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大陆,诸国并存。
天启、千良,天淮、安陵四大国居于天澜大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其余小国散布在四周。
自四大国于十几年前年前签订和平协议起,天下太平,通商之路的客人络绎不绝,使各国的经济都得到了稳定发展。
天启国,位于大陆南部,上比邻千良,东天淮,西安陵。经过这些年的稳定发展,天启称得上一句国泰民安。
天启,皇城。
自古皇宫内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如今的皇帝亦不例外。
偌大一个后宫,皇后贵妃,妃嫔贵人,婕妤美人,答应才人等等等等。
如今的皇帝是个清明的,清明的子嗣不算繁盛,除太子外,仅两子两女。
太子尚未出生时,皇帝便下旨意,中宫皇后之子为太子,虽然朝臣有些人提反驳意见,担忧未来太子不堪大任,但风波很快过去,毕竟太子立得是名正言顺。
在又是一年的冬季中,小太子趁着夜色降临了。
漫天大雪,银装铺地,坤宁宫的地面一片雪白,积雪深厚,寒气袭人。
宫内烧着地暖,门窗紧闭,此时乱而有序,几人脚步匆匆地端着血铜盆从门内走出,又有几人脚步匆匆地端着清水铜盆迈进。
皇后怀胎九个多月,宫中一切待产事宜早已准备就绪,如今羊水突然破了,虽然惊慌,但很快又恢复秩序。
“皇后娘娘,深呼吸,深呼吸之后使劲。”稳婆沉稳叮嘱,她是极有经验的,收下接生的孩子几百上千,所以他们一眼便能看出,这胎不会太顺利。
依眼前人的珍贵程度,她们都是提着脑袋做事,祈求今日一切顺利。
大宫女阿珂蹲坐在一旁,一遍遍擦拭着娘娘额头上的密汗:“娘娘,用劲,用劲儿啊,快了,很快就过去了。”
“娘娘,用力。”
“对,用力。”
“好痛啊。”南淑的脸色苍白,像是在自言自语。
“奴婢已经能看到头了,您快用力。”
“啊……”
南淑闭着眼微蹙着眉,怎么都在喊她,她在用力啊。
她一直在用力啊。
只是闭着眼用力罢了。
可是,好累啊。
快要没有力气了。
“娘娘,醒醒,不可以睡啊。”
“娘娘,您用力啊,坚持住,孩子快出来了。”
南淑的思绪有些游离,耳边混沌,好些人在讲话,可又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几个稳婆似乎也感觉到南淑泄了力,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心慌意乱,只能慌张大喊:“娘娘,您别停,快用力。”
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停。
“来人呐,快给娘娘含上一片500年份参片。”
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南淑有些恍惚地想,好像在做什么,可想不起来了,好困,好想睡一觉,眼前的世界一黑一白在交替,白的刺眼,黑的安心。
御书房。
一袭明黄坐于书案前,手中批一本折子,桌前批阅好的折子寥寥几本。
“怎么样了。”
“回皇上,太子还未出生。”立在案前的太监李怀躬身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不必担忧。”
他知道皇上今日在担忧什么,也派人关注着坤宁宫,时刻都有人回禀坤宁宫的情况,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宽慰皇上。
“请国师去一趟。”
“遵旨。”
“摆驾坤宁宫。”
“是。”
坤宁宫。
皇后意识不清,太医惊疑不定,一道高喝声响起。
“国师来了。”
门外众人跪伏一地。
“国师来了,国师来了,有救了。”大宫女阿珂听到高喝声,神情一定,嘴里呢喃两句,从房间疾步而出,跪在国师面前。
“大人,娘娘快支撑不住了,求大人救救娘娘。”阿珂希冀的望着国师,若现在谁能救娘娘,就只有国师了。
国师浮黎向前一步,接住阿珂,从袖中拿出两份小瓷瓶,交给阿珂。
“此药各两粒给皇后舌下含服,在耳边不断提孩子,皇后清醒,顺其自然。”
阿珂点头应是。
浮黎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产房的消息,皇上也到了。
“皇后,您坚持住,想想您的孩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稳婆希望孩子可以激起娘娘意志。
是啊,孩子还在肚子里,她不能睡。
……
一会儿之后,孩哭声陡然响起。
“生了,生了,是位皇子。”稳婆起伏的声音难掩住语速的加快。
南淑再无一丝力气,沉沉地昏睡过去。
太医宫女们竟抑制不住喜悦,也跟着欢声雀跃,喜不自禁。
但欢喜过后,他们便看向了此时面色奇怪的稳婆。
“诶,怎么有块玉佩。”稳婆盯着孩子手中紧紧攥着的玉佩,疑惑道。
但很快想到过来,神情一正,又闭嘴不言。
宫女们也齐齐望向玉佩。
声音虽小,却逃不过门外两个人的耳朵。
玉佩。
国师抬头,皇上也起身,两人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房门打开,皇上几步上前,接住孩子,视线从孩子皱巴巴的脸移到孩子手中的玉佩上,瞳孔一缩。
国师上前,看向玉佩,神情亦是。
他把玉佩拿下来,在手中仔细观察,冷冷的月光,在玉佩流转,最后汇集与一处,像是有生命在吸收月光。
皇帝看着怀里的孩子沉思半晌,孩子已经被宫女擦洗干净,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黑溜溜的眼眨也不眨。
国师对皇帝轻轻颔首,将玉佩放回孩子手中。
两人对视间,下了一道圣令。
这夜,雪光的背后,是血光。
这夜,京都所有大臣皆收到消息,太子出生,但是不止于此,还有皇帝的一道圣令:坤宁宫当晚所有人,除皇后与几位大宫女,其余人——赐死。
媒婆宫女们不知道死亡降临,在回去的路上还在幻想着明日的赏赐和感叹今日的凶险,只觉脖颈一痛,了无意识。
无一例外,第二天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朝臣们又惊又疑,暗中奔走,却无人知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后难产,得国师相帮,母子平安,最后处死在场所有人。而国师在场,却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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