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宫内,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堂内阳光照射在一把黄花梨木雕六螭捧寿纹玫瑰椅上,身着玫红色宫装的初贵妃花容失色,抓着扶手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荷秀伏地跪拜,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一五一十复述着传遍整个安国皇宫的骇人听闻的消息。
“回娘娘的话,昨夜御前伺候的侍女英英叛主向外传信,信鸟被羽林卫截了,他们收到消息去查的时候英英已经淹死在御花园的水池里。”
英英是初贵妃安插在安帝身边的眼线,昨夜那条消息应该是传给李同光的。
要是被发现……
初贵妃心情烦躁:“然后呢?御前可有什么消息传来?皇帝可有说什么?”
荷秀能做到一等侍女的位置全凭她的聪明机灵,早在回毓秀宫之前,她就已经往勤业殿那跑了一趟,仔仔细细打点了一番才回来。
“陛下与河东王殿下谈到寅时才休息,此时还未起。”荷秀道,“不过苏公公有一句话奴婢听不懂。”
苏余福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他的意思几乎可以代表皇帝的心意,初贵妃心如擂鼓,她朱唇轻启:“说。”
“他说,皇宫里每天都有意外,陛下日理万机,近日又因国事烦忧,咱们侍候的应当为万岁爷龙体考虑啊。”
“啪嚓!”一只描金芍药瓷碗碎裂在荷秀手边,碎片划过她的手背,割开一道口子,血流如注,可荷秀不敢动。
初贵妃怒极,冷笑一声,骂道:“这个腌臜东西,‘伺候’是在点我?谁跟他是‘咱们’!”
这个时候就能发现初月的刁蛮任性或许是像姑姑,不过初贵妃在皇宫待久了,生气归生气,这份苏公公的情还是要承,不仅如此,还要恭恭敬敬地承。
“他还说什么了?”初贵妃平复心情。
“苏公公还说,请娘娘尽快更衣,万岁爷兴许睡醒想喝一碗清淡的粥食。”
“就这?”初贵妃扬起漂亮的挑眉,她记得安帝从前哄她时总会服软说他想喝她煲的粥。
事实上她作为沙西部的明珠,从来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粥只是说辞罢了。
不消半个时辰,打扮得如花似玉、楚楚可怜的初贵妃提着一只六角檀木食盒在勤业殿外安安静静地等。
安帝刚睁眼,就听到门外有她和苏余福不高不低交流的声音。
“苏公公,陛下醒了吗?”
“贵妃娘娘有什么事吗?奴才可代为转达。”
“我……我没什么事要找陛下,只是我昨夜做了噩梦,今晨起来后怕得狠,陛下许久都未来看我了,我只好熬了点粥……”
女子隐隐的呜咽声令人心疼,安帝最近因为春山祭即将来临,和皇后见得比较多,又年关将至,大大小小的事务又脱不开身,心中不免有些歉疚,出声让初贵妃进来。
殿外二人相视一眼,方才在安帝醒之前已经交流过一番。
“苏公公,原来我还不知您如此神通广大。”初贵妃笑笑。
苏余福笑得谄媚,滴水不漏:“贵妃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只知道尽忠职守,替君分忧。”
“不知是尽谁的忠,君又是谁?”初贵妃伶牙俐齿。
“娘娘慎言!”苏余福故作惊讶。
“需要我做什么?”初贵妃是个明白人。
“您且等着。”
苏余福低头看着初贵妃如火的裙袍,露出了几分笑意。
·
安国碧韦原上。
总是和颜悦色的朱衣卫指挥使邓恢正一面擦拭自己的佩剑,一面听着亲信右使迦陵的汇报。
“圣上昨夜急诏了河东王面见,谈至寅时。”
邓恢点头,转而问道:“因为什么事?”
迦陵道:“听说是大理寺少卿几日未上朝当值,一开始借口是突发恶疾,这两日瞒不住了,居然身死永月街。”
邓恢擦剑的手陡然停止,笑意未减:“死于永月街又怎么会被发现?”
他眉头低,压着细长的眼睛,如鹰般有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迦陵回禀:“有人找市井儿童散布的消息,孙穆林的官府补子被钉在了大理寺前,血书一字‘冤’。”
“谁做的?”
谁杀的孙穆林?谁散布的消息?谁写的“冤”?
这几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迦陵心惊胆战的“暂时不知。”
邓恢笑意温和如初,看不出喜怒:“这事跟李守基有什么关系?”
迦陵暗自松了口气,这个她知道:“兵部侍郎孟释和大理寺少卿孙穆林前几个月有过摩擦,孙穆林在酒宴上对孟释夫人图谋不轨,言语轻佻,孟释当初就把孙穆林打了一顿,从此结梁。”
“武官打文官。”邓恢露出一点真心的笑意,“孟释是河东王的人,陛下的怀疑不无道理,只是未免这么简单。”
“是。”迦陵应和道。
“之前你查的梧国那只白雀呢?”邓恢话锋一转,迦陵差点接不上话。
“任如意。今日逃到了安国,她前些日子屠了罗衣铺。”迦陵说,“不过逃出来一个越。”
“做干净点。”邓恢轻飘飘看她一眼,下最后通牒,“帝后春山祭朱衣卫有很多事情要做。”
迦陵跪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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