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剂量长期接触的重金属中毒是一种慢性的中毒过程,我可以告诉你们症状,然后你们对应这症状去看那些长期使用铅粉敷脸的妇人,就能得到答案。”
卓凡手上没有证据,但大秦可以自己去找证据,他可以等等,他也等得起。
“铅粉用得越久,中毒越深。这些人会出现呕吐、腹绞痛、便秘、腹泻,会时常头晕、乏力、皮肤苍白,而且会白尿、少尿、无尿等。”
“以上这些是个人方面的症状表现。除此之外,铅毒对后代也有严重的影响。”
“夫妇双方只要有一方中毒较深,就会出现难以生育、小产、流产、死胎的情况。哪怕孩子活着生下来了,多半也会有先天缺陷。”
卓凡说的很严重,秦人的脸色很差。他能说得这么具体,已经让他们信了七八成。
秦人越相信,徐福就越绝望。而且他们这些方士对某些症状再清楚不过了,身边的例子更是一抓一大把。
始皇帝看到了徐福灰败的脸色后更是多相信卓凡一成,他想到自己服丹有段时间了,赶紧急切地问道:
“这……卓凡先生,可有解毒之法?”
慢性中毒的说法让始皇帝既担心又还有点放松下来,其他人也一样。始皇帝在问,大殿之上用过铅粉或者家中有人在用铅粉的人全都竖着耳朵在听。
“有,但目前办不到。”
卓凡这是实话实说,特效药的制作方法,目前的大秦科技还是没办法进行大规模生产的。
始皇帝却会错了意,他立刻说道:
“我明白了!”
“把徐福拖下去,好好审一审是不是六国余孽派他来谋害朕的。查明一切后五马分尸了。”
“把所有在咸阳的方士都抓起来,一个个审,等都审清楚就挖个坑埋了吧,免得他们再去荼毒别人。哦对了!”
始皇帝最后补充了一句。
“先把他们那些害人的毒典丹方都烧了,一点都别留下。”
徐福瞪大了眼睛,任他怎么样能言善辩,都想不到自己的命运会是这样的。
他可以感受到始皇帝的必杀之意,也知道就卓凡说的投毒那一点,自己必死无疑,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更是想死得明白。
徐福还是觉得自己冤得慌。这卓凡显然不是那种尊重皇权的人,用这种理由置他死地,他真的不甘心。
“丹药有毒危害陛下身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就算我因此而死,这也不是你要杀我的真正理由。”
“你这妖人那么急切要我死,齐心可诛!”
徐福大吼着想要用自己的话来拖延死亡的到来,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重新获得与卓凡对质的机会,然后在对质中寻找唯一的生机。
“丹药我也有服,我可以为陛下以身试药,寻求解毒法门。杀了我,没了专门给陛下配置的丹方寻找解毒法门,这才是真正对陛下有害。”
徐福的话成功让架着他往外拖的两个锐士动作一顿。
他们不会违逆始皇帝的命令,但他们更加关心始皇帝的安危。如果这个方士的话不假,那始皇帝一定会暂时把他留下的。
可是始皇帝没有下令把徐福带回来,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卓凡,等待卓凡的反应。
徐福一定要死,是当下死还是缓一缓再死,最终结果已经注定。徐福的生死并不取决于他说了什么,而是取决于始皇帝觉得他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毕竟徐福现在只是始皇帝继续试探卓凡的工具,只要工具价值尚存,他就算放个屁都是继续活着的理由。
面对徐福的质疑,卓凡要是不自辨,那徐福反而会死的比较晚,而且始皇帝还会一直留着徐福的命,让他不好受但起码活着。
始皇帝相信以卓凡的才智,完全能领会到他的意思。
卓凡最终是要弄死徐福的,他看出了始皇帝的想法,正巧现在的徐福对他也有用。
因此卓凡顺着始皇帝的意又不表现出太急切的样子,只是保持着微笑就不马上开口解释。
沉默的场面遭罪的不是徐福,是架着徐福的两位大秦锐士。
现在的徐福一身恶臭,始皇帝和卓凡这两个他们惹不起的大佬要再这样晾下去,就算徐福被晾干了,这股恶臭一时半会也难以消除。
幸运的是这朝堂上的其他人一个个也都是人精,马上就替始皇帝打起助攻来,也让两位锐士可以尽快脱离苦海。
“这些个方士虽然罪该万死,但这徐福说的也的确有点道理。”
“不知者无罪不足以抵消他谋害陛下的死罪,却也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他这一死,有些事情或许就更搞不明白了。”
“卓凡先生乃是有大智慧大远见的人,他若想要一人死,那这个人一定是有万般罪孽在身上的,而且也一定会让这个人亲口认罪。”
“是极是极!”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就算卓凡没领会到始皇帝的意思,也该被这些话给点醒了。
能让大秦的满朝文武这么给台阶的,卓凡的面子属实够大。
与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始皇帝对视一眼后,卓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说道:
“徐福和这些方士的罪孽当然不止于此。如果仅仅是炼丹这一道上,他们甚至对华夏还是有些贡献的。”
卓凡会捧了一把方士们这一点着实令始皇帝有些惊讶,只是始皇帝可不会轻易顺着卓凡的思路走。
“卓凡先生既然要杀他们,那这些贡献必然是可有可无的。还是继续说说他们的罪过吧。”
始皇帝一开口,锐士就没有继续把徐福拖下去。只是将他扔在了地上,伫立在他的身边静静等待着。
他俩的煎熬还在继续,好在保持了一定距离后,恶臭味淡了一些。
暂时留下了性命的徐福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卓凡,也想听听他怎么说。
“徐福,你说长生不老的神仙真的存在吗?”
只听再次成为现场唯一焦点的卓凡重拾起仙神与长生的话题,许多人被这个急转弯拐得差点闪了腰。
“这卓凡怎么又说回到长生了?”
“莫非真有长生之道?可这又与这徐福,与这些方士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其他话题,徐福还真不一定回答得上来。但寻长生可是他的专业,他虽然不知道卓凡的目的,还是快速回答道:
“那是当然!万事自有联系,天地存在法门,只要寻得真道,长生同样可期。”
“正如鱼虫可以逐水,鸟雀可以飞翔,人得其法也能上天入地。日月星辰永恒,金银之耀不灭,人得其法与天地同寿有何不可。”
“我等方士食气服丹,寻求天下奇珍,就是在寻法求道,哪怕一时不成功,你这邪魔外道也无法阻挡天下人的求道之心。”
徐福回答的同时还不忘把卓凡妖魔化,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自救办法。
“我等寻错了道害了陛下,只是一时不察。你这妖人不让我等寻找救治陛下的办法又是有何居心?”
“你不会才是那六朝余孽,明知正常途径无法颠覆大秦,所以想出了弑杀我等这变相地谋害陛下这种妖祸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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