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这个称呼听起来十分微妙,莫名显得亲昵。言澜与在病房见言白两人的概率不高,因为二楼以上都是病房,只有一楼的会客厅才能容纳两人——这个房间是病人们见亲属的地方。
白青杨熟悉小白楼的构造,径直走向会客厅,在门口看到了眼眶发红的言赴。门内,言澜与缓缓站起身,抿唇。
感受到主体的情绪,朔蓝的尾巴开始快速拍打地面,更紧地贴近白青杨。
言赴还没有走,他就站在门口,死死盯着白青杨:“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他是和你抱错的那个孩子?”
由于情绪波动剧烈,他的精神力开始外泄,在体表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朔蓝的黑色瞳仁锁定在言赴身上,喉咙里传来威胁的低沉声音。
白崇的脑海一片混沌,尤其当他看到白青杨突然出现时,整个思维变得更加混乱。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白青杨本应该待在绿金园的小房子里,或者在某个工厂里为学费而努力工作,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白青杨却毫不在意地回答:“我当然在这里。感谢白先生没有支付我的学费,所以我只能来这里上班。”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对白崇的一丝嘲讽,似乎在回应一场早已预料到的场面。
白青杨小心翼翼地绕过朔蓝,避免被那威胁的力量所碰触。
白崇死死地盯着他,质问道:“是因为你!”自从白崇找回了言澜与以来,他一直急于摆脱白青杨,但为什么白青杨还能与言澜与结识呢?这让他感到难以理解和愤怒。
“就为了一个连精神力都没有的废物?”白崇的疑问在空气中弥漫,他对于整个局势的不可思议感愈发加深。
难道言澜与帮助白青杨,是为了向言白两家报复吗?这一切让白崇感到难以置信,难以理解。
白青杨的视线游走过言澜与,轻描淡写地评论道:“看来刚才的家庭会议不太和谐。”
言赴这时终于反应过来,怒视着白青杨:“你为什么不满足?为什么要唆使言澜与报复我们?仅仅是因为没有给你学费?贪得无厌又自私自利!”
一只赤红的精神力彻底成型,一只红尾鳌蝎哒哒几步顺着言赴的肩背爬了上来。
言赴的精神力仿佛化为狂风暴雨,红尾鳌蝎焦躁地试图突破束缚,尾针一次又一次探出,然而被主体的理智坚定压制。第三次,尾针径直刺向白青杨!
朔蓝压低前肢,白青杨轻拍老虎头,示意朔蓝冷静。
同时,一道青蓝色精神力在蝎尾上打了个死结,将红尾鳌蝎拖离言赴的身体。
朔蓝轻盈地跃起,犬齿长而尖利的月山虎一口咬住红尾鳌蝎的尾部,轻松刺破,将其尾巴咬断。
言赴在精神体遭受伤害的痛苦中迅速清醒,他扶住会客厅的椅子,努力缓解痛楚。
浮躁的精神力随之收回,红尾鳌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崇没有精神体,但他背后升腾起一阵寒意,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
言赴,一个接近B级的C级者,他的精神体在言澜与的月山虎面前几乎无法抵挡。
尽管与理智仍然存在一些关联,但与顶级精神力者的差距让他感到一丝恐惧。
然而,白崇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精神体的颜色与精神力高度吻合,最初拉下言赴精神体的并非言澜与,而是……他的目光投向白青杨,轻声说道:“你觉醒精神力了,你是不是……B级?”
明明一个多月前,白青杨还没有任何精神力波动。
一定是那次精神力暴动导致白青杨觉醒。
在与言澜对面的白青杨,面带微笑地抬头看着白崇,淡淡地说道:“这和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白崇一时间茫然无措,思绪在脑海中闪过。他回想起那个时刻,当完成亲子鉴定后,他迅速将白青杨从白家迁出,如今不论是B级还是A级,白青杨都已与他无关。
白青杨轻轻比了个手势,示意:“可以请两位给我和言澜与一点谈话空间吗?”言赴迈前两步,若遭拒绝,她随时准备采取强硬手段。
言澜与站起身来,他的精神体虽然刚刚被轻易制服,但他保持冷静,知晓攻击是一瞬间的失控,他并不敢冒险伤人。
在公开场合放纵精神体伤人是重罪,根据情节的严重性,可能判处三十年到四十年的有期徒刑。白崇略显疲惫地开口:“你废时间把这些东西亲自交到我们面前,就是为了让我们以后不再来接近你。”
言澜与的智脑在他手指间转了一圈,最终选择了默认。言赴终于露出一丝灰败的神色:“是我看走眼。”他拽着资料袋,无言地走出会客厅。
白崇跟在后面,神情失魂落魄。言赴和白崇一前一后走出小白楼,白崇突然问:“你后悔吗?”
言赴沉默片刻,冷漠地回答:“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擅离职守造成的严重财产损失至少判刑八十年,而他今年才四十七。
白崇皱起眉,心中充满了疑惑。
言澜似乎查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言赴却展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这让白崇感到不安,因为他甚至没有精神力量的支持,要是言赴在此时发疯,他可能无法抵挡。
他匆忙加快了脚步,从言赴身边匆匆而过,一直走到回头已经看不见言赴的身影。这时,白崇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正在考虑直接去车库取车的时候,突然有个陌生男性迅速走上前来。白崇警觉地回头看向对方,一脸疑惑。
章桥被白崇的眼神吓了一跳,脚步略微一顿,尴尬地说:“您怎么单独出来了?脸色也不好。”
白崇打量着章桥,疑惑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章桥虽然没看到白崇的脸,但记得他的衣服,笑着说:“我不认识您,但我认识白医师啊。他刚才在药房看见您三位了,说跟你们是亲戚。白医师还在小白楼呢。”
“白医师?”电光火石间,白崇恍然大悟。
白青杨应该是因为那场暴动而觉醒了高等级精神力,为了筹学费选择了工资较高的疗养院提取灵植。
言澜或许一开始并不知道白青杨和他一起被抱错的那个,只是偶尔碰上了白青杨,偶尔查到了他的身世。
为什么会偶然碰上呢?一个是进来打工的新生,一个是住在小白楼的暴动期病人,必然是言澜与主动提出见面。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白青杨出色的药剂师能力。
在小白楼中,万医师曾明言宝元静心丸的创制乃出自言澜与私人聘请的药剂师之手,而这位神秘的药剂师正是白青杨。
宝元静心丸被誉为联邦建立以来首个有效的精神治疗药物,引发了各大药企的激烈争夺,数不胜数的民众迫切期待着这一药物的上市,而化名为“未知待解”的白青杨药剂师则被认为代表着无法估量的医学价值。
白崇,一直以来为了讨好言澜与而牺牲掉家庭和亲情,此刻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章桥多次关切地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但白崇只是苦笑着回答道:“没事,没事……”
白崇的内心犹如竹篮打水,辛苦付出却得不到任何回报。
在这一切的背后,言澜与的面容也变得沉重,仿佛意识到了某些不可逆的事实。
章桥观察到白崇的离开,他为白崇的遭遇感到惋惜,但也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小白楼内的氛围相对缓和。常思作为一名调查信息的工具人,尽职尽责地避免了不必要的纷争。
她谨慎地退出了会客厅,礼貌地关上了门。
突然开口向常思解释:“我昨天才知道你的身世,并不是故意隐瞒你。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当初言白两家没有做亲子鉴定,而是要拖到今年。”
白青杨心中暗道:“那肯定不能做啊。”
穿越者“白青杨”成为了上一个任务留下的BUG,一直由系统支撑。
言澜与和“白青杨”身份有关,而系统则干扰着言白两家的正常思维,阻止两家抱回真正的孩子。
白青杨试图将话题拉回:“我以为你至少会查一下药剂师的基础信息。现在想想很奇怪,当时你为什么非要见我,真的只是因为我的精神力很特别吗?”
他对联邦的精神力一无所知,而言澜与的特殊精神力让他信以为真。
言澜与回应道:“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特意调查朋友的家庭。这次让常思去查,是因为你说没有别的地方去,我怕不知道你的情况,说话伤到你。”
“见你,是因为你的精神力确实很特别。”言澜与顿了一下,接着说:“联邦五大星区,共同将精神力划分为八个等级。”
这一短暂的交流中,随着等级划分的提及,白青杨感觉自己被引入了一个更为复杂而神秘的情境。
果然,言澜淡淡地回答道:“但有一个等级,我们称之为恒星级。”
白青杨坐直了身体,拍拍对面的椅子,示意言澜坐下:“你是恒星级?”
“不,我不是恒星级。”言澜回答。
言澜解释道:“恒星级目前的定义是,精神海容量是最低级S+的五倍以上,九倍以下。”
“你和我是超恒星级,也就是最低级S+的九倍及更多。这是一个没有对外公开的等级,联邦现有的仪器无法检测到。”
“超恒星级的精神力恢复速度非常快,甚至可以被动接受环境中的精神因子。具体表现为,精神力残留时间远超其他等级,密度高出恒星级,精神海内形成完整的循环。”
这一切都让白青杨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他想起送到言澜与病房的那些包装管。
言澜与使用精神力填充管子,而最初送给他的提取液外壁上有残余的精神力。
言澜与补充道:“遇见你是偶然,但也是必然。”
白青杨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这难道与联邦不愿意向民众透露超恒星级有关?”
言澜与垂下眼睛:“嗯。”
“恒星拥有更大的体积,时刻都在进行核反应。所以将超出S+5倍容量的等级命名为恒星级。”
“恒星的一生都在变化,诞生、壮年、老年、死亡。而恒星中的大质量恒星在迎来死亡时,会产生爆炸。”
“星戎星区戍守全联邦最大最恶劣的狂暴区,每一任元帅都是超恒星级……”
言澜顿了一下,略显沉重。
随即,白青杨主动接过话题:“所以你之所以被元帅选定为继承人,正是因为你具备着超越寻常的恒星级别。”
明白了,过去的十九年中,言澜与与言白两家的交往较为有限,他似乎一直游离在两家之外。
由于超越寻常的超恒星级别,他与大多数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白青杨望向言澜与,试图找到一些安慰:“但你不必害怕,你拥有安抚型精神力,据所有数据显示,安抚型是最安全的。你不会对周围任何人造成伤害。”
“在一切走向终结的时候,你将会以温柔的方式消失。”
白青杨却说:“你在我身上投入了那么多的资源,不会是没有期望看到一点希望吧?”
言澜与愣在原地,似乎并没有预料到这个反问。
在那个瞬间,言澜与感到一种意外的情绪,那个站在他面前的人,白青杨,竟是联邦历史上第一个真正解决精神海破损问题的药剂师。
白青杨微笑着说:“说不定我能改变一点什么呢?”
言澜与见到白青杨并没有被他透露的信息所左右,他的内心情绪竟然不知何故地变得好了起来,甚至不无调侃地说道:“你要成为大英雄和救世主吗?”
白青杨笑道:“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药剂师。和所有治病救人的医师们一样,我不能拯救世界,但我可以设法帮助你。”
他手中拥有一份确实有作用的药方,关键在于能否收集到所需的灵植。
“别总是担心我害怕不害怕。”白青杨亲昵地拍拍朔蓝的脑袋,“我和你一样。对吧,弟弟?”
言澜与呼吸停了一瞬,随即移开了目光:“你怎么知道你比我大?”
白青杨愣在那里,身子几乎趴在椅子背上,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向着言澜与倾倒,伸手去拉他:“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想占个便宜,我真的比你大?快叫我哥哥听听看!”
言澜与不由得踉跄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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