换来一顿毒打。历史的教训让他铭记于心。

韩志轩自从记事起，四叔就经常挨打。被大伯打，被二伯打，被韩爸打。韩老四是个记仇的人，每次被哥哥们教训，他总是默不作声，心里暗暗的记着，然后找机会，打大伯的儿子，打二伯的孩子，打自己。自己也曾经反抗过，只不过换来的是，韩老四兄弟五个群殴小韩同学。

鼻青脸肿的韩志轩，知道了自己的家庭地位。在韩家，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只能坐等命运的审判。作为韩家底层的虾米，小韩同学早已习惯了，

对于四叔的谩骂，小韩同学还是要回应的，他可不敢毫无反应，那会被韩老四当作小辈的挑衅。他缩了缩脑袋，表示服软害怕。

以前他服软后，就会听话的跑掉！可是这次他并不想出去，他想知道争吵的原因，以前对很多事无能为力，可现在他觉得，自己重生了，自己站起来了。

韩志轩看四叔，接受了自己的服软，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坐在床边的四婶，希望能通过善解人意的四婶，知道叔伯们争吵的原因！

四婶看到侄子询问的目光，刚要开口，就被大伯一眼瞪了回去。大伯把手里的擀面杖，放到一边，看向被四叔拉着的韩爸。

“老三！你说你的事咋办！”

韩爸欲言又止的，撇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韩志轩。

“大哥孩子还在这那！”

“老三！志轩不懂事，都是被你们惯的。他都要上大学了，家里的事就应该让孩子知道！你就说你的想法。”

大伯知道韩爸的意思，韩爸不想让儿子参合家里事，他更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的难堪。

韩爸犹豫了一下，还是扭捏的开了口。

“大哥，要不就算了吧！人家不用我，让我回来也很正常，我有痔疮，在工地上使不了死力气。”

韩爸的声音很小，他的头死死的低，原来伸展的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家人，更不敢看自己的儿子。

坐在角落的韩志轩，双眼通红，他有点恨自己，恨自己以前的不懂事，看着屈辱到自卑的父亲，他的心在滴血，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他明白此时敏感的父亲，受不得他的任何言语，他把一切记在心里。

“放屁，这是耍力气的事，你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跟大哥在这说啥那？一个村子的，去的时候都跟张黑子说好了，你恐高，岁数又大了，上不了高架！他张黑子当初怎么说的，他给你再三保证，只让你在下面干活。高架上的活计，让年轻人做，反正工地上有的是年轻的。”

“他当初要不这样说？你韩老三会去吗？你说你没出死力气？你前脚刚走两天，你婆娘就让人给你，捎带了三盒马应龙。你没干重活？撒泼尿自己好好照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拉血都快拉死你了。强忍着干了一个月，工资没有给，就让你滚蛋了？去的时候车票钱，恐怕都没报销吧！”

大伯看着，低头双拳紧握的自家兄弟。你越说越生气，他眼神变的越加的阴冷了。

“没，没有给报销，张黑子说干够三个月才给报销。

韩爸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身旁双眼通红的韩妈，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啦。

“呜呜呜！他们就是欺负我男人老实！”

“哭！哭什么哭？要哭去外面哭去，大喜的日子你哭个啥子？再哭滚出去！老五，老三这事，你说咋办。”

大伯喝斥了韩妈几句，扭头看向一边，高瘦的中年男子，询问韩老五的看法。

韩老五皱着眉，眼睛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像一个陀螺，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要帐是真的难。韩老五抽了一口烟，想了想，才开口。

“三哥这工资不好要啊！张黑子是吃定了三哥老实，想要坑三哥！张家是村里的大户，人多！张黑子这两年，也总带着周边村的乡民去外面工地务工。作为包工头的他，可是挣了不少钱的！硬来怕是不行的！”

“这样吧！趁着现在农忙，大家都在家！咱们把事情闹大。先让嫂子们把今年，跟着张黑子干活的工人，都叫到张黑子家，一家子都叫过去，隔壁村的也叫上。咱们当着他们的面，给张黑子要三哥的工钱，我不信张黑子敢不给。他要不给，那以后就没人跟他干活了。”

“拿到钱，咱们再把今天的事，跟工人们说一下，我看谁还敢，跟着张黑子干活。咱们断了张黑子的财路，给三哥出气。至于张家人的报复，咱们也不用怕，让志轩叫上李支书，这个村毕竟叫李庄。张家人不敢太过分的。”

“李支书会管吗？他是个怕事的人，平时碰到事他都是一推三五六，躲还来不急呢！”

韩爸听到要叫李支书来管事，他觉得不靠谱。

“三哥，出人命的事，他躲不起。到时候让志轩，把事情说的严重点，就说我们兄弟五个，今天都喝多了，想起三哥的事心里恼火，拿着菜刀去张黑子家拼命去了。等李支书快到张黑子家，咱们再拿着菜刀出门，刀让二哥拿着，四哥负责上去跟张黑子理论，最后实在不行，扔了菜刀就报警。”

韩老五说完又看向韩爸。

“三哥，你上工的账都记着吧！来回的车票也都留着吧！万一李支书震不住，咱们拿着这些去报警。”

“车票和工账都在，我放在电视柜下面的纸盒子里…”

韩爸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妈已经从电视柜下面，拿出了一个鞋盒子，翻找出两张红色的火车票，和一个破旧的记账本。韩妈拿着递给大伯。

“大哥，你看，都在这那。”

“给我看个屁啊！我看有啥用？就照老五说的去做。咱也不怕丢人，把事情闹大，你们出去叫人吧！”

韩家女人出门叫人去了，大伯深深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摸出了烟，给四个兄弟散了一下，坐在床上，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

屋里渐渐变的，烟雾缭绕起来，兄弟五人沉默的抽着烟。小韩同学蹲坐在墙角，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香烟，身边有人抽烟的时候，烟瘾最容易犯的。

小韩同学也想抽，但他不敢，他怕挨打。他打量着自家的亲戚，韩老四抽烟是最凶的，一根接着一根。

香烟是安稳情绪最佳的良药。韩老四却越抽越暴躁。韩老四把手里半截的香烟，甩在地上，红着脸质问着韩老大。

“大哥这样就完了吗？这口气！我韩老四咽不下！要那点屁钱有啥用？三哥是被人赶出来的，以后在村里还咋抬头啊？老子要他血债血偿，我要他见红….哎呀！”

“你咋一根筋啊！你要砍死他？”

韩老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韩老二踢了一脚，韩老四瞪了一眼踢自己的二哥，他有点委屈。二伯却被他逗笑了。

“你再跟老子瞪眼，信不信老子抽你。就你这没脑子的东西，你能干啥？你听话就行！”

韩老二看韩老四，一脸的委屈，开始解释起来。

“这事还不能算完，先把老三的血汗钱要回来再说！明天莺莺就要带着新女婿回门了，不能扫了雅兴！咱先招待新女婿！最近是农忙，张黑子会在家待一个月，不怕没有机会。”

韩老二抽了一口烟，眼睛眯了起来，不怀好意的说着。

“听说张黑子晚上经常去隔壁村打牌。逮住机会，咱们哥把他套麻袋，揍他一顿，打完了扒光衣服，追着他跑两圈，请乡亲们看他裸奔！如果老四你还气愤！你就带上你几个朋友，半夜两点去他家，再砸他几天门吧！”

二伯把手里燃尽的香烟又换了一根，扭头看着发楞的韩志轩，皱了皱眉。

“志轩啊！高考咋样啊？现在你也长大了，能搞对象了，大学好好搞对象，别学你大哥，三十的人，屁都没有！….”

韩老二话还没说完，感觉到一丝冷意。他扭过头看了看，对自己眼含凶光的韩老大，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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