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着大厅中央王柏那装模作样的表演,许如暮还是挺觉得可笑的,同时,心里也为当前身份的父亲感到不值。
从昨日王渊的话来看,王柏算是他雪中送炭认下的兄弟。
哪想到,情感终究抵不过利益,在整个王家家业这种利益面前,王柏的兄弟情恐怕早就腐蚀的一滴不剩了,如今不仅毒害义兄,甚至连他的孩子都不愿放过。
果然,无论在那个世界,争权夺利、手足相残的戏码总少不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些肮脏而又丑陋的东西!
之后,当王柏正式把话题朝他这边引的时候,许如暮心头不由一紧。
虽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面临危机的到来,无论是谁,内心却始终难以做到风平浪静。
不过,好在王柏才刚展开行动,便有仆人急匆匆回报王渊那边的情况,打断了他将要进行的谋划。
接着,许如暮就听见仆人说王渊已经苏醒了,这让他瞬间放下了此时大概的应对计划。
毕竟,哪怕他对自己的计划有着绝对的把握,他也不想冒险,如今既然王渊苏醒,上策自然是让其直接道出真相。
至于仆人后面所说的王渊快要死了?
呵,反正自己不过是一个外来者,与王渊本就没什么交集,总不能借用了他儿子的身份,自己就要变成他真正的儿子吧?
……
与此同时,正在许如暮开始放松时,那名汇报情况的仆人已经带领着众人来到了王渊的房屋外。
“夫人、二老人,还请你们先等等,老爷说了,要按照他的要求,一个一个进去。”
仆人止住脚步,并伸手阻止了将要破门而入的王柏二人。
闻言,王柏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老爷现在生命垂危,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怎么可能让我们一个一个去见他?莫不是你不想让老爷告诉我们真凶是谁、而擅自做出的决定?”
经他有理有据地这么一提醒,妇女的神色也变了,看向仆人的眼中隐含怒意。
“小林,这真的是渊哥做出的决定吗?你若敢乱来的话,别怪我不念旧情!”
“夫人、二老爷,小的可不敢谎报老爷的命令,他是真的只准一个一个进去谈。”
“至于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决定,小的只是一个传话的,根本不清楚啊!您们还是稍安勿躁,耐心地等待老爷传唤吧。”
被称呼为小林的仆人神态严肃的解释道,依旧不肯退让一步。
显然,相较于眼前二人,他更不敢违抗王渊的指示。
“嘎吱……”
这不,他才刚解释完,门被轻轻拉开了,入眼的人妇女认识,正是那个为王渊治病的大夫。
“夫人在吗?老爷叫你进去。”
大夫随意对众人说了一句,便让开身位,示意妇人入内。
“嗯,那我先进去了。”妇女微微向王柏颔首,旋即迈步走入房间中。
待妇女入屋,大夫把门关上,自己守在外面,防止有人不讲规矩强行闯入。
而王柏,注视着妇人走入屋内,他的心情是非常紧张的,生怕等她出来后,自己的谋划便彻底暴露。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嘎吱……”
房门再度被拉开,妇女走了出来,环顾四周,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许如暮身上:“宏宇,你父亲有话要告诉你。”
嗯?怎么回事?她不应该揭发我吗?
难道大哥并不知道事情是我做的?
王柏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化作一丝喜悦。
也对,我处理得那么干净,他又怎么能发现!
“诶?我,父亲是让我进去吗?”
起初,许如暮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他从未把自己当做王宏宇,因此也没有任何的准备,但很快,他反应了过来,连忙出声:
“好,我这就进去!”
说罢,许如暮立即走出人群,快速入屋。
……
听着耳畔传来的脚步声,王渊知道,是自家那个逆子进来了。
于是,他欲重新睁开双眼。
可惜,这一次明显比先前更为困难,不论他用了多少力量,眼皮却依旧像两块铁板一样,牢牢压制着他。
该死,到底怎么回事?快给我睁开啊!
王渊心中焦急万分,额头更是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无比。
一息,两息……
当一缕光芒映入眼中漆黑的世界,王渊也刚好看到了已经站在他面前的许如暮。
“父亲,您想跟我说什么?”
见王渊睁眼,许如暮的脸上浮现一抹惊喜和兴奋,不过马上他就察觉到不对劲,赶忙发问。
快说话啊!
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咽气,我还需要你帮我洗清嫌疑呢!
王渊欲开口说话,可现在他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奈,只能挣扎地动了动手指,想要通过指着自己来告诉许如暮那部功法就在自己身上。
但最后,王渊却惊恐地瞪大双眸,仿佛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般,瞳孔中充满了困惑、痛苦、以及杀意。
油尽灯枯的他拼尽全力,抬起手指向许如暮,吐出了临终前最后一句话。
“你,你…不是,不是……”
“哒。”
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臂便无力垂下,眼中光彩渐散,缓缓闭合。
就这样,在悔恨与痛苦中,王渊彻底失去了意识,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我不是…?他是说我不是王宏宇吗?
这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能力失效了?
许如暮怔怔地低头,盯着王渊逐渐冰冷的尸体,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不到数息,他忽地笑了出来,笑容愈来愈灿烂:“原来如此!”
其实,事情的原因非常简单,王渊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其存在本就相当于消失。
故而,他才能够在最后一刻看到没有存在的他。
以后他只要注意,少跟将死之人接触即可。
“对了,如若我没看错的话,他在彻底咽气之前,似乎是想提醒我什么?”
许如暮细细回想起王渊所有的举动,注意力最终集中在了他的手上。
“手?没错,是手!他刚才的手指似乎在示意什么!”
许如暮突然恍然大悟,王渊的手指虽然并未有什么很明显的动作,但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他勉强还是注意到了。
“容我再想想,他当时手指会指向什么呢?我吗?按道理,他只有最后一瞬神情聚变,所以不应该是我才对,但不是我,又会是……”
灵光乍现,许如暮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王渊昏倒前是为了拿修炼功法,而现在他特意把他单独叫进来,最有可能的原因是——
他准备拿的修炼功法非常重要,因此想要在弥留之际将它交予他。
而他所料不错的话,那部修炼功法目前应该在……
摸了摸王渊衣服,许如暮很快找到了其衣服内的四张纸。
由于情况紧急,他并未趁现在翻阅,而是将它们折叠好,收到了自己衣服内。
接下来,自然是……
“父亲!父亲!”
看着近在咫尺的尸体,许如暮顿时疯狂地嘶吼起来,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悲伤至极的模样。
作为昏迷前以及临终前最后一个接触王渊之人,他不这样做根本不行。
要不然,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众人必定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且自己连洗清嫌疑的机会都不会有。
“宏宇,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人听到许如暮的喊叫声,也不顾王渊死前的叮嘱,纷纷闯入屋内。
走入屋内,妇女见到床上没有了起伏的尸体,立即上前检查其鼻息。
“啊!渊哥!”
妇女凄厉哀嚎,当即就昏了过去。
“夫人!”
“快,你们随我把夫人背回她房间去。”
大夫连忙上前将妇女抱起,吩咐另外两名仆人把晕过去的妇人送往她房间,他则留下来继续为王渊治疗,希望能够出现起死回生的奇迹。
后面跟上来的众人见状,自是看出来王渊已死,得知这个惊天噩耗,他们亦是痛哭不已。
“呜呜……”
“老爷、家主,您怎么…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
“孽障!快说,是不是你怨恨大哥,所以故意下毒毒害他,如今又故意趁此无人的机会将他杀害?”
王柏知道,这是个把矛头转向许如暮的好时机,因此,在确认王渊真的已死后,他便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指责许如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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