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子山河 第15章 输人不输阵

走出天机阁，陆子修依然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面容木讷。

为何能走出天机阁，原因很简单，那便是答应做暗碟。

因为文钦最后一句话便是

“如若你敢不答应，今日我便让你死在这天机阁内！”

陆子修迫于无奈，只能被迫答应了下来，其实还有一个关键的点在于，文钦那番话，

“为什么让我做暗碟？文钦不是只效忠皇帝吗？为什么想要报仇就要照他说的做？”

这一切问题困扰着陆子修，他仿佛头都要炸了一般，毫无头绪。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自己的罪证在文钦手中，身家性命，陆家的声名，这所有都在逼着陆子修充当天机阁的鹰犬。

现在的他，被任命为地字号成员，是暗碟系统中最低的位置。

陆子修兜兜转转走出了天机阁后，在街边坐下，缓了好久，方才起身向太子宫走去。

便走便想

“皇帝李溯，天机阁文钦，大黎太子，这三方关系一定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纯碎，如果能找到蛛丝马迹，或许可以解开谜团，”

“皇帝李溯，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纵使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又如何，我陆家战死沙场多少忠烈，我都要你一并偿还。”

“眼下，我只能沦为文钦的走狗，这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既然已经身为暗碟，或许可以先从太子身边入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搞清楚这三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陆子修边想便走，很快便进入到了金陵皇城，因为有少府从事的令牌，所以皇城凭令牌可以自由进出。

又是一番探寻，陆子修终于来到了太子东宫，他整理好衣衫，尽量平复内心，长舒一口气之后，进入了东宫之内。

当今太子，在位十一年，是当今皇帝的嫡长子，名李隆善，而太子李隆善在百官中的口碑是极好的，他礼贤下士，勤于政事，凡事亲历亲为，朝中支持李隆基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也被称为太子派。

此时此刻，李隆基正坐在东宫正堂之内，堂下不少官员，安坐在两旁。

陆子修走进正堂之内，见到李隆基之后，下跪行礼，然后说道

“臣，少府从事陆子修，参见太子殿下。”

李隆基安坐在正座之上，挥了挥手

“陆大人请起。”

“谢过殿下。”

语气听起来并不热情，反而非常官方，陆子修默默起身，抬眼看向李隆基。

要说这皇城之中长大的太子长相果然英俊，一双丹凤眼，翘鼻梁，身穿太子服饰，谈吐举止间都透漏着皇家风范。

李隆基看着陆子修，眼神并未有多和蔼，反而有些许凶意。

这跟传闻中礼贤下士的太子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少府从事~陆子修~，日后还要烦请陆大人多多指教了。”

这话语之间，尽是挑衅的味道。

陆子修也只能回道

“微臣不敢当，臣无才无德，多亏仰仗家主陆冉之功，才当上了这少府从事，日后若有得罪，望殿下恕罪才是。”

此话说完，陆子修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自己的这个官位是皇帝亲自安排的，皇帝？太子？

陆子修暗骂一声鸡贼。

在太子眼中，自己已经是皇帝的人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李隆基，陆子修就是来替皇上监视太子的吗？

正想的时候，旁侧一人开口说道

“陆大人还知道自己无才无德便好，莫要以为做了太子属官，就能平步青云才是，区区乳子，当真是不知好歹。”

说话之人，名杨建。乃平章执事，隶属东宫，掌管东宫财政，礼仪法典。

陆子修听闻嘲讽之意，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了东宫公敌，在场的所有人，都属于太子一派，偏偏自己是皇帝亲自派来的，

但是他也知道，今日初次上任，一定不能输了气势，不然日后在这东宫之内，做任何事情都会束手束脚。

于是陆子修直起身版，开口回道

“古人云：行德如水，以柔克刚，内敛锋芒，以不争为争者，是为君子也。”

“大人方才警示，子修谨记，然大人今日之辱，子修亦会谨记，望大人自重。”

杨建那里被人这么回怼过，顿时恼羞成怒。

“陆子修，你狂妄！在殿下面前，岂容你口出狂言，还是为君子？我看你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陆子修冷眼斜盯着杨建，目露寒光。

“不知大人是何官职？姓甚名谁？”

太子李隆基在正座之上眯眼旁观者台下争斗，内心作何想，旁人不得而知。

“哼~我乃是东宫属官平章执事，姓杨名建！”

那杨建说这话的时候，得意洋洋，仿佛很是满意自己的表演

陆子修不免哈哈大笑一声，然后开口怒怼道

“阁下一个平章执事，不过是个管理钱财的官员，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盈盈狂吠？”

“殊不知我乃少府从事，东宫太子之下，首席官员，你竟敢对我指手画脚？”

“再者，我乃陛下亲自任命官员，汝在此羞辱于我，难不成你是看不起当今陛下吗？你好大的胆子！！！”

见搬出了皇帝，杨建瞬间就没有了刚才的风采，只能唯唯诺诺，垂头不言。

“哼哼哼，陆大人好大的口气啊”

这时另外一个嗓音开口

陆子修另外一侧走出一人，是名持杖老者，他对着路子修说道

“老夫名戏文才，乃大黎内阁待读学士，阁下张口陛下，闭口陛下，殊不知自己乃是当今太子之属官，”

“阁下方才所言，难道不知殿下正坐在堂前？陆大人，你尚且没有把当今太子放入眼中，日后更何况是当今陛下呢？在你的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如你陆大人呢？”

还真让这老头子说对了，如今朝堂之上，陆子修还真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想杀了当今皇帝。只有那个文钦是他真正忌惮之人。

当然这话可不能明着说出来，不然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戏老先生你身为内阁待读学士，不属东宫属官，你又有何权力在此指手画脚？”

“身为内阁大臣，不去做好你本分之事，反而游手好闲？你对得起朝廷对你的栽培之恩吗？”

“我念汝是老者，不与你计较，速速退下，不然今日我便上奏陛下，治你擅离职守之罪！”

戏文才被这一番话语气的属实不轻，他支支吾吾再不知说些什么为好。

“你！！你....”

陆子修冷哼一声，然后对着太子李隆善鞠躬致意。

“殿下，微臣受陛下所托，前来襄助殿下，日后，臣陆子修定当尽心竭力，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子修说的虚情假意，李隆善在座位之上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二人都是看透不说透，今日东宫之上，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陆子修绝非等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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