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世上没有人能认出他时,他心爱的人也会一眼就能认出他。
心爱之人相互之间会有一种吸引,无形的吸引,这种吸引无法解释,慕容雪走进这个胡同时一眼就认出了楚风。
尽管他此时穿着的衣服,又脏又破,尽管他的头发宛如鸟巢,甚至披散着遮住了半边的脸,尽管这个胡同里人们都喊他疯子。
当然楚风也看到了她,她宛如天使一般美丽,宛如天使一般降临在这个又窄又乱的胡同里。
楚风没有回避,甚至故意走到她近前,嘻嘻笑着道:“千金大小姐赏口饭吃呗。”
慕容雪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酸楚,没想到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两眼含着泪,伸手去摸他粘连在一起的头发。
“你为何这样作践自己?”
“哈哈哈,作践自己?我本来就是这样子啊?这个胡同里的穷人都是这样子啊?老天让我们穷,何谈作践二字啊?”
“阿风,你不该这样,跟我走!”
“去哪里啊?请我一个疯子吃饭?”
“对,我请你吃饭。”
“请我一个人有何意思?林叔,小星子,走啊,咱们吃饭去了。”
楚风一喊,胡同里跑出一个老头儿,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抱着老头的大腿还满是羞涩的样子。小男孩的眼睛真亮,像天上的星星眨动着。
“这位姐姐要请吃好饭呢?”
慕容雪没有拒绝,只是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楚风林叔和那个小男孩儿。
他们出了胡同来到大街上,走进一家酒店,老板请慕容雪进去,却是挡住了楚风和林老汉以及那个小男孩儿。
那店家老板很客气道:“滚,滚出去,这里没有饭给你们吃!”
“哈哈哈。”楚风笑了,林老汉和小男孩儿却是满脸的尴尬。
慕容雪推开老板怒道:“我请他们吃饭,多给你银子就是了。”
老板鄙夷的看了一眼慕容雪,又嫌弃的望了一眼又脏又臭的三个人,其余的食客纷纷站起捂着鼻子躲避着,有几个甚至做出要作呕的样子。
楚风故意的脱了鞋,抠着脚,抠舒服了又穿上破鞋,上了二楼。
慕容雪吩咐老板道:“有好吃的尽管端上来!”
几个人围坐在桌子前,等到饭菜端上来,全都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饱了之后抹抹嘴就走,慕容雪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哦,你是谁啊?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我可没有银子,你可说是你请的!”
慕容雪掏出银子付了饭钱,楚风下了楼,牵着小男孩儿的手与那林老汉,一路嘻嘻哈哈的回到胡同中的破房子里。
慕容雪在后面跟着他,直到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慕容雪厉声道:“楚风,你怎可以这样?难道你忘了你的杀父之仇了吗?”
“杀父之仇?我的父亲是饿死的,难道我要找老天报仇吗?”
“你?又在和我装糊涂。”
“我装什么糊涂啊?你这位小姐,还不走?这孤男寡女的你不怕传出闲话吗?”
“你别装了。”
“哈哈哈,我也想不装,可是我就是这个样子啊。”
慕容雪无语,忽的一把拉起他,看他满脸污秽,胡子头发乱糟糟的就道:“跟我走!”
说着一把拉住他,直接来到外面,沿着胡同走了很久,那里有一条河,慕容雪一脚就将他揣进河里,楚风高喊道:“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你要淹死我吗?”
“你别喊了,这个河水只到你的腰,淹不死你的。”
慕容雪说着自己也跳进河中,手中宝剑忽的抽出“嗖嗖”几下削掉他的胡子和乱发,最后轻轻走到他身边,扒下他的外衣,为他洗去身上的污垢。
楚风此时不再动了,任凭她帮自己洗掉身上几个月来都没洗过一次的污泥。
好久之后,慕容雪端详着楚风的面目,除了胡子没有剃净之外,多了显出了楚风的一些影子,慕容雪道:“你还想骗我吗?你就是楚风对不对?”
“楚风是谁啊?这里人人叫我疯子,倒是和我的名字很相像。”
慕容雪笑了,楚风忽道:“你是来笑话我的?”
“我没有笑话你。”
“你走吧,以前的楚风早就死了。”
“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堂堂天下第一,曾经不爱乱杀无辜的楚风他没有死!”
“你错了,一个人若是心死了,他就早都死了。”
“可是我不管,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跟着他。”
楚风却是就那样光着走出了河水,走回到自己的破房子,林老汉忽的拿出一件破衣服为他披上道:“你的衣服呢?哎呀,你可不要发疯到街上乱跑!”
楚风接过破衣服披在身上,林老汉对慕容雪道:“你这个姑娘也是的,你到底是他什么人啊?也不知道羞耻,他光着身体你还跟着他!”
“我是他老婆。”
“老婆?我的天啊,阿风你家祖坟冒青烟了,有这么漂亮的老婆。”
“我家祖坟岂止是冒青烟啊,简直是爆炸了。你相信吗?林叔。”
“我不信。你一个疯子能有这么好命?”
楚风看了慕容雪一眼道:“你看你如何说出来都没人信!你走吧,感谢你这顿美食的款待。”
“我不会走的。”
“你不走,那你睡哪里?我穷的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慕容雪,望着他心中是那么失望,也是那么的失落,转身就要离去,想了想取出一些散碎银子交给了林老汉道:“林叔,请你多照顾他吧。”
林老汉高兴的接过银子道:“一定能够照顾好他!”
慕容雪失望至极又对楚风道:“我过些日子还回来看你的。”
“你不用来了,说实话我现在武功尽失,江湖上暗杀令并没有撤销,也许你再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明白了,你这样隐姓埋名,是在躲避江湖的追杀!”
“既然你明白了,你还不走?记住了,楚风早已经死了,江湖上流传着的只不过是一种传说!”
慕容雪回头望着他,楚风又道:“要不然你就拿我的人头去换那一千两黄金!”
慕容雪忽的回身一把抱住楚风,许久都不愿松手,楚风生生地推开她,慕容雪走到外面,忽的又转回身道:“我不走了,我走了谁照顾你?”
“你想照顾我?”
楚风说完上下打量着慕容雪,慕容雪立刻会意,忽的扯开头绳,满头秀发散乱,笑道:“这样与你匹配了吧?”
楚风“哈哈”大笑道:‘这个胡同里恐怕又要多一个女疯子了。”
林老汉望着这一对痴男怨女道:“真是看不懂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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